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可是身怀神族血脉?”
“不知……是哪一支的神族血脉?”
“若是方便,还望小友告知,姬某定有厚报。”
黑衣中年人抿了口茶水,温声出言询问。
应本色却是心底咯噔了一下,因为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这具身体,有什么神族血脉。
即使是真的有,但因为这具身体是他借来的。
所以,到底是如何来的神族血脉,具体又是属于哪一支所谓的神族,他也还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晓……
“前辈说笑了,在下并没有什么所谓的神族血脉。”
“在下自记事以来,以乞讨为生。”
“生身父母具体是何人,在下都不知晓……”
“每日沿着大街小巷,好话说尽,嗓子喊哑,却也难得半碗馊饭………”
“后来,若不是得恩师相救,传我本事,如今的在下,恐怕也早已是白骨一架,黄土一捧了………”
“所以,前辈,您可曾见过,如我这般凄惨的所谓神族?………”
一番话语说完,应本色神色有些暗淡。
一旁的黄衣少女,面上露出不忍之色,在给应本色倒了杯茶后,接着如银铃般的声音,才响起在亭谢之中:
“我叫玉枫儿,我爹爹姓姬,我跟我娘姓。”
“你可以叫我枫儿,称呼我爹爹为姬先生。”
“我爹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也跟你一样,身怀神血。”
“道长可能不知,身怀神血者,虽然有助于求道修行一途,但却是活不过百岁………”
“百岁对于普通凡人而言,或许已经是得享天年的上佳寿数,可于我等修行者而言………”
“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只是,观道长身形,年纪似乎与我相差仿佛……”
“但,却不见道长经历血脉一衰劫,额现神纹,不知是何缘由?”
“还望道长告知,我父女必定不会让道长空手而归。”
黄衣少女很是真诚,眼底露出渴盼神情,应本色却是面露难色,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算了枫儿,这位小友,恐怕是真的不知其中缘由……”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变数啊……变数…………………”
“小友福泽深厚,属实是……令人羡慕啊……”
黑衣抚琴中年人,黄衣少女口中的姬先生,此时略显失望的出声说道。
“哦……那我不问了……”
黄衣少女玉枫儿,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娇声出言回复。
“如此,在下就不打扰前辈了,天色已晚,在下也该寻地投宿了。”
“在下告辞。”
应本色饮尽了白瓷杯中,最后半杯浅茶,对着父女二人行了一礼,便欲拔腿就走。
正在这个时候,黑衣中年人再次出声了:
“不知小友师从何处?”
“是何高人弟子啊?”
应本色再次转身,行礼答话:
“在下出身潜龙山知禅寺,家师平常真人。”
话一说完,应本色便不再多言,转身便走。
“平常真人……平常真人…………”
“原来是…那位老前辈的弟子……”
“看来,这位小道长,应是道尊前辈这百多年之间,所新收的小弟子……”
黑衣中年人低声喃喃。
“爹爹,那个小道士走远了。”
“您怎么了这是?”
黄衣少女,伸出一只玉手,在黑衣中年人眼前晃了晃,略显不解的声音,再次响起在亭谢之中。
“枫儿,若是为父所料不差,这次来重霄部洲,你体内的血脉桎梏隐患,应该有很大可能,可以解决!”
黑衣中年人低沉的声音之中,隐藏着压制不住的兴奋。
“哦?真的吗?”
黄衣少女的语气之中,却是没有多少的激动。
因为她曾多次经历,像如今这般的场景,但最后的结果,却也都不外如是,而没有达到她的盼望……
“一衰血脉劫”已经来到,黄衣少女玉枫儿已经感觉到,她的生机,无比快速的流逝。
如果不是其父以大神通,生生压制了她体内的神血,恐怕现在的她,早已不是如今的少女模样………
“枫儿不必担忧,这一次,为父有信心………”
“来重霄之前,为父求盘惹一族的大祭司,曾为你占卜过。”
“卦象示下曰:”
“一口金钟在淤泥,人人拿之当顽石。”
“忽然一日钟悬起,一声响亮天下知。”
“占者逢之撞金钟,时来运转扬声名。”
“谋求长存不费力,出行潜龙定有功。”
“想必,这卦辞里的潜龙,就是这佛牙小镇附近的潜龙山了………”
“走吧枫儿,为父带你去拜见道尊老前辈……”
“这一次,无论是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为父也定要为你解决,这困扰你许久的血脉桎梏!”
黑衣中年人郑重出声,深深看了一眼对岸的小驴子南斗,玉枫儿轻轻点了点头,亭谢里的虚空微微一荡,泛起一片涟漪。
与此同时,父女二人也随之消失不见……
已经再次踏上风雨桥的应本色,回过头深深看了一眼远处的亭谢,眼底一丝凝重转瞬即逝。
他有些担忧,那位看不透深浅的黑衣中年人,会不会去知禅寺里找麻烦……
但又一想到,几位同样看不透深浅的师兄,以及更加深不可测的师尊,他本就不多的担忧,又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亭谢里之前的景象,无论是先前跳舞的少女,还是之后三人的,围桌饮茶对话,除了修行中人,无人可以觉察。
因为,从亭谢到风雨桥的这段临渠小路,不知何时,早已被布满了禁制。
这种禁制,让凡人连风雨桥的存在,都觉察不到。
更别提,要踏上风雨桥,走到对岸的亭谢里了……
应本色又向前走了几步,便迎上了前来的色空空,空空色两兄弟,以及闷闷不乐的坐骑,小驴子南斗。
“六少主可安好?”
“六少主您没事儿吧?”
“啊——呃……啊——呃……”
“啊——呃……啊——呃……”
“我没事儿,且放心吧……”
“走吧,咱们找家客栈,投宿去吧。”
应本色拍了一下,小驴子南斗的脑袋,带着几人,向着远方的太平客栈方向,晃晃悠悠的走去。
他的背,不知何时,已然被自己的汗水,给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