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荷鲁斯崛起（终）

依照原体自己的看法，这是一次极为失败的渗透任务，他几乎没有达成任何战略目标就已经暴露，显然辜负了帝皇最初对他的期望。

荷鲁斯静静地摩挲着那枚帝皇赐予他的半人马徽章，坐在卢佩卡尔王座上一言不发，影月苍狼们在复仇之魂的舰桥上来回穿梭，却未有一人敢于靠近他们的基因原体。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们的基因之父现在正处于痛苦与暴怒的边缘，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招致无边怒火，尽管荷鲁斯在他们眼中并不会无端加怒于他人。

影月苍狼们请求赛詹努斯去劝解他们的基因之父，以散去那片笼罩在他心头上的自责阴云，但赛詹努斯只是苦笑着回答他们：“我还是分得清劝解与火上浇油的分别。”

也许在不知情的人听来，这位第十六军团的第四大连连长言过其实，但赛詹努斯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的基因之父认为他辜负了帝皇，那他是否真的有负于帝皇已不重要，这位自负的原体无法容忍自己的失败。

接泊的船坞收到了来自登陆艇的停靠请求，随着军团仆役将消息上报，负责港口调度的战士心情跌到了冰点：埃阿斯来了！

负责宣读命令的埃阿斯并不知道为什么战舰上的气氛会如此低沉，如同发霉海绵中的水一般。

周围环绕着他的战士以他从未见过的畏惧眼神看着他，不是那种战场上面对嗜血对手的恐惧，而是害怕不详命运即将降临的担忧之感。

正在他私人房间内撰写作战经验备份的赛詹努斯，在决斗笼中躺着的掠夺者队长德拉尔，在军械库内检查武器保养的一连长莫维尔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召一般，他们离开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来到了埃阿斯的面前。

“离开我的视线，战士们，你们知道，我现在贯彻的并不是我自身的意志。”埃阿斯的眼中闪出寒光，影月苍狼如此做法太过无礼。

影月苍狼们面面相觑，但谁也不敢先开口，尽管他们所要表达的意思都是同一个。

“我再重复一遍，离开我的视线！”

但影月苍狼们只是稍稍后退，并未离开。

埃阿斯的身形微微弯曲，这是发动进攻前的标准动作，他的手握住了背后动力剑的精巧剑柄，拇指就悬在离分解立场激活按钮一英寸的地方。

“冷静，节度使大人，我们只是……”善于言谈的赛詹努斯此刻说话竟然磕绊了起来，这让埃阿斯大为惊讶，但战士的本能依旧没有让他放松警惕。

“能不能把……”赛詹努斯再次停顿，他要说的话是一种非常明显的僭越行为。

“我父亲的使者想说什么就让他说，立马宣读，就在这舰桥上，无论是何种命令我都会如数接受。”荷鲁斯雷鸣般的声音传来，其语气中的愤怒程度令赛詹努斯不寒而栗。

“赛詹努斯，你刚才的表现令我非常失望，即使帝皇因为我的失败要处决我，我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更不需要你们接受命令后再传递给我，这是一种违逆的行为，你明白吗？”

赛詹努斯跪伏在地，羞愧到不敢面对他的基因之父。

但荷鲁斯握着他的肩膀将他提了起来：“我很清楚你们愿意为我做什么，但我身为军团之主，若是连这种失败都承受不住……”

荷鲁斯拍了拍赛詹努斯的肩膀，让他们站到他身后去，同时半跪在地，迎接埃阿斯的宣读。

一时间，除了机械运作的轰鸣之外，复仇之魂号上寂静无声，影月苍狼们随着他们原体的动作，静候埃阿斯宣读帝皇的旨意。

“荷鲁斯，我的子嗣，为了奖励你对于收复提尼斯坦的贡献，我将兑现我的承诺。于第三个太阳周，你将与我一同登上帝国元老院的基石，于此处迎接属于你的加冕，毕竟，朝圣者步道虽广，却难容你的荣耀。”

埃阿斯那沉稳的声音回荡在指挥室的星图中，回荡在战士们的武器间，通过传讯器播撒到了复仇之魂的每一处。

先是短暂的沉寂，而后舰船上的所有战士都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兴奋的吼叫声淹没了复仇之魂的舰桥，几乎要撼动维持环境的庞大重力锚。他们彼此拥抱在一起，高声赞美帝皇并颂扬荷鲁斯之名。

荷鲁斯难以置信的抬起头，却看见埃阿斯那张略带笑意的脸。

“怎么了，首归之子，是你预料中的惩罚吗？”

原体拽着埃阿斯的胳膊就把他往指挥室内拉去，他脸上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激动，即便埃阿斯的宣读就是金科玉律，荷鲁斯也不敢完全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父亲他真的没有责难我？还在要泰拉的民众面前为我加冕？”荷鲁斯说出这话时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想，帝皇他不会真的认为一个身高三米有余的基因原体能被当做普通人看待，甚至顺利完成什么所谓的潜伏任务。”

“不要多想，影月苍狼的基因之父，帝皇甚至责备自己将提尼斯坦的人看的太过温和，早在对这个世界进行观察之时，帝皇就曾担忧过他的做法是否会让你陷入危险境地，但最后仍决定冒险一战。”

“坦白来讲，如果你陨落在提尼斯坦的阴谋之内，帝国将遭受百年来最大的损失，即使整个星系都被覆灭也无法挽回。”

荷鲁斯将信将疑地看着埃阿斯：“如果这不是你……”

“我没有任何蒙骗你的必要，等你回到泰拉，你就能看到宫殿内外都在为你的加冕而紧张准备。”

埃阿斯起身离开，他需要为接下来的任务去做准备了。

在前往复仇之魂号宣布加冕信息之前，帝皇曾指着星图上一颗灰黑色的星球对埃阿斯说：“到这去，去寻得你的同伴。”

芬里斯，太空野狼的故乡，狼王黎曼努斯的所在之处，埃阿斯将作为观察员独自前往冰雪的天地，与荷鲁斯在提尼斯坦不同，他必须真正融入芬里斯内部。

他需要为帝皇的降临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