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魏阿姨才哭完,慢慢起身来,向大家道歉:
“给大家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银眠小哭包哭了一会儿后就正常了起来,依然发癫,代表大家发言。
“听说今晚上XX夜店里头,来了什么新的国外名酒,专门供给那些有钱人,你们要去尝一尝外国名酒吗?……据说包括本市著名的XX公司的老板一家人,都要去那家夜店呢!……他似乎经常去那里的。”
采娘见大家都哭完了,便慢慢悠悠走了过来,用一种开玩笑的口气同大家讲话。
她这里提到的那个著名的XX公司的老板,正是早晨在医院遇到的那两个保镖的主人,也正是其中一个犯罪者的舅舅。
她在这里故意把这个消息拿出来强调了一回。
“我请客,怎么样?”
她邪恶的笑了起来。
吴墨他们都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采娘两只眼睛轻蔑地看着魏阿姨和陈响,似乎在邀请他们,亦似乎是在嘲讽他们。
“不。”
陈响恶狠狠地看着她,尖利的回答道。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小陈律师,说不定你这辈子都喝不上那种酒了呢!……真的不去试试吗?”
采娘抬了抬眉毛,笑着挑逗他道。
“他不会喝酒。他喝菠萝啤都能喝醉的。”
吴墨开始怀疑棣瑞是不是都已经喝醉了,竟然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这当然是棣瑞在为陈响解围。
此刻,陈响心目中的采娘形象已经崩塌了。
他对她的滤镜已经碎了一地。
也许就是因为采娘那种说话的口气。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先走了。”
采娘打了个手势,示意吴墨他们跟着离开。
虽然吴墨他们一头雾水,但还是跟着她离开了。
吴墨离开时还特意向陈响双手合十,表示歉意。
已经到了傍晚的时候了。
吴墨他们来到了陈响他们出租屋附近的一座大厦的顶楼,像是群特务一样,密切关注着他们的动向。
辰龙相官在来的路上,就猜到采娘已经对整件事情来龙去脉了解得差不多了,便叫她把想法说给大家听,也让自己听听,看他们两个的想法是否一致。
于是,采娘便把对整件事情的推测说了出来。
“首先,我的结论是,戌狗相官——现在的陈响是停车场的杀人犯,操控狼人袭击我们的是棣瑞,而房间里头真正的怨灵是那个女人——魏阿姨。”
此话一出,大家都被惊讶到了。
“我们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是落脚在森林里头的,一落地,就有了雾气。——有人知道我们会在这个时候来,迷雾一直追着我们不放。谁会这么厉害呢?谁能够掐准时间,利用戌狗相官力量波动将我们引诱过来,在我们着陆的时候又快速放雾,免得我们找到戌狗相官呢?恐怕还得是他身边的人。
“光靠这一点,说明棣瑞是狼人之主,当然不够。那么,为什么在我们救下陈响之前,陈响说他见过鬼,却没有说受过其它妖魔人怪的骚扰呢?他的力量有那么剧烈的波动,怎么可能没有灵物盯上他?而他被骚扰的时候,恰巧就是棣瑞不在他身边的时候。
“另外,陈响说半夜能看见鬼魂,叫醒了棣瑞,棣瑞也被吓了一跳。陈响能够看见鬼魂,是因为他有戌狗相官的力量护体,那棣瑞呢?他若是普通人,怎么可能看得见怨灵呢?
“我不敢完全棣瑞在陈响身边,隐藏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想要连龙并鼠带狗一起,打包带走。在山庄里头,他的狼人没有占到便宜,所以,他大概率就放弃了直接同我们对抗,而是绕了一个大圈子,想利用陈响吸引我们。他保护陈响,自然也只是防止大鱼钓到之前出乱子咯。
“再说说陈响杀人这件事情嘛。
“陈响,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有明显的多重人格在。也就是说,他是一个精神存在分裂的人物。
“陈响外表文弱,但内在有着一颗惩恶扬善的心灵。对于受害的母子二人,温和的陈响一直在帮助她,并且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拥有了戌狗的力量。但是,内心追求惩恶扬善,以至于到了极端的那个陈响,早就同戌狗相官联系上,并且能够熟练操纵戌狗相官的力量了。
“我们现在看到的,都是这个文弱温和善良的陈响,而那天地下停车场吴墨所见的黑影,就是那个疯狂病态的陈响。——当然,我也不是说他杀掉恶人有错,毕竟我也是妖灵,不是人类,并不关心人类社会的秩序。这一点,我还是害怕你们误会的。
“陈响有这个动机,也有这个能力。
“我听说,戌狗相官未封神之前,他们天犬家族有一个传说,当圆月夜来临之时,天犬容易魔化,所以需要服用某种妖界的泉水,同时聆听某种特殊的音乐,才能够缓和下来。
“妖界的圆月夜比人类的要少得多,大概十年才有一次圆月夜,而且是红月。妖界红月,就是充满恨和怨的一种景物。
“前两天虽然没有红月,但是,我们观察陈响的情况,也能看出来,他从始至终都想要帮助那个女人,对于邪恶势力的怨恨自然毋庸置疑。
“在今天,你们看到他那个场景,大概也能感受到他的愤怒的。他看到那个女人被折磨成那个样子,当然也就还有杀人的意愿了。如果他早就知道那个邪恶的老板一家人会去那家夜店,那就太好了。我怕他不知道,所以故意提一嘴,刺激一下他。——或者说,他们。
“等到他动手,把那一家人团灭以后,我们就可以做我们该做的事情了。……诶,说不定,不止一家人呢!反正,我倒是希望看得那些人死的。你们肯定也希望。……
“最后就是那个委托人的事情。
“我的看法很简单,理由也很简单:委托人的儿子并没有变成怨灵,而只是因为思念母亲,变成了幽灵罢了。
“我知道吴墨你不知道幽灵和怨灵的细分区别,幽灵就是因为挂念太深变成的鬼灵,怨灵就是因为怨恨太深变成的鬼灵,如此而已,别无其它。”
“好的,我知道了。您继续讲嘛!”
吴墨莫名其妙被踢了一脚。
“儿子生前遭受了那么多痛苦,依然因为对于母亲的爱和感激而坚守着、活着,这样的人,你说他会变成怨灵?我倒觉得有点天方夜谭。
“反观母亲,对于整个世界的愤懑倒是多。幽灵因为思念返回人间,为母亲的怨气所指引,从开始就附身到了她的身上,母子一体。母亲在那种模模糊糊的精神状态中,精神失常,看见了被自己的怨恨包裹着的幽灵儿子,一会儿认同,一会儿排斥,就演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那为什么只是最近这三四个月明显起来了呢?”司青问。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想,大概还是怨念集聚得越来越多、越来越深之类的缘故。意难平嘛!这个母子同体的怨灵,应该要乱来了。……”
“你怎么会知道那个老板一家人会去夜店啊?”吴墨不理解。
“啊!这个嘛……对于我这种级别的富豪而言,简直是小菜一碟。”采娘歪嘴笑道。
她没有告诉吴墨他们,那家夜店其实也是其中一个参与伤害事件的男生家里开的。
那个老板要在那里庆祝生日,同时同那几家人一起商量那些被关押的孩子的事情。
“今天晚上,应该又要毁掉一个夜店罢?”
银眠看着远处的夕阳,温柔可爱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