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飞熊此时说道:“明天就要启运兵甲,当前最要紧的是将贵人运送到妥善之处。”
秋白急忙举手示意,说道:“不错,鸟无头不飞,贵人的身体好坏那是头等大事,要说最妥当的地方,就是我住的那个地方了,我情愿照顾贵人,保证一个月后,将贵人照顾的白白胖胖。”
姜飞熊笑道:“秋哥儿,你不是和杜淹大人比较熟吗,我等还要仰仗秋哥你罩着呢!你就在此等着罢,再说,如今城门和坊门关闭,还需等到天亮。”说完这句话,冲着红线身边长的白净的一个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说道:“贵人,我们走罢。”说话声音娇嫩,秋白这才发现,此人女扮男装。
秋白见姜飞熊阻止他离开,心中大急,也无可奈何。看到有人打开房门,那装扮成男子的人将红线搀扶出门,转眼间,消失在茫茫夜色。
众人枯坐在屋中,秋白见长夜漫漫,便开口问道:“诸位大哥,不知太子这次招募人手进京,有多少人手。”
姜飞熊道:“有二千人罢,不过我等功夫出色,才能选为护送兵甲。”
秋白道:“难道选送兵甲的人全是郑王的人。”
单刚道:“当然不是,还有几位其它的人手,都安置在此处,不过姜道人将他们都弄晕过去了。”
秋白摇了摇头道:“太子做事太不周密了,运关兵甲何等机密,居然让人跟踪也不知道。”
姜飞熊道:“这你可说错了,兵甲之事其实非常隐秘,我想连杜淹也不知道怎么运送出去的,不过桥公山暴露,杜淹只要盯着桥公山一人即可。”
秋白诧异道:“不可能吧!我看杜淹言之凿凿,似乎全在其掌握之中,怎么可能查不到呢?”
姜飞熊和其它人相视一笑,说道:“秋哥儿,到了天亮你就知道了。”
秋白心中愈发好奇,心中暗道:“难道杜淹会骗我不成,若是真的扑了一场空,那可太丢人了。”
他在麻袋中不知昏迷了多久,虽到了三更时分,却没有一点困意,和众人谈天说地,很快就热络了起来。
不知不觉到了五更时分,外面传来鸡鸣之声。姜飞熊给他换上兵服,秋白虽然这几年长高了一些,但是身量相比成年人还是略显不足,和众人站在一起太过显眼。
姜飞熊皱了一下眉头,说道:“秋哥儿,你暂且先受些委屈罢。”说完这句话,不容他分说,将他拎到院子,秋白借着天边白光,才看清楚,院内有十几个箱子。
姜飞熊打开一个箱子,说道:“秋哥儿,委屈你一下,先藏在箱子里如何,放心,只要你不乱叫,就不会有危险,运兵甲的人我们的人占着多数,只要瞒过桥公山,其它人也发现不了秋哥儿。”
秋白急道:“现在还不到天亮,急什么……”
姜飞熊却不容他多说,将他丢在箱子中,然后将箱盖锁住。
好在箱底铺有稻草,比之前在麻袋中要强上三分,如今正值天热,此时尚可,太阳出来,气温升高,身处箱子之中肯定让人难受至极。
秋白将姜飞熊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他知姜飞熊还是不信任他,否则便不会如此对待自己。
也不知过多久,他听到门外传来马蹄之声,接着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秋白听了这声音,心中瞬间乐开了花,此人非是别人,正是尔朱焕。但随后又是一愣,运送兵甲的不是桥公山吗?怎么变成尔朱焕了,尔大哥当金吾卫当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干起运兵甲的事了。
他扒在箱子缝中往外观看,见姜飞熊等人站立一排,个个挺胸抬首,偏房内跑出七八个人,一个个惊慌失措,正是姜飞熊迷倒的其它兵士,正要开口呼叫尔朱焕,忽然听到外面马蹄阵阵,如同雷霆,秋白不知发生了何事,索性闭口不言,静观甚变,尔朱焕在此,他什么也不怕,何放天刚放亮,气温不热,他在箱中并不如何沉闷。
姜飞熊上前行礼道:“长林军校尉姜飞熊参见教头。”
秋白一愣,没想到尔朱焕这么快就当上了长林军的教头,他不是估算还有半年呢,自上次和尔朱焕分手后他就没有再找对方,没想到太子这么快就把他调离金吾卫。
尔朱焕道:“昨日桥郎将出了岔子,所以太子命我将这批兵甲运到庆州,此处距离长安太近,大家准备一下动身罢。”
姜飞熊应了声。挥了挥身,院内热闹起来,姜飞熊和单刚抬着装着秋白的箱子,出了院门,放在一辆马拉的平板车上,这辆马车位于队伍中间,抬上车后,姜飞熊立在车旁,寸步不离。
秋白顺着车缝向外望去,只见房子外站着约一百名兵士,金盔铁甲,手拿刀枪,看起来威风凛凛。
一会儿,几十个箱子装满,队伍慢慢向前行去。
姜飞熊昨晚听了秋白之言,又见这趟行程换了人,便知这一趟押运极易发生差错,冲着手下使了个眼色,让人做事拖拖拉拉,消磨时间,等待杜淹前来抓人。
尔朱焕不停催促,他们这才加快速度,慢慢向西北行去。
温度慢慢升高,好在今日是个阴天,原野上又有风吹过,秋白在箱子中尚能忍受,他几次欲喊尔朱焕的名字,怕尔朱焕看到自己被关在箱子中,细问下和姜飞熊起了冲突,自己认识尔朱焕之事又给姜飞熊等人解释起来又太麻烦,所以藏在箱子内一动不动,等待杜淹的到来。
行了半天,队伍来到了礼泉,此时出长安有三十多里,众人行到一处密林之中。尔朱焕派人把住密林入口,将所有人都带到密林之中。
来到一处比较宽阔的空地,尔朱焕喝了一声卸甲,随行的兵士将身上的甲胄全部脱下,姜飞熊等人快速的将脱掉的甲胄刀枪放入箱子之中。
秋白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太子居然用活人运送刀甲,难怪没有一点风声,他的心中不由生出忧虑,开始担心杜淹会不会真的拿住太子的把柄。
将兵甲装入箱子后,尔朱焕带人继续向前走去,但每走十几米,必定会少一个人,秋白知道运送兵甲的人慢慢开始返回长安。心中思道:“我若是杜淹派出跟踪的人,绝对不敢靠近密林,既然不敢靠近,那也看不到对方在林中换甲,他们就算看到有箱子从长安城运出去,还以为箱子里是兵甲,不知道箱里是空的,这要是派人拦截,不但拿不到太子的证据,反倒会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