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洛阳才子能几人

心高气傲的人不会有好结果,所以我受了一次打击,考不好的打击,还有好像只有成绩好大家才会听你想法的落差。

年级二十出头的成绩,宿舍垫底的成绩,突然插不进大家的对话,解题没有人找我讨论,没有人听我的想法,我也没有开口的勇气,张译玟再度被舍友包围讨论题目,那时我好像知道,原来真的大家都是愿意跟成绩好的人交流的,你排名不高,你不够聪明,大家的叽叽喳喳讨论是会下意识略过你的。

可能是存在夸张成分,被我悲伤的情绪放大了,可能只是大家觉得我没考好低气压所以没有和我讨论题目,但我切切实实感受到孤独。

所幸低压没有困扰我太久,写个日记就能遗忘,十一月是高考报名的月份,也是疫情比较严重的月份。

疫情三年来第一次离我那么近,我这里算是穷乡僻壤,一直风平浪静,但在十一月隔壁镇却开始有了被感染者,学校开始隔离,但也只是把我们困在教室,没有上课而是自习还有报名。

在报名的时候意外收到三班几个女生的好友申请。

其实我一直不喜欢加陌生人,因为我觉得麻烦觉得没有什么意义,很多人加了我之后又不聊天,感觉加了跟没加一样,所以我一般都不通过假装不知道,但是这次之前的同学告诉我是她推的,所以我没有办法假装不知道,都通过了。

但是情绪是快乐的,她们告诉我,是因为觉得我长得很可爱,想要认识我。

这是我第一次收到陌生人觉得我可爱的赞美,从初中到高中,其实可爱和漂亮同性夸过我不少次,但我始终觉得她们带着滤镜,因为我是一个温吞的老好人的性格,虽然和大家交情都不是很深,不过几乎全班的女生对我印象都不错。

毫无疑问这次陌生人的赞美让我从考试的低落情绪走出,不过也确实同以往一样,我们vx打了个招呼就没有后续了。

我还挺庆幸教室相隔甚远,不用遇见她们,是的,我害怕和陌生人打招呼。

害怕她们不搭理我,害怕后来她们觉得我不过尔尔。

自信的时候总是短暂的。

十一月中旬开始回家上网课的日子,这期间我和舍友蔡川川更熟悉了些,大概是我的秒回属性加持吧,也加了班里一个人——李治廷。

其实是他来加我的,他申请时也有班群备注,我对他是有好感的。

高二我的朋友经常夸他,觉得他很尊重别人,而且很有礼貌,所以初始好感就很高,高三同班的时候发现他很努力,很积极问老师问题,遇到毒舌的老师碰壁也不灰心,我很佩服这样的人,因为我懒惰没有真正努力过,因为我害怕与老师交流,所以我很欣赏这种我羡慕的样子的人。

我想认识他,所以我想和他说长一点的话,不想在你好后就终结,但也不想暴露自己的欣赏。所以我假装不知道他是谁问他是哪位,他又反问我是谁,他说他随便加的,我真是不会聊天,报了名字又是几句话就终结,语气格外冷淡。但我还是始终不会主动找别人聊天。

网课一周实质又是在家里颓废,一周没听几节课,作业也没有写,全靠我之前的预习撑着,所幸只有一周,虽然之后进度赶得有点勉强,但都是我网课的债务,没有办法。

上课的时候有一句诗很惊艳我,我在日记本写下。

洛阳才子能几人,明年桂枝是君得。

我还是有野心,一边唾弃在家颓废的自己,一边又在想我的生活真是糟糕,如果小说的主角是我,她一定活得比我出彩,我那时很喜欢一个小说中的角色——陶李,我觉得他是尘埃里开出的花,他不是玫瑰,他是坚韧美好的,困苦没有打败他,他在岁月里变的强大但却始终温柔。

我很喜欢温柔的人,我也希望我能成为那样的人,我希望自己坚强一点克制一点,理性一点,可惜我敏感不自律。

但我觉得我不能否认从时光中走出来的自己,我的高三确确实实比我不自律的高一高二要好很多,从无数困苦岁月中挣扎,我也真的挺过来了,我为自己的进步也欢呼。

好像我每次失意后都会有一次激励我的遭遇,我在日记写下我懒惰颓丧又自命不凡后,记下了我英语小作文从12分到13分的进步。

也许只有一分之差,但是在我当时看来是不一样的,12分到13分的跨越和11分到12分是不一样的,特别是像我这种英语糟糕的人,我很开心地把13分的作文看了又看,尽管那一篇作文糅合了很多语句堆叠,尽管它已经在某个考试收拾书的时候被我丢弃,但当时我真的很想把它裱起来。

十一月总是被噩梦侵扰,虽然我也说不出原因,说是噩梦但我也记不住具体梦见了什么,只是梦中压抑可怖的感情让我睡醒还是心有余悸。

月底又进行了一次考试,说实在已经慢慢免疫了,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忍着不要去在意成绩,把自己在考场上做不出来的题目再去做尝试,只是偶尔看着始终上不去前十的成绩单暗自伤神,又为自己解出在考场上解不出的题目而开心。

这不是高考,一切都有机会,我告诉自己。

隔天因为早上时间赶巧,多吃了学校的一个纸杯蛋糕而觉得自己幸运,我的喜悦总是来的这般幼稚,但是过俩天又因为李科茂发给我的纸杯蛋糕小而不开心。

是吧,很荒谬。

我总是在高三本该全力以赴冲刺学业的时候去在意儿女情长,特别是高三时的兵荒马乱,是我高中最动荡的时候。

问题的本质其实不是因为我拿到的蛋糕小,而是因为我感到我好像不是那么特别,一直以来是我的自以为是以及自命不凡,我的自信心出现了一个豁口。

李科茂,是我一直以来坚信他是喜欢我的,我是自卑的,觉得自己是个平庸的人,我把自己的自信心,自己的价值依托在别人对我的喜欢上。

他就是我寄托的那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