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这伙人的身份,但这些人抓自己的目的,他还是一无所知。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这些人绑自己又不像是为了钱,那将自己绑来做什么?
那名年岁较大的男子说道:“贵人何必自轻自贱,成大事者注定不会一帆风顺,若非太子招募有阵战经验的人入京,我们也不会来到长安,偏偏齐王又想在我们这群人中收买心腹,此次刺杀秦王虽没成功,但至少获得了齐王的信任,更为庆幸的是贵人虽然受了重伤,但能全身而退,此乃不幸中的大幸。这必然是陛下在天之灵庇护我等,所以才得保贵人安然无恙。”
先前的汉子说道:“这些话休要再提了,就说眼前之事如何解决,我等要派去庆州护送兵甲,贵人如何安置?”
红线说道:“若是此地不能住了,不如我随你们一起去庆州。”
众人急呼不可,红线虽然刺杀秦王侥幸逃脱,但身体受伤极重,养了数月,身体才稍有起色,此时绝对不能颠簸远行,而且这次去庆州,不过才去十几个人,根本无法瞒着押运官携带病人。
那名年岁比较大的人说道:“贵人,你别心急,此事我已有对策。”
他站来起来,将秋白的脖领揪起,将他拎到了众人面前,说道:“这个小童每日都往太子府和齐王府送酒,他还有一个大宅子,平日没人居住,若是贵人住在他的房子里,由他平日照顾贵人,齐王府和太子府有什么动向,也可以让他探听的清清楚楚。”
秋白听他一言,才知对方为什么抓自己,原来对方跟踪他,将他平日的行径调查的清清楚楚。心道:“他奶奶的,老子又不是你们这些人的爹,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呢。”
大家一起向秋白看去,见秋白眼珠得溜溜乱转,模样甚是机灵,其中一人摇头道:“这小子一看就知道是个机灵鬼,由他照顾贵人,我可不放心,贵人现在身子不适,这小子怕待我们离开,转头就会给唐官告密,还是杀了他,另想妥善办法为妙。”
秋白脸色一变,心道:“可不能由此人再说下去。”便张口问道:“你们是洛阳人氏罢。”
众人见他说话洛阳口音,俱都一愣,其中一人问道:“你也是洛阳人吗?”
秋白道:“是啊!本来我家在洛阳好好的,秦王打过来后,我家就散了,我对大唐有不共戴天之仇,刚才听了你们的话,才知道你们和我是老乡,感觉亲切的很。”
刚才那人说道:“是吗,可是你天天给太子府齐王府送酒,我还见过你往皇宫送过两次,你既然说和李家有仇,为什么不见你报仇。”
秋白道:“连你们大人都打不过李家父子,我一个小孩子怎么报仇,只能等寻觅良机,何况你怎么知道我没做报仇的事呢,别以为你们做的事太过机密,太子府给自己送兵甲的事秦王早就知道了,秦王正打算趁皇上不在长安时,派下属将送兵甲的人捉住,告太子谋反。”
他的话说完后,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刚才那人冷笑道:“你不过是听了我们刚才的话,所以才顺口编出来的罢。”
秋白亦冷笑道:“桥公山就是私运兵甲的头头,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那个人脸色突变,喃喃道:“你果然知道此事!”
如果秋白说运兵甲之事是听了刚才诸人的谈话故意编造的,但桥公山这个名字刚才众人并没有提起,此人正是前几次运送兵甲的押运官,秋白能说出此人的名字,恰恰证明他确实知道此事。
事情突然出现变化,众人一个个神色莫名。
红线问道:“小孩,这么说这一次运送兵甲的人很有可能面临危险。”
“那是自然,不瞒你们说,这事还是桥公山亲口告诉我的,我若是不盼着李家兄弟斗个你死我活,为什么将这件事情告诉杜淹,杜淹又告诉秦王,本来运送兵甲的人早该被抓住了,杜淹说要让陛下不在长安之时,抓个正着,这是逼反太子的最佳良机。”
那人道:“杜淹为什么要逼太子谋反。”
秋白反问道:“齐王为什么刺伤秦王。”
众人全都默然,都明白李家三兄弟之所以相互内斗,都想坐上皇帝的这个位子。
沉默了好一会,那名年岁较大的人此时说道:“李家兄弟内斗,此乃是天大的一件好事,不过这次运送兵甲危险重重,秦王若是动手,固然是你我兄弟乐见,但咱们自己人若是让秦王抓住,岂不是羊入虎口。”
另一个人道:“值此危难之时,当然我们兄弟性命为重,不如将秦王的行动告知太子。”
秋白大吃一惊,若是太子知道,躲过这一劫,杜淹这二月的辛苦可就白白浪费了。
那名年长之人说道:“不可,贵人为了让李氏兄弟相互猜忌,都能冒险行刺,如此大好机会,岂能错过。只是既然让此事进行下去,又能保全我等兄弟的性命,却是难办。”
秋白见众人都皱着眉头,思索良策,便一拍胸说道:“这有什么难办的,杜淹和我熟的很,到时候抓人的时候,我不让他抓你们,他不会不卖我这个面子。”
众人面面相觑,有的不禁摇头,一是秋白年龄太小,众人对他不信任,二是杜淹听不听他的还难说,众人怎么把生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那年长者说道:“你的话是真是假还无法判定,既然你说和李唐有仇,我们姑且信之,你先将这枚药丸服下。”他一边说着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葫芦,倒出一枚黑色丹药,递给了秋白。
秋白猜测这枚丹药是用来控制他的,怎么肯服下,他问道:“这是什么?”
年长者道:“这是断肠丹,服下之后和平日没什么分别,但每七天需服下一枚解药,否则就会断肠而死,你的话是真是假还需验真,若你真的反抗李唐,七天之后我便会给你解药,若是你包藏祸心,嘿嘿……”
秋白知道自己一旦服下药丹,就会被人控制,这帮人信不过他,他自然也信不过这些人,便笑道:“咱们第一次见,你不信任我是应该的,所谓清者自清,以后你们自然会知道我的立场。”
他接过药丸,扔进嘴里,还张了张嘴,示意药丸在他口中,然后咽了下去,众人见他如此光棍,一个个拍手叫好。
年长者道:“既然你服下药丸,那咱们就是兄弟了,我叫姜飞熊,以前是个道士,这位叫单刚。是单雄信之子,这位贵人是陛下的红颜知己,我们都以贵人马首是瞻,这位是……”
他一一给秋白作了介绍,秋白学着古人抱拳应道:“久仰久仰!我叫秋白。”心中暗道:“难怪身上藏有丹药,原来是个炼丹道士。”
他手法娴熟,在大白天下,碗中换石别人都不看不清楚他的手法,如今在昏暗的屋中,别人更看不清楚了,他早就将丹药从口中取出,放在口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