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约翰的蜕变

“是那些百战百胜的将军？”

冥思苦想一会后，老约翰得出来了这个结论，这已经是他想象中最贴近英雄的形象了。

奥菲摇了摇头，于是老约翰在沉默片刻后，又试探性地说道：

“是如同大人这样无所不能的非凡者？”

“不，老约翰，现在的你就是英雄。”

奥菲看着这个落魄的普通人如此笃定说道，说出来让老约翰无比惊讶的话语：

“将军征战沙场的士兵是从哪里来的？维系国家运转的税收是从哪里来的？非凡者的一日三餐是从哪里来的？”

是你们，我的朋友，你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英雄……？

老约翰从未想象过自己能够和这个充满荣耀的词汇沾上关系，更并没有想象过自己能够从一位高不可攀的超凡者口中得到这个评价。

但当他从奥菲口中听到这个称呼时内心还是悸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少年时褪去的激情重新在那颗饱尝世态炎凉的心脏中鼓动。

而奥菲口中吐出来的下一句话更是让这位一直安于本分的老实中年人怦然心动。

“老约翰，你想要摆脱现在弱小不堪的姿态吗？”

奥菲低沉起现在那磁性的嗓音如此说道，那如玉石鸣的话语仿佛夹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换句话说，老约翰，你愿意成为我这种人吗？”

成为一名超凡者？

这是老约翰青年时期梦寐以求的事情，可在经历无数次社会毒打后，认识到人心险恶的他便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曾经的万千努力未曾换来司命一瞥，结果在他早已接受平庸后，这个机会却以如此荒诞无稽的方式来到自己身边。

“当然，大人，我愿意。”

老约翰用那干瘪的声调说道，真是那语气中潜藏着几分苦涩。

见此，奥菲满意的点了点头，似乎是在为老约翰做出这个正确选择而由衷的高兴。

“很好，我的朋友，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需要一名耳目和爪牙，所以成为[盗贼]吧，老约翰，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命运。”

奥菲的语气是那样笃定，仿佛是在宣告一份既定的命运。

老约翰一脸惊讶的看向奥菲，他的心跳得像鼓一样快，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宣布着恐惧的来临。

他的手紧紧抓住旁边椅子的扶手，青筋暴起，仿佛在向外界宣告他的不安和惊恐。

在那塔德亚，因为盗窃罪被捕的罪犯可是要被切断一根手指的，如果是那种罪行累累的惯犯更是会被判处绞刑的。

“别担心，老约翰，看你那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

看着老约翰有些畏缩不前的模样，奥菲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的耳畔低语道：

“我或许应该换一种称呼，老约翰，你觉得从属于[十指]的皇家密探怎么样？”

听到奥菲的话，老约翰瞪大眼睛，他似乎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改变自己命运的可能。

看到老约翰惊喜交加的神情，奥菲的嘴角则勾勒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流露出深深的惊喜。

于是他望着老约翰那不再混浊的双眼，笑吟吟地说道：

“这件事完结以后，我会向[十指]提交一封推荐信，你明白我的意思，也明白我应该能够做到。”

老约翰的双眼瞪圆了，嘴巴也不自觉地张大，他的眼中闪烁着惊讶和欢喜的泪花，不停地说着“谢谢”，同时双手不断地摆动，表达着自己内心的喜悦和感激。

皇家密探是隶属于[十指]的秘密探员，具有被国家承认的官方身份，在权威至上的那塔德亚，这相当于最低等级的特权阶级。

更关键的是，这个位置是可以传承给下一代的，也就是说就算是老约翰去世，他的孩子也能继承皇家密探这个身份，这相当于完全改变了老约翰世世代代的命运。

自此，奥菲明白，他在噩梦中收获了一个能够完全信任的同伴，一个忠心耿耿的手下。

相比于格莱格这个来历不明的强大同伴，显然是和他拥有共同利益的老约翰更加值得信赖。

那么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让这个目前愿意为他披肝沥胆的同伴完成一次华丽的蜕变。

三个小时后，旅馆地下室内，九个墨黑的蜡烛以一种莫名的规律排列成象征隐匿的图案，而后又以此为节点构筑了一套仪轨。

而此刻，奥菲正站在魔法圆内主持仪式，在法阵内[上帝之印]的庇护下，仪式即使失败了也不会对他这个主持人有太大影响。

毕竟他要举行的[鸦餍仪式]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唤神仪轨，即使是在噩梦中最好还是小心为妙。

此仪式将于午夜或日落时分召唤[拾眼人]，[拾眼人]将接受祭品，并还之以大地的赠礼，那时就是老约翰完成蜕变的最佳时机。

当时钟的指针刚刚跳动到凌晨一点，奥菲就点燃了组成仪轨节点的黑色郁金香蜡烛。

伴随着蜡烛燃烧时郁金香精油充分的挥发，刹那间，一股醉人的花香就弥漫在房间内。

象征隐秘的黑色郁金香是取悦[拾眼人]的不二之选，而子时正是祂最活跃的时间。

在花香的驱动下，空气中开始充斥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氛围，似乎宣示什么存在的目光正在到来。

伴随着[秘氛]愈发浓郁，奥菲将一根依然沾染着羽毛与鲜血的鸟骨放置于仪轨之内。

伴随着这只几分钟前还在枝头栖息的乌鸦贡献自己的骨血，一阵尖锐的鸟鸣中他耳畔响起。

奥菲谨记这只乌鸦的牺牲，而后以同样的方式将一枚古老的钱币置于仪轨以内。

初看之下，这枚钱币只是平平无奇的古董，而实际打量以后，就会发现它居然拥有两个正面。

毫无疑问，这象征了一段矛盾的历史，而这种荒谬的错乱感立刻涌现在奥菲这位主持人的脑海里。

最后是一根熄灭的蜡烛，它已经失去了释放光芒的力量，只能任凭黑暗的侵染，于是奥菲也失去了眼前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