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往无前的调查方式

[飞鸟的骨殖]、[矛盾的古董]、[虚无的阴影]——三种祭品已然就位，于是夜空中传来了有羽翼挥舞的扑腾声。

“吾等拜请[拾眼人]，管辖无主之神，明晓失物之神，不被明晓之神，未伤之黑夜，栖木之白花，无名之雾，瞳中之扉。”

伴随着奥菲虔诚的祷告声，羽翼扑腾的残响愈发明晰，甚至那位司命的影像都在悄无声息间潜入了他的脑海。

那是一位以黑纱遮掩面庞、背生鸦翼的狡黠女性，祂的身姿完美而高挑，但全身上下都被灰蒙蒙的薄雾笼罩，叫人看不细致，只能感受到祂那冷漠无情的目光。

“一只眼睛，一个恩赐。”

冷漠的女声在奥菲和被堵塞五感的老约翰脑海中响起，奥菲充耳不闻，而身为受式者的老约翰却立刻按照奥菲的嘱咐立刻答应。

于是伴随着一阵无法言喻的阴冷，顷刻之间，老约翰的惨叫声在这个阴暗的房间内不绝于耳。

但很快老约翰的惨叫声就渐渐微弱，最后消失，但奥菲没有睁开那早在仪式开始就紧闭着的眼睛。

最后伴随着凌晨三点的钟声在房间内响起，奥菲这才如释重负般睁开双眼。

[拾眼人]也被称为[守夜人]，是一位相当冷漠和严酷的司命，只要刚才奥菲稍有不慎就会在黑夜中神隐，毕竟祂的仁慈仅在影中觅得。

值得一提的是，祂有[隐秘]和[解密]两种截然不同的象征性，故此窃贼和侦探都会在某一时刻寻求这位司命的帮助。

睁开眼睛以后，奥菲立刻望向位于仪轨中心的老约翰，只见这位平凡的中年大叔已经模样大变。

他原本混浊的左眼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宛若鸟啄之后遗留的伤痕，而剩下的右眼却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他原本瘦小的躯体变得更加佝偻，但气息却变得捉摸不定，仿佛下一刻就好消失在众人面前。

见到老约翰这般堪称凄惨的模样，奥菲反倒是松了口气，因为他知道这位同伴成功了。

“恭喜你，老约翰，感觉现在怎么样？”

奥菲如此满怀期待地说道，同时双手不停地为这位同伴鼓掌。

“我感觉很好……这辈子从来没有如此如此舒畅过……”

老约翰抚摸这脸上的伤痕，神态自若地说道，那副斗志昂扬的模样与以前完全判若两人。

此刻，老约翰心中对奥菲充满了感激，在他眼中，是奥菲慷慨大方地赋予他能够重获新生的机会。

至于失去了一只眼睛，这算什么？没了就没了，他以前驾车时，哪次不是以性命做赌注？

没有什么东西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能够以一只眼睛换取未来他与家人的光明前程简直是血赚。

看着焕然一新的老约翰，奥菲轻笑着说道：

“给我展现一下你如此的力量吧，我的朋友，让我看看你为我准备了什么惊喜。”

于是老约翰轻轻展开手臂，下一刻，宛若实质流淌的阴影为他编织了属于黑夜的羽衣，他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奥菲眼前。

当他再次现身之际，他手中已经多了一件东西——那只格莱格随身携带的子弹袋。

看完老约翰的表演，奥菲满意地鼓了鼓掌，显然，让老约翰成为超凡者是一个明智选择。

在交易一只眼睛后，老约翰不仅成功就职了[盗贼]职业，更是获得了一丝黑夜的赐福。

虽然不多，但好歹是直接来自司命投影的力量，让他拥有了堪比第三能级的隐匿能力和远超同级[盗贼]的解密能力。

虽然其他能力堪忧，但忠心耿耿的老约翰，简直是奥菲在噩梦中探秘的完美斥候。

唯一可惜的是，老约翰只能在这个噩梦中追随自己，不然以后在外面冒险的日子一定会轻松很多。

看着墙壁已经快要抵达四点的时钟，奥菲有些头疼，幸好超凡者的精力十分充沛，不然明天估计不能继续探索夜宁镇的秘密了。

于是两人在卧室里简单休息一会后，他们就早早和格莱格在约定的地方汇合。

“早上好，我的朋友，不过你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过度了。”

奥菲看着这位全副武装的猎人如此说道，而格莱格深深看了一眼模样大变的老约翰，说道：

“还好吧，毕竟猎人从不会赤手空拳地对付那些难缠的猎物，那么接下来我们该这么做呢？贝纳德阁下。”

“我的故乡有一句话，叫做‘擒贼先擒王’，既然那位克劳迪奥明显有严重的问题，那么我们就从他身上开始查起吧。”

奥菲轻描淡写地说道，他的脸上挂满了轻松愉悦的姿态。

那个名为[蜕变的诱惑]的隐藏任务，在老约翰成功就职[盗贼]以后就自动完成了。

也就是说奥菲此行的基本目的已然达成，剩下的无非就是提升噩梦结算的奖励罢了，这让他一直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奥菲打算先把任务一·[女巫之锤]完成了，毕竟这种可以简化为去那里，杀几个的任务总是让以前身为游戏玩家的奥菲倍感亲切。

我不想知道我是谁，也不想知道我在哪，我只想大开杀戒.JPG

直接调查克劳迪奥吗？还真是充满官方特色的调查方式……

格莱格听到这个简单粗暴的计划愣了一下，然后毫不犹疑地赞同了这个直截了当的方案。

开玩笑，他们现在可是代表官方诶！为什么要躲躲藏藏，实在不行就跑路去其他地方请求支援。

反正他一个孤儿也没什么牵挂的，留下来只是因为他舍不得这个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而已，但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性命更重要。

虽然计划有些简单粗暴，但他们也不可能直接踹破克劳迪奥住宅的大门，然后和一个等级未知的魔鬼来打上一场遭遇战。

于是一段时间后，将全身融入阴影的老约翰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克劳迪奥的住宅内。

这是经过奥菲深思熟虑后的最佳方案，拥有黑夜赐福的老约翰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混淆魔鬼的感知，没人比他更适合当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