第4章 004：你的器量

开启自己的下一段人生——如此平和且毫无意蕴可言的一句话。

却在此刻，让发言的教师露出几分惭愧的表情。他无法想象这些小孩临阵之后会有如何表现，此刻也只能在心中祈祷。

活下去，活下去吧……你们这群天真的小鬼。

“学校会暂时封存你们的学籍，等到战争结束，或是晋升中忍，亦或是到达毕业年纪之后，学校也会自行认定你们毕业。这就是我要说的全部东西了，以上。”

面容严肃的教师目光扫过众人，长吐口气，厉声喊道。

“起立！”

如同往常一般，在教师的指导下，学生纷纷站立起身。

怀揣着忐忑的内心，一众少男少女们纷纷起身，由着作为班长的野原琳高声回应道。

“礼！”

向着指导自己多年的教师行了最后一礼。

年轻人也将开始奔赴自己的战场。

……

站在了校门口处，旗木白一与带土和野原琳二人并肩同行。

“没想到学生时代就这样结束了呢。”

最是伤感的少女轻声地呢喃着，脸上流露出了几分感慨的神色。

相较之下，远没有这般伤春悲秋的个性，带土则是哼唧了两声，顺势挽起袖子，做出了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哈，读书什么的我本来就不怎么擅长啦~早点上战场，让大家知道我的厉害，这才是我该做的事！”

野原琳丝毫不给情面地嘲讽道。

“你这个笨蛋一上场就会被人干掉的吧。”

“怎么可能嘛，我可是很厉害的，虽然考试成绩不如你跟白一，但起码对练都是名列前茅的吧。”

话虽如此。

但一回想起今天旗木白一的惊艳表现，带土也是不由得没了几分底气——不止是卡卡西，就连他的胞弟都是这么个不爱说话的脾气。

真正的天才都是这样的吗？

二人对视了片刻，随后纷纷看向了怀抱着短刀，正抬头张望着天边的旗木白一。

少年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他的眉眼如同雕刻出来的划痕那般鲜明且平静，白色的发丝被吹拂着扬起，露出比少女更为纤细的面部曲线。

没有人能在他脸上读懂些许的内心，就像是盛开在崖边的绿植那般。

它渺小，又脆弱，可即便如此，浑身却又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生命力。

带土跟野原琳一时之间都看得有些呆滞了，得是停顿几秒过后，微微回神的野原琳脸颊微红，低声地说道。

“白一你在看什么？”

旗木白一收回了目光，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翘。

“没什么，只是觉得……之前从来都没有好好看过木叶的晚霞。今天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的确是相当美丽。”

天生钝感的带土对这方面的感慨全无概念，他‘啊’了一声，愣愣地撇去了两眼，最后把双手抱在了脑后，莫名说道。

“是吗？我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国文成绩个位数的家伙就不要在这里唱反调了，白一懂的东西你过十年才会明白吧。”

“呜哇……琳，刚才那句话让我很受伤啊。”

“那就好好学习啊，忍者可不相信眼泪~”

听着身侧的两人开着熟悉的玩笑话，白一的心头微动。

这些年轻人或许还不懂战场的残酷，甚至对生死都怀着一些不合情理的期许……若是其他成熟的忍者在场，或许此刻会出言训斥二人，让他们多少摆正一些姿态，去认真面对即将到来的战场吧。

但，旗木白一不同。

少年半转过头，对着两名同行的伙伴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带土，琳，虽然我们即将踏上成为忍者的旅途，但在那之前，我希望我们都不要忘记迄今为止的温和与善良。”

忍者的生命里头不应该只有任务与阴暗。

它同样可以温情，在爱与和平中走向最为合理的结局。

而这个道理，则是旗木白一在经历了六年的沉淀，以及朔茂过世的打击过后，最后得出的结论。

永远不要忘记本心，永远不要抛弃真正的底线。

野原琳看着白一被风吹拂起的发丝，更甚少女那般纤细的面容让她心头微颤，当下只得红着脸颊，沉下脑袋。

“嗯，我会的……”

