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决议

在雅莱塔尼斯进行手术之前，他曾考虑过是否要将节度使所说的一切都带进无畏机甲，直到他再次复苏后，直接与现任的军团长或者基因之父沟通。但在深思熟虑后，他还是决定召集现有的连长们组织会议，并邀请节度使参与。

在起初，军团长的邀请被埃阿斯严词拒绝了，因为他并不想插手第十九军团的议程，他认为军团现阶段的规划应该取决于军团历史与军团长一贯秉承的行事风格，个人的意见在其中无足轻重。但在雅莱塔尼斯的强烈要求下，埃阿斯最终同意以见证者的身份参加会议。

在窑洞内会议室中，埃阿斯坐在合金圆桌南侧等待着与会者的到来。

等待总是漫长的，需要有些事情来打发时间。

与帝国之拳堡垒和影月苍狼军营不同，暗鸦守卫们的内饰风格非常简朴，除了那莫名其妙的火炬之外没有多余的浮雕或者壁画。

首先到来的是第三大连的连长阿奇亚，他脸色惨白，显然还没能从黑暗灵族的毒剂中完全恢复过来，不过相比起刚从废船脱离时的濒死之相，他的气色明显好转。

“大人。”

埃阿斯一怔，随即从火把的光亮中回过神来：“被俘的异形情况如何？还有禁军？对于奇物的保护他功不可没。”

“潘达洛斯大人仍然在复生营养舱中，幸得帝皇庇佑，他还活着，但想要恢复正常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可能了。按照您的吩咐，异形被锁入黑暗之塔中，那些需要磨练心性的战士们在它周围苦修，在这段时间，异形的精神似乎已经崩溃，但仍能留得性命。”

“这样就好，等我将他带回泰拉，也许刑讯部门有办法让他开口。”

虽然是这样考虑，但实际上埃阿斯心中不抱任何期望，黑暗灵族的成长之路远不是用艰难坎坷四字就能形容的，即使是身为精英的真生子也会在阴谋与暗杀中夭折，更何况是阴谋团的执政官。

如果刑讯部门仅仅是逼供那多罗，结果必定收效甚微，埃阿斯甚至怀疑他们穷尽想象所能进行的折磨甚至远比不上血伶人注射那些强化药剂时带来的痛苦。

攀谈的过程十分简短，而等待的时间却总是漫长，在令人有些感到不自在的沉默中，埃阿斯将话题转向了墙上的火炬。

“它们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机械神教总不至于连正常瓦数的照明灯都无法供给给你们。”

阿奇亚的口气有些怀念：“说来话长，这是为了纪念法尔军团长的一种形式。”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说道：“是啊，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阿尔卡斯的消息了，有近两个大连的兄弟在他那里。”

埃阿斯与阿奇亚看向门廊，身着便装的第七大连连长丹尼科特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前。

埃阿斯有些惊奇，虽然他没有全力提防，但过人的敏锐还是有的，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根本没有发现对方的到来。

“丹尼科特，你的伤怎么样了？”

“药剂师说它们正在恢复，但有些伤口愈合的速度太过缓慢了，那异形释放的巫术十分诡异，为了避免压迫伤口，我短期内无法再穿戴动力甲了。”

丹尼科特说完，发现埃阿斯仍在盯着他。

“怎么了，节度使大人，有什么问题？”

埃阿斯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礼：“啊，我只是在想，你是怎么在不引起我注意的情况下进来的。”

阿奇亚回应埃阿斯说道：“鸦卫们注重潜行与暗杀，而连长必定是其中的佼佼者，这也是我刚才提到的。”

阿奇亚起身走向火光摇曳带来的阴影处，他那漆黑如墨的动力甲几乎是在瞬间就沿着墙上投影的缝隙消失，如同水滴汇入河流般自然。如若不是埃阿斯仔细观看，他绝对无法注意到阴影里正隐藏着身形正常的阿斯塔特。

“第一任军团长阿尔卡斯.法尔发现了军团的天赋，并加以训练，摇曳的火光是最为不稳定的阴影，当我们能适应这种环境时，才能够算是合格的暗鸦守卫。”

“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的技巧，你们天生适合作为帝皇的杀手。”

“用天赋来掩盖我们日复一日的训练与实战是种令人失望的说辞啊，埃阿斯。”

现任军团长雅莱塔尼斯单手撑着支架来到了众人面前，暗影卫队长盖阿斯.阿伦迪紧随其后，两位连长向其行礼致意，但雅莱塔尼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落座：“药剂师可不会给我太多时间。”

埃阿斯愕然：“没有其他人了吗？”

雅莱塔尼斯苦笑道：“军团差强人意的地方很多，建制不够完整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法尔没必要为了这近两万人分出来十个领导者，尽管他们大多数人都有此资质。”

卫队长缓缓关上厚重的大门，他需要在外护卫，随着阿奇亚与丹尼科特落座，雅莱塔尼斯直入正题。

“那些兄弟，他们的基因缺陷症状应该得到了缓解。”

阿奇亚非常惊讶：“的确如此，您是怎么知道的？”

雅莱塔尼斯看向埃阿斯：“如果不是节度使毁灭那可憎的异形，军团危在旦夕，我们早落入对方长期布局的陷阱之内。”

“那么，一切都顺理成章，你们将迎回前任军团长阿尔卡斯.法尔继续作为阴影领主，而我将回到我本来应该身处的位置。”

丹尼科特回应道：“您真的必须进行无畏手术吗？”

“我知道你们在考虑什么，我尚有三肢健全，头脑也足够清醒，但异形的火焰将我的皮肉与肋骨骨板完全焚为焦炭，我的心脏是在胸腔临时形成的薄膜包裹下跳动着。换句话说，我比任何凡人都更加脆弱，即使是支撑这幅身体都十分勉强。”

会场寂静无声，甚至能够听清火炬中火苗摇曳发出的声响。

“那么紧接着，第三条，事关我们的基因之父。”

埃阿斯清楚地看到阿奇亚与丹尼科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根据帝皇的预言，我们将迎来一位伟大的领导者，军团将在他的带领下走向繁荣，我们将能与任何军团并驾齐驱，哪怕是暗黑天使。”

“但他生长的环境充满压迫，也正是由此，他才会在领导军团之前就成为领袖，我们必须作出改变，以避免将来出现不必要的冲突。”

说到基因之父，雅莱塔尼斯有些激动，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血液从他口中涌出。

丹尼科特想要上前帮忙，但军团长挥手制止了他。

“我的时间不多了，必须长话短说，军团的制度改革将由回归的阿尔法斯拟定，执行结果则由节度使埃阿斯进行评判，如果出现偏差，所有事务将由节度使亲自裁决。”

“我会以现任军团长的身份向泰拉传讯。”

雅莱塔尼斯向着埃阿斯狡黠地一笑：“这是我在长眠之前最后的谋划，一切为了我第十九军团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