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不要紧吧？”

看到学妹突然捂着胸口，秀眉紧蹙，秦欢急忙关切的把她的手从自己头上取下来。

女孩儿的手比刚才还要冰冷，他心中一惊，感觉自己像是在手心捧着一块冰似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秦欢担心的视线，女孩儿本来微微颤抖的身子很快趋于平稳，紧蹙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

“谢谢前辈关心。我没事，只是昨晚没休息好，有点累。”

望月凛把手抽走的同时，抬起头对上了秦欢的眼睛。

话到嘴边，她犹豫再三，把想说的话又憋回心里，只是默默的喝着豆浆。

等喝完热饮，她才有意无意的用肩膀碰了下坐在她身边的秦欢。

“昨晚我睡得不好，是有原因的。”

意识到对方是主动想跟他搭话的秦欢自然来者不拒，他立刻堆出一张笑脸，摆出一副倾听者的姿势坐直身体。

“昨天我看小说看得太晚了，被里面的剧情弄得很难受。结果坐在地上一晚上没睡觉。”

“什么小说？言情的？”

“算，也不算吧。”

“那你是因为哪一段剧情难受呢？”

少女像是思考该怎么回答似的，下意识微微歪过脑袋。

那副模样，就好像主动想靠在秦欢肩膀上似的。

“主角是一对很恩爱的夫妻，他们都是魔......咳咳，他们都是在异处局供职的魔术使。”

望月凛干咳了两声，继续讲道：

“丈夫是个很温柔的人，不管妻子犯了什么错都能包容她，两个人有了孩子以后，过着很甜蜜幸福的生活......唔，我好像有点偏题了。”

“没事，你慢慢讲，我听着呢。”

“问题出在和邪恶组织的最后一战。在夫妻和同伴们的协力奋战下，虽然打倒了邪恶组织的头目，但是妻子也被头目用魔王之血污染了。”

秦欢听到这里忍不住眉头微皱。

想到小时候好像也听过类似的故事，于是他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所以后续是妻子变成了血兽？丈夫为了拯救妻子，在抽取魔王之血的过程中不小心杀了她？”

没有直接回答秦欢的疑问，望月凛继续幽幽的讲着：

“人们都以为魔王之血只代表着破坏与杀戮......但其实魔王之血还会带来长久的生命和无人可及的力量。”

“一开始的时候，妻子还能靠意志勉强抵抗那股诱惑。她相信只要有丈夫的陪伴，她就一定能维持自己的本心。可好景不长，才过了一年的时间妻子就抵抗不住魔王之血的侵蚀，身心都沦陷成了血兽。”

如果是别人在讲这种让人胃痛的故事，秦欢可能早就不耐烦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督促他一定要听到最后似的，他只是配和的点点头，让少女继续讲下去。

“任何一点负面情绪都会被魔王之血无限放大，多愁善感的妻子很快就被折磨得疯疯癫癫。”

“妻子害怕自己被丈夫背叛。在她看来，能和过于优秀的丈夫走到一起的缘故，只是一场意外。”

少女讲到这里，眼眶已经变得微微发红，为了不让泪水渗出，她仰起头盯着车厢顶棚。

“除了妻子之外，喜欢丈夫的女人还有很多。虽然那个人总是说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她就是她，他都爱她。但是妻子独处的时候还是会害怕。”

“妻子害怕丈夫只是想通过甜言蜜语稳住她，其实背地里打算除掉身为血兽的她，好另寻新欢。”

望月凛说话的语气，就好像是血管里有针在流动那样，每一句话，都让她浑身感到刺痛。

“一般来说不都会那样吗？全心全意喜欢自己的，美貌与内涵并存的人类女性，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疯，随时可能杀死自己的血兽。是正常人的话，不用想也知道丈夫会选谁吧？”

“所以丈夫背叛了妻子吗？”

秦欢虽然听得心烦意乱，却还是对少女作出回应。

听到秦欢温和的语气，望月凛转过头朝他凄然一笑。

那笑容在秦欢看来，有些让人心疼。

“没有，是妻子背叛了丈夫。不止如此，她还背叛了与她相处多年的同伴。”

“因为嫉妒对方的美貌与才华，害怕她的丈夫会背叛。所以妻子以自己已经变成血兽，希望能有人照顾她的孩子这种卑劣的借口，把昔日并肩作战的，喜欢丈夫的女性同伴骗出来打成重伤。”

“不止如此，她想着，只要经历相同的痛苦，丈夫就能理解她的感受。抱着这种想法的妻子强行把不作任何抵抗的丈夫也变成了血兽。”

“被魔王之血污染，每天都备受折磨的丈夫没有责怪妻子，只是默默的陪伴在她身边。”

“直到妻子说着要把她们的孩子也变成血兽，他才第一次冲妻子发了脾气。”

“丈夫交涉无果后，选择动手杀了妻子。”

“在最后的时刻，被夺走全部魔王之血的妻子清醒过来，身体已经支撑不下去的她有太多的愧疚来不及说。”

“最终，妻子没有祈求丈夫原谅自己，只是求他保护好孩子。”

以为故事到这里就结束的秦欢哦了一声，顿了顿，柔声说道：

“难怪你会这么难受，这故事也太悲催了，以后别看了。”

“后来，妻子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了。可是她没有勇气去见被她害惨了的丈夫......”

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吐槽欲的秦欢下意识的出声打断少女。

“所以等她鼓起勇气去见丈夫的时候，对方已经变成认不出她是谁的血兽了？”

“那倒不会，就算变成血兽，也不会影响原本的记忆。”

“喂喂，别用这种经验丰富的语气讲啊。”

秦欢本想开个玩笑调节一下氛围，可他却发现学妹的表情变得比刚才还要慌乱。

少女先是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才紧张兮兮地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你觉得，做了那么多错事的妻子，还有可能跟丈夫破镜重圆吗？”

秦欢认为是自己的话，他百分之一万会拒绝。

不，不仅是拒绝，他还会大义灭亲为民除害。

因为他是魔法少女，因为清扫血兽守护人民是每个魔法少女的使命。

从对方变成血兽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会成为他的敌人。

所以秦欢回答的斩钉截铁。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像是早就知道答案似的，望月凛嘴角微微勾起，她笑着附和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

与放下千钧重担的轻快声音不同，少女脸上凄美无助的笑容，就好似花未盛开便已经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