带土则是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最后扣了扣鼻子，用一副脑子缺失般的表情说道。

“啊？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既然是白一说的，那我肯定会听的啦。”

现在不明白也没有关系。

旗木白一轻笑着转过了身去，他走在了前头，头也不回地说道。

“这样就好，这样就够了。”

夕阳映照在了三人的身后，将影子拉到修长。怀揣着不同心思的三人在走向了路口之后，彼此道别。

“回见。”

……

回到了清冷的家中。

白一先是换了身简便的服饰，随后折返回家门口，在信箱里头摸索了一阵。

有了。

将里头的事物取出，落款为‘卡卡西’的信件，正是已经毕业了的兄长所寄来之物。

旗木白一快步走回到了房间里头，将信件展开。水墨印痕的笔记已是熟到不能再熟，上头书写着的语气也是如同当事人一般的口吻。

‘白一，最近过得怎么样？’

‘虽然知道你这家伙很懂事，从小时候开始就很会照顾自己，也根本没有让我跟老爹费心过。’

‘但真的离开之后，多少也会对你这家伙有些担心……有好好吃饭吗？换季的时候注意气温变化，生病了不要强撑。’

‘写着这些东西时候，我突然明白了当年老爹的感觉。或许在以前出任务的时候，老爹应该也会是这种心情吧。’

‘我这边倒是暂时不需要担心，在忍校毕业之后，火影大人指派我加入到了暗部参与行动。我学到了很多的知识，这些都是在学校里头学不到的东西……我感觉自己没有做错选择。’

‘现在虽然干的都是一些护送和处理军备的杂物，但也借此机会认识到了不少人。’

‘白一，你知道吗，老爹的名声在木叶的忍者之中还是很有威望的。大家都称呼我为白牙之子……老爹他不是懦夫，他在很多人心中还是英雄。’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绝对不能辜负这份信任。我会扛起旗木家的责任，也会洗刷掉老爹背负的那些污名。’

‘等我下次回来或许就是秋后了吧……说的东西有些杂乱，抱歉，我还是不太习惯写信。’

‘总而言之，保重。’

‘以上。’

看着末尾处的落款，旗木白一微微叹了口气。

他知晓卡卡西身上背负着的责任与压力，也正是因为如此，旗木白一此刻同样也有着迫切想要变强的欲望。

毕竟……

我已不再是个累赘。

旗木家的担子，英雄后裔的责任，我也可以肩负起来了。

简单地将信件收好，旗木白一取出信纸，在短暂的思索过后开始落笔。

时间流逝，待得新月初上。

处理完了杂事的旗木白一来到了家里的露天庭院之中，他站定在了正中处，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脸戴鬼面，身穿铠甲的男子顺势浮现在了他的身后。

“千本樱，今天也麻烦你了。”

既然不能使查克拉发生性质变化，旗木白一索性也放弃了继续将其提炼的计划。

将死神体系的四大基础功运用至极限，这何尝又不是另一种解决方法呢？

千本樱的回应平淡如水，它微微颔首，给出了与昨夜一般无二的回答。

“分内之事。”

脱胎于朽木白哉的灵魂之物，被称之为千本樱的刀魂性格正是如此。

有板有眼的脾气，善恶分明。

“旗木白一，你天生具备着异乎寻常的灵压，也正因如此，仅是一夜就能以极快的速度掌握瞬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天生的死神，而非忍者。这是件好事，但在同时，这也并不意味着他能就此放松下绷紧的神经。

“学无止境，在下会尽力地辅佐你，若有失礼之举，还望海涵。”

旗木白一展颜微笑，微微颔首。

“就该如此。”

就在双方快要开始今日训练之际，仿佛想起了什么，旗木白一突然问道。

“话说回来，千本樱……我该怎么做才能得到其他斩魄刀的认可？”

颇为木讷的刀魂沉默片刻，旋即轻声说道。

“做一些能够迎合它们脾气的举动，让这些家伙认识到你与它们是一路人。“

这个办法倒是有些让人头疼，毕竟护庭十三队的人都是个性分明之辈。以这些人的脾气来说，想要一一迎合过去，对于旗木白一而言未免有些太过于为难了。

不过……

“还有第二种办法。”

