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暗鸦守卫（上）

亚空间的时间流速与现实宇宙内并不一致，但埃阿斯仍然感觉他们度过了相当漫长的时间，久到他们几乎因为饥饿而无法起身，久到装载着禁军的石棺几乎失去维生效果。

但幸运的是，他们依然坚持到了帝国的侦查舰发现他们的那刻，但当救援人员前来营救他们时，一名因长时间高度紧张而精神濒临崩溃的鸦卫战士竟然想要朝着他们开火，幸得三连长阿奇亚及时发现了他落下保险的动作，悲剧这才没有发生。

在局势缓解之时，他们也听到黑暗灵族盔甲刑具内传来满足的叹息，显然那名鸦卫战士最后时刻的恐惧情绪为他提供了养料，最终让他活了下来。阿奇亚对于死敌的做法非常困惑，若是不发出声音，以他们现在自身的糟糕状况，在撤退时甚至有可能忽略掉他的存在。

埃阿斯不认同三连长的说法，长时间灵魂的饥渴已经让这名阴谋团执政官陷入疯狂，这声满足的叹息不受他身体的控制，那是将要渴死之人对于甘露的赞美。

他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如果这名黑暗灵族最终被押送至泰拉，那有关寂静琉璃的谜题就完全能够解开，反而他死亡才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毕竟能够俘虏阴谋团执政官的机会可不多。

在整个星系中反复辗转之后，埃阿斯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暗鸦守卫所处的前线，这是颗被邪教徒所占据的星球，因为长时间的献祭，整个星球已经遍布祭坛与穿刺桩，当埃阿斯他们来到这颗星球时，整个星球仍然被浓重的血腥味所笼罩。

“埃阿斯大人，军团长雅莱塔尼斯正在大殿内等候你。”

埃阿斯对这个说法，长时间的疯狂行径让这颗星球上仅存的文明已经不复当年，他所能看到的无非是即将塌陷的大量废弃地洞与城市残骸组成的垃圾场而已。

在前往“大殿”的途中，埃阿斯看到大量的凡人辅助军在使用钜素喷火器清扫邪教徒遗留的痕迹，血肉烧焦的恶臭弥漫在空气中，因为有些祭坛布置的场景尤为残酷，以至于打扫战场的工作进展非常缓慢。

雅莱塔尼斯是一位神秘的指挥官，他凶狠的面相与诡异的出场方式给埃阿斯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在被火把照的通明的大型地洞内，他就那样从埃阿斯的背后悄无声息地出现，就连埃阿斯敏锐的直觉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我不想显得很失礼，但你现在显然更符合我对午夜领主的印象。”

雅莱塔尼斯显得十分平常：“我对于友军军团的作战风格略有耳闻，不过，先说说你前来所为何事吧，节度使。”

“三连长阿奇亚带回了一件奇物，帝皇告诉我，他会对你们即将回归的基因之父有所帮助。”

对方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淡。

“能否告诉我那是件什么样的奇物，事关军团未来，现在的军团成员无一例外都是泰拉族裔。”

埃阿斯静静地听着军团长的话，等待着对方的解释，但对方突然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所以呢？”

“所以他们作战时间长，经验更丰富，对人类之主的忠诚无可置疑，将会成为军团的基石，他们的行事风格甚至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改变我们的基因原体。我必须确保能对原体产生影响的奇物不会率先影响到军团。”

埃阿斯的声音骤然变得冷酷：“你再重复一遍你刚才说的话，最好说清楚些。”

意识到自己刚才话中的严重不妥，军团长的态度顿时委顿下来：“大人，军团的人数稀少，远征却不会残酷，我不想荣光消逝，仅此而已。”

“是吗？比第三军团还要少？少到你们随时可能消亡，少到不得不依附暗黑天使来作战？”

“理性是你的优点，雅莱塔尼斯，但人类之主亲自保证的奇物，令三连付出惨重代价的奇物却遭到你如此态度来对待，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在质疑帝皇的决定。”

雅莱塔尼斯顿时哑口无言。

“我一向随和，强硬的态度对于我的职责没有任何帮助，但你知道本应随行的人员中有帝皇的亲卫吗？若是他正常到达这里而又看到你这番态度，定会与你兵戎相见，甚至将你当场斩杀。我希望你明白，先有帝皇，才有你所谓的荣光。”

“你这幅言论休要再在我面前提到什么泰拉裔。”

第十九军团，有关他们基因原体科沃斯.科拉克斯的记载少之又少，仅次于察合台可汗，埃阿斯所了解到的也就是他们的原体沉默寡言，善于见机行事，但有一点：科拉克斯的忠诚无可质疑。

但在眼下，他的子嗣表露出如此危险的想法，甚至将所谓的军团荣誉看的比帝皇的命令还要重要，其中的原因让埃阿斯感到疑惑，但更重要的是军团现如今的行事作风：他们对凡人们没有丝毫的引导，没有表露出任何责任心。

埃阿斯指向这个大型废墟的外侧向军团长发问：“焚烧尸体，尤其是这种可能遭到异形污染的邪教徒，为何不命令机械神教前来协助？据我所知，你身为军团长，与应该有与护教军元帅平等的权利。”

雅莱塔尼斯摇摇头：“没有友军。”

“什么叫做，没有友军？”

“在第十九军团出发之前，帝皇分配给我们的资源只有少量的骑士家族与太阳辅助军，以及两个铸造世界的资源，但当我们向铸造世界发送通讯时，才发现这两个铸造世界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铸造世界。”

“什么意思？”

“依据已经无法复制的STC技术来解读，这两个铸造世界完全是自主运行的，但这也昭示了它唯一的作用便是按照机械神教的那些学者们给它提供STC模板来制造我们想要的装甲载具，战士们的装备。”

完全自主运行的铸造世界，添加材料与模板就能够自行生产武器的兵工厂，就算埃阿斯再无知也能意识到这两颗星球的宝贵之处。但军团长仿佛意识到埃阿斯要说什么，他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机械神教曾为这两颗星球爆发过惨烈的战争，但胜者却无法解构这两颗星球所应用的科技，早在帝皇与火星签订奥林匹亚条约之前，他们就已经无数次研究过这两颗星球，但结果总是令人失望。”

短短的几句话，却揭露出触目惊心的历史，这两颗星球的研究价值之高绝非惨烈的战争那样简单。而所谓的令人失望，却恐怕是连帝皇都无能为力的奥秘，毕竟奥林匹亚条约签署之前，人类之主有过不少难以想象的付出。

“那为什么军团没有引导这些凡人？”

“用喷火器去焚烧尸体可称不上是难题。”

“但这些邪教徒留下的祭坛却并不好处理。”

军团长听到这句话立即就恢复了精神：“是啊，祭坛，它给我们的战士带来了巨大的麻烦。在此之前，我先与你开诚布公一部分有关军团的秘密，节度使，暗鸦守卫军团从远征至今，人数不过两万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