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遏制不住的笑意

滴答...

滴答——

血液滴落的声音在耳旁无限放大，黯淡的空间中，顾毅的双眸突然睁开。

被灰尘侵蚀的白炽灯由一条蓝白相间的电线悬挂在天花板上，忽暗忽明。

死寂的氛围好似冷墨滴入了热水，在逼仄的空间中不断晕染、扩散。

“又是这里...”

顾毅喃喃自语，他捂着头记忆一片混乱，根本记不起来先前发生了什么。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在图书馆残破的空间中，随后他的瞳孔骤然微缩--一张老旧的黄页纸正漂浮在半空中，像是精灵一般，上下徘徊着。

【书页管理值-1】

【书页管理值-1】

【当前管理值：68%】

【检测到图书馆与管理员失去连接】

【警告！警告！如管理值跌落20%，将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书页管理值-54%】

【管理值已跌破20%】

【收容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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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咚。”

咽口水的声音在这寂静至落针可闻的房间中，显得那么突兀。

陈锋不敢置信地往后倒退一步，难以置信地想着，“怎么，怎么可能，头都快被砍下来了，四肢也断了，他怎么还能站起来。”

“鬼，有鬼啊！”

李雪琪的内心已经彻底被恐惧占领，她惊恐地坐在地上，不断地挪移着四肢，试图远离那个怪物，可她的身体早已缩在了角落，任凭她如何移动也只能原地踏步。

“快跑，外面有更多的收容所警员，去叫他们，我来拖住这只怪物。”

见惯了诡异事物，心理素质明显比二人更上一层楼的警员当即吩咐到。

陈锋见状，掉头就往大门的方向狂奔。

陈锋也知道，目前的情况已经不是他们夫妻二人能处理的了，想要活命，那就只能找收容所的人，将死而复生的顾毅收押！

至于他们身上的罪，那都是小事。

坐十几年牢总比丢了命强。

这时，缩在地上，吓到失禁的李雪琪也回过神来，她顾不得浑身会不会沾满腥臭液体，连忙手脚并用，爬向了大门。

警员手持枪械，站在门口处严阵以待，而顾毅也并没有明显的进攻欲望。

残破的肢体在逐渐复原、缝合，慢慢形成了新的人体。

它缓缓从地上站起，向前一步，露出真容。

凌乱的发丝垂向脑后，骇人的脸上像是刷了一层惨白的油漆，如血的痕迹勾勒在它的嘴角处，将眼眶外围的菱形痕迹映衬得无比突兀。

咔咔——

咔咔咔...

顾毅的身体发出一阵阵的声响，他就像是一台缺油的老式机械，伴随着他活动的行为，不断发声。

“呵呵，出来...我终于出来了，嘻嘻，哈哈哈哈！！！”

顾毅染红的嘴角骤然裂开，嘴巴张大，露出两排白净的牙齿和红色的牙床，从鼻翼到嘴角刻下两道狰狞的痕迹。

他站在原地疯狂地大笑了起来，就好像是遇到了令他开心到极致的事情。

脸上的血因笑容聚集起来，宛若一朵盛开的猩红玫瑰。

笑意溢于言表，写画出满足与愉悦。

笑容本应该代表着快乐，可他现在的行为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更诡异的是，它的笑似乎有极强的感染性。

警员听着顾毅那歇斯底里的笑声，他只感觉浑身发软，喉咙发痒，好似有成百上千的虫子在他的皮肤表面蠕动，攀爬。

他好想笑啊。

“呵呵...”

笑意就像是即将决堤的洪水，不停地冲击着他的意识。

“哈哈哈...”

顾毅和警员一起笑出了眼泪。

“哈哈哈哈！”

警员在顾毅笑容的影响下笑得口水直流，抑制不住。

“哈哈哈哈哈！！！”

忽然，顾毅的笑容骤然停止，他缓缓露出染血的牙龈，只歪着脖子眯着眼睛，仿如高高在上的处刑者一般，俯视着眼前的人类。

警员挺不住了，他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到嘴角开裂，笑到眼角流血，甚至喉咙里都涌上了一股铁屑的味道。

喉管里的血液开始如喷泉般涌出，液体溢出的声音混合着沉闷的笑声，回荡四方。

到最后，他只觉得头晕目眩，心跳骤然加快，甚至产生了想吐的冲动。

他不想笑了...可是根本停不下来。

“笑吧，笑吧，嘻嘻，你说......现在...谁才是小丑？”

正准备夺门而出的陈锋在听到房间内的动静时，下意识地望向了身后。

警员遭受到顾毅的感染，已经开始笑个不停，血液涌现，痛苦布在脸上，却依旧以欢乐作为掩盖。

密密麻麻的笑声从四面八方堆叠袭来，仿佛此刻已经有无数人站在了他的周围，正在欢乐嬉笑。

他满脸惊恐地望着眼前的一幕，这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理解能力的范围，寒意就宛若无数只狰狞的手，顺着他的脖颈，缓缓袭向他的脊背。

“跑...必须跑...”这是陈锋心中的唯一想法。

身后的李雪琪刚刚跑出几步，她的动作硬生生停下，僵硬的脖子开始扭动，嘴角忍不住地开始上扬，虽然她在艰难地抵抗着，可却无力回天。

心跳声在加大，陈锋不顾其他，疯狂地跑出门外，大声地嘶喊道：“来人啊，有怪物，快来人啊。”

听到门外陈锋的高声呼喊，顾毅的目光从警员身上移开，他将脖子扭到一个诡异的弧度，上扬的嘴角恢复平静，他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把尖刀。

下一秒，他出现在了陈锋的身后。

随后缓缓将尖刀抵在对方的脖子上，惨白的手指抵在唇边，做出了噤声的动作。

“嘘——”

就在刀刃即将划开脖子的下一刻，一道轰鸣声从远处骤然传来。

那是一道身影！

他由远及近迅速前来，宛若一颗灼烧着火焰的流星，大地随着他的脚步皲裂成蛛网，沙石泥土飞向四面八方。

荡起的烟雾好似两道守卫在他左右的屏障。

只见，他的手中捏着一颗红球，在顾毅动手的下一瞬，红球绽放光芒，于刹那间吞噬了陈锋的身体。

刀刃挥空，顾毅望望手中的尖刀，用十分恼怒的神色望向来人。

待到红光彻底散去，一个身影从烟尘中缓步走出，他身上那深蓝色刻有诡异花纹的风衣在吹拂中飒飒摆动。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异形体收容所十六区执法队队长，李凯。”

男人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在移动间自然而然地从虚空中拖拽出一支幽蓝色的长管步枪，顷刻间，风衣上的纹路道道亮起，像是在回应着他的动作。

他双唇轻启，话语中带着不容置辩的威压。

“你已触犯灰城正义法中不可饶恕之厄化罪，我代表人类文明宣布剥夺你的一切权利......”

“现将你收容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