千本樱的鬼面在月光下闪烁，明灭，呈现出了半白半黑的交错之相。

“遵从你的本心，不去刻意追求。只要行走在正确的路上，只要做着正确的事情，我相信斩魄刀就不会对你视而不见。”

真正的王道正是众人所求，所追寻之路。就如同护庭十三队之名号，性格迥然不同的死神，如同众星拱月般聚集在了一起。

所以……

“展现你的器量吧。”

证明自己，证明你是值得追随之人。

旗木白一立于月光之下，他听着千本樱平缓的语调，不由得露出了微微一愣的表情。

“展现……我的，器量吗？”

………………

“有趣。”

比起去讨好，去追求别人的认同，旗木白一果然更为喜欢这个更为‘王道’的做法。

少年抬头仰望着，眼中闪烁起了莫名的光彩。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朝着遥远的明月抓握而去——即便现在无法触及，但在不久的未来。

我相信自己能够做到。

“那就开始今天的训练吧，千本樱。”

“承知。”

第二日的清晨显得格外爽快。

眼下处于夏季末尾的时节，吹拂而来的阵风已再无燥热之气。旗木白一嗅着空中反潮的淡淡土腥气，轻吐口气。

快要下雨了……

他快步走向了忍者学校，最后站定在了校门口的位置处。

学校的确是停课不假，但在昨日解散之前教师也说明了之后各位学生的去向。

‘你们会被分派到各个班次，以小队的形式开始行动。而根据你们今天的表现，之前在场的几位上忍也会给出与之相对应的评价，尽量做到每个小队都不存在短板的情况。’

怪不得昨日会突然出现那么多旁观的上忍，原来打得是这样的主意。

看着校门口张贴出来的告示下，此刻已经站着许多熟悉的身影。旗木白一将身上的羽织微微收紧些许，继而慢步上前。

正在跟其他同学说话的野原琳瞥见到了少年的身影，她转过了身来，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啊，白一你来了！”

“抱歉，好像有点迟到了。”

野原琳双手背负在了身后，她抿嘴笑着摇了摇头，开心说道。

“才不会~带土那个笨蛋估计这会让都还没起床吧，白一你已经来得很早了。”

“拿我跟他比守时吗？还真是被小瞧了啊。”

旗木白一难得开了玩笑话，野原琳明显有些招架不住。她呜了一声，脸颊两侧顿时红了些许。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开玩笑而已，就不用太过于在意了。”

白一的心情不错，他拍了拍野原琳的脑袋，与其错身过后朝着告示走去。

身旁的同学们看到他走上前来，纷纷如同退潮般向着两侧退去……昨天发生的事情已经深深印在了他们的心底里头，变成了不可磨灭的一道深痕。

旗木白一没有跟身旁的众人寒暄，他只是看着上头的名单，将其快速地浏览了一遍。

其中不乏一些熟悉的名字，诸如迈特凯，猿飞阿斯玛，夕日红，静音等等。

每个班次都有着与之相对应的上忍带领，旗木白一在其中也看到许多在原著之中颇为活跃的名字……

直至瞥见到了波风水门之名。

他带领班次，名下正是三个名额。

宇智波带土。

野原琳。

猪狩合己。

旗木白一看着上头第三个名字，这是坐在了他左前方的一个同学，成绩只能说是不上不下。此刻被分配到了水门班下，倒也是让白一有些意外。

毕竟他本以为自己可能会分到波风水门的班次名下。

可既然事已至此，再怎么抱怨也没有用。旗木白一简单地整理了情绪，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

只是等他将整个名单都浏览完了之后，旗木白一终于有些按耐不住内心的疑惑，露出了个有些困扰的表情。

“这……”

他发现自己的名字，居然并没有出现在名单上。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领班的教师适时从教学楼中走出。他手里头举着一沓资料，身旁跟着脸戴着动物面具的暗部成员。

二人目光扫落在了校门口的少年身上，暗部身形一闪，当即落到了白一的身前。

“旗木白一，火影大人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