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后世的洛阳城,此时的洛阳面积可谓是小的可怜。那些在多数人眼中看起来高大上的建筑,林立的牌匾幌子,各色的店铺等,在他眼里颇有些无语的感觉。
不过真当他进入其中,却也感受到了一种不同的氛围,与外面的人相比,洛阳城内的人脸上大都带着笑意,街边有着不少小贩,卖力的吆喝着,不过这些他都只是匆匆扫过。
“如果是住在城里,那么如果有人告诉我几年之后,天下就会大乱,只怕我也不信…这城内和城外,完全是两个世界啊…”赵洛一心中感慨。
进城之前,他已经问过城内的大致布局,未时四刻之前,算起来也就两个小时多点,时间未必宽裕,所以也不想浪费时间去研究什么古代民俗,而是直奔粮油街而去。
一路的青砖瓦房,红色的柱子,飘扬的幡等,都未能引起赵洛一的兴趣。
然而在经过一处朱红色大门时候,却是让他微微一愣,发现这是一个府院,但是面积非常大,正对象自己的府院大门上书:玉华门。
这府院上青下红,顶上青瓦雷兽,下面临街一溜朱红走廊,各处装饰雕梁画栋,很是精致,沿街则是青石铺就得大路,门前则是两座高大的石狮子,目测比人高出两三头,朱门半开,里面露出半扇影壁,上面雕龙栩栩如生…
“何人窥视!”
赵洛一也就多看了两眼,几秒钟时间而已,门前就有侍卫厉声喝止,着实下了他一跳,眼见那侍卫怒目而视,似乎下一刻就要上前抓住自己,他也只能无奈的转身绕行。
从正门口到侧面,足足走了百余步,而且这些建筑大都很新,似乎建成没有太久。
“不会有错,这就是福王府。”赵洛一脸上没什么表情,心中怎么想,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从侧面走过,则是高高的宫墙,基本看不到里面任何情况,赵洛一不动声色的又用脚步,测量了一下王府的长度,暗自记在心里。
福王,万历皇帝最喜欢的一个孩子,恨不得聚天下之财给他,光是这座王府建造,据说就花费了几十万两银子,里面的奢华根本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而二十几年后,李自成率兵围住北京时候,崇祯手上要是有这笔钱的五分之一,李自成都未必能够破城,呵…
“不说城外,单是这城内…靠近城墙处就有多少窝棚?简陋的让人难以置信,而城外…”
绕过庞大的福王府没多久,赵洛一终于是来到了粮油一条街,他收起杂念,扫了一眼街道,选了最近的一家粮油店步入其中。
“这位公子,您要买点什么?”
粮油店老板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者,看着身穿布衣的赵洛一进来,语气略有些疑惑。
“你这里都卖些什么?”赵洛一四下看看,发现有摆放出来的,小麦,大米,谷子等常见的粮食作物。
店老板摸摸胡子,想了想说到:“这里没有公子想要的?”
赵洛一也不废话,直截了当的问到:“有没有一种作物,果实长在地下,一疙瘩一疙瘩的,呃…大概跟拳头这么大,有的可能小一些,有的可能大一些,吃起来…”
让他没想到的是,店老板闻言竟是眼睛陡然一缩,用眼神打算了赵洛一往下的话。
“呃?没有吗?”赵洛一有些奇怪。
“你问的这个…”店老板话头突然止住。
“有还是没有?!”赵洛一略显激动,说到:“我可以出高价买!”
店老板被赵洛一的话吓了一跳,看了一眼店外,用低沉而又严厉短促的声音道:“止声!”
随后,他又凑上前来,小声询问道:“你真想要那东西?你能给多少钱?”
赵洛一眼睛都亮了起来,心情激动,连手指都有些发颤,小声说到:“如果能给我个二三十斤的话,我愿意出这个数!一两银子如何?”他伸出一根手指。
店老板闻言,兴致不禁大减,兴致寥寥的说到:“没有。”
赵洛一闻言大怒,说到:“老板!你有些过分了!我这个价格不低了吧?这价格出的比精米还高十倍百倍,你莫不是…哼!你不卖,我去别家看看。”
说着,赵洛一干脆的转身,毫不拖泥带水。
店老板见状脸上露出一丝犹豫,想了想还是冲出门外,扯住了赵洛一的袖子。
“小声着点!你这人真是奇怪,罢了,我也不多问,一两就一两。”店老板把人拉回店内,轻声说到:“我告诉你,你也别不信,这东西你只可能在我这买到,其他店里都不会有,这东西有些忌讳…如果不是我在那里面…咳咳!有些关系,旁的人是肯定弄不到的。”
赵洛一有些懵,红薯嘛,这玩意忌讳啥?忌讳它长得难看?还是忌讳它产量大?不过有就行,他也不多犹豫,开口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一两,贵点我也认了。”
店老板点点头,冲内院喊了一声,喊出一个小伙计,附耳说了几句,只见小伙计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但随即不再多说什么,快步走出了粮油店。
“你这还有没有其他东西?比如果实是一根棒子,上面一粒一粒金色的,呃…是叫玉蜀黍?没有啊…那有没有一种也是长在地下,一串一串有点像葡萄,又有很大区别的,拨开外壳里面…”赵洛一又问到。
店老板有些无语,看着赵洛一只是摇头,两人一时之间也没了话语,就在那尴尬的等着。店老板看着赵洛一,心中十分的疑惑,这东西按说普通人不知道才对,都在宫廷内种植的,要不是当今福王殿下,他肯定也不知道,而这个身穿布衣毛躁的小子,又是怎么知道这种东西的呢?
“白龙鱼服,锦衣夜行?不像,这小子看上去瘦小,不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或许是京里某个大官家奴的亲戚?算了,保险起见,待会儿还是交代他一声,万一有人问,可别供出我来…”
好在大约一刻钟之后,小伙计就背着一个麻袋回来了,店老板接过麻袋,又朝外看了看,感觉一时没人进来,就打开了袋子,瞬间两个脑袋凑了上去…
“哎呦!”
“呃?!”
店老板被赵洛一撞了脑袋,哎呦一声,而赵洛一则是发出诧异的惊呼,袋子内的东西,与他想象的完全不同,根本不是一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