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谋划

扶苏转身看着蒙恬，“蒙将军，赵高等人必然会在确定我的死讯后才会入咸阳，如今还在路上，我们还有时间。”

蒙恬也想到了这块，“那就劳烦公子了，蒙氏一族的性命就拜托了。”

“放心，此事还需仔细谋划，现在最重要的是审问这三人，父皇为何会被谋害。”

“嗯，是要审问一番。”

他看向三人，命令甲士帐外守着，不准任何人打扰。

等人都出去才看着被绑起来的三人，“说吧！御驾出了何事。”

“蒙将军，御驾能有何事，这诏令真是陛下所下，不信你看着笔迹还有用印。”

蒙恬拿起一看，心里咯噔一下，这帛书上面的笔迹还真是陛下的，用印也没有问题。

“中车府令赵高为人机瑾，很得信任，负责父皇的车架兼管符节印章，模仿字迹一二还是不难的，用印也解释的通。”

听了扶苏的话，蒙恬看向地上跪着的三人，“事情是否如公子所说。”

“将军，我等真不知晓啊！中书府令只让我等传诏，没有其他吩咐，在宣诏之前我们也不知道诏书里面的内容啊！”

“蒙将军，此事重大，中书府令和丞相又怎么会让这么多人知晓，如今之计就是先回咸阳提前安排。”

蒙毅听了指向三人，“那他们如何处置。”

扶苏想了下前世看到的消息，秦始皇崩了以后，赵高和李斯矫诏，令自己自尽，立胡亥为帝，但此时他们还在长城之外赶路，等确认自己自尽的消息才会加速，这就是机会，他只要提前赶回咸阳。

不，他想错了，有一个对近期之事始终有所怀疑的人，之前也屡次对扶苏提示，那就是蒙恬，作为一个三十万大军的主将，大秦朝堂高层，又怎么会没有自己的政治敏锐性，但扶苏让他失望了。

始皇一旨诏令命他监军九原，彻底击垮了他的斗志，刚毅果断的扶苏在嬴政的否决中自暴自弃，来到九原不问军事，不巡视边军，不对匈奴作战提出建议，他仿佛失去了灵魂。

蒙恬曾经提起过，最早的时候便是蒙毅捎过来的一封家书，始皇命令他还祷山川返回咸阳，陇西候李信领兵东进，那时候始皇就已经有了决策。

而扶苏在得知始皇病危之后一味伤心，惊慌失措，错失了最佳拨乱反正的良机。

念及于此，他站起身看着一旁的蒙恬，双腿并立，弯腰叩拜，“扶苏让蒙将军失望了。”

蒙恬见他如此作为，眼中一亮，扶苏作为始皇长公子，大秦朝堂由政治观念分为两派，丞相李斯作为法家一脉如今的代表人物，关系遍布朝野，但最关键的他不是代表个人，他的身后是灭六国，一统天下的始皇陛下。

如今陛下可能崩了，作为大秦丞相的李斯代表的还是那个一心为大秦社稷的人吗？谁也不知道他会为了手中的权力怎么选择。

看着眼前的扶苏他明白，无论如何他们也是站在一边的，蒙氏一族在很久以前就和他荣辱与共。

于是双手托起扶苏，“长公子这是做甚，又是何出此言。”

扶苏明白，之前的行为让这位大秦军权的掌控者有些犹豫，之前的扶苏破罐子破摔也让这位将军失望，但他同时也明白，为了大秦的安危，对方仍然会帮助自己。

“扶苏此前因为父皇的命令而颓废，实属不该，将军从家书中察觉背后的狂风暴雨告诉扶苏时，扶苏的态度也伤了将军的心，扶苏知错，还请将军再信扶苏一次，也是为了父皇，为了大秦，扶苏愿听从将军所言。”

蒙恬等的就是这句话，“长公子此话当真。”

扶苏点头称是，“当真”。

“好，那么蒙毅就和公子明说了，如今我们能够确定陛下已经殡天，中车府令与丞相勾结篡改遗诏欲立二公子胡亥为帝。”

扶苏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如此说来有两步棋可以走，第一令人劝说我弟蒙毅以及李信将军，将咸阳掌控在手中，纵使出现意外，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第二呢？”

蒙恬顿了顿，这才接着说道，“陛下身边除了胡亥，赵高，李斯还有其他大臣，如果能够说服他们，就能令群臣王室重议帝位继承之事，就算他们拿出陛下伪造的遗诏，就算有印玺也不能取信他人。”

扶苏思索片刻，觉得有些道理，但有一件事需要即刻调查清楚。

“蒙将军，我们现在需要知道陛下御驾在到了何处，一定要在他们召集朝臣宣布遗诏之前阻止。”

蒙恬摆手，“公子放心，之前我已经派人前去探查，如果御驾真要来上郡，定然会留下痕迹。”

这就让扶苏佩服了，在没有确认始皇是否有事的情况下这么做可是犯了忌讳，窥视帝踪被人知道解释不了的。

由此可见蒙恬虽然政治手段李斯等人差一点，但性子果断，不拖泥带水，三十万大军主将名副其实。

“既然伪造的诏令已经到了上郡监军幕府，那么由此可以断定中车府令赵高和丞相李斯已经达成某种约定，廷尉姚贾与丞相关系匪浅，可以说是一派，我们很难拉拢。”

蒙恬听了扶苏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之前令王离领命探查御驾，如今应有结果，请公子请召王离前来问询。”

王氏王翦王贲对于大秦的忠心毋庸置疑，为人更是谨慎小心，急流勇退安享晚年，作为王氏第三代的王离也是忠心耿耿，此时可信。

于是点了点头，“可，召王离。”

蒙恬见他答应，立刻出声喊道，“来人，召王离将军入帐。”

“诺”

不多时北征军副将王离走了进来。

“见过长公子，见过大将军。”

蒙恬点了点头，“前些日子探查之事如何。”

“公子，将军，根据末将探查，陛下最后在沙丘行宫病重后除了中车府令还有二公子，丞相之外再没有与其他朝臣见过面，车驾启程时有鲍鱼臭味散发，随行人员解释天气原因，导致所带的鱼虾发出异味。”

扶苏听到这里一拍桌案，抬头看向两人，“父皇怎么会令人带这东西在车队里面，如果我们猜的没错，父皇果然被他们害了，多亏父皇托梦于我，才让我没有相信那封诏令。”

蒙恬现在还很冷静，“御驾现在何处？”

“御驾自沙丘行宫出发，继续过井陉，经过太原，雁门，云中向九原而去，可能随时南下到上郡。”

“按照行进速度，为何还没到九原？”

“他们在等我自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