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坐在床边,又点了支烟,这已经是一个钟头以来的第六支了。拿着手机的手不由自主地有些发抖,因为我实在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实。一切源自一个钟头前收到的那条短信。
“老朱,最近如何?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我知道你能做到。具体的什么事我回头告你,我给你打了笔钱,先查一下。放心,不犯法。”
短短的几十个字,如果换作别人也没有什么问题。谁没点事呀找朋友帮忙呢?况且还给我打钱。这年头乱七八糟的小事找我帮助的人不少,给钱的可不多;谁让咱朋友多,人际关系好呢。每次事后最多一顿饭外带条红塔山就把我打发了。钱可是我最喜欢的东西,每天都在想。不过今天这钱有点扎手(当然,如果真有的话),因为发信息的人已经死了快三个月了。
发来短信的人叫李洋。他是我初中同学,上学的时候就成天东游西逛没正经上过一天的课,每天的主要任务就是换女朋友。反正在我印象里他的女朋友没有一个超过一星期的。后来毕业后去南方了,一直没联系。三个月前突然接到他哥打来的电话说李洋去世了,原因是车祸。我当时还参加了他的送行仪式,见了他的遗容。今天他怎么能给我发短信呢?难道阴曹地府也信息化了?没听说和他们那边互联互通呀?而且这的的确确是李洋以前用的号码。我拿起手机,拨了过去。
“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请您查正后再拨……”
难道有人对我有什么阴谋或企图?又想也不对,我虽然是亿万富翁的坯子,有成功人士的天赋。但暂时不是还没达到既定的人生目标呢,好像没有这么早就下手的。看来明天的招聘会去不成了,理想的实现又得推后几天了。明天先去找白方,这事也就他能帮我想想办法。
白方是我的死党,从小玩到大。一直对神秘的东西有兴趣,在别人眼里是个怪人。后来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开了一个“科学咨询服务公司”,什么占卜、算命、起名、看风水、捉鬼,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反正和周易沾边的、解释不了的事只要你相信就都是我们的服务项目”,这事除了他没跑。
不知不觉间我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早上八点多了。先给白方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有事找他。然后匆忙和父母打了个招呼,下楼骑着我那“高档”的本田100摩托车疾驰而去。
白方的公司在市中心的新华大厦,说是公司其实就是办了个执照在写字楼租一间房子而已,主要的业务还是靠关系,公司总共只有他一个人。
我进屋的时候他半歪在沙发上看一本《推背图》,见我风风火火地进来,便从沙发上站起,满是络腮胡子的胖脸上五官挤成了一团,笑着问我:“今天你是怎么了?赶着来投胎呀?”
“放屁,你怎么那么多废话?没事就不来找你了。有时间和女朋友逛街不比来你这破窝强?每次来你也不管饭。”说着我把事情告诉他,然后把手机递了过去。
“你倒是想逛呢,也得有女朋友行。”白方一边说一边接过手机放下手里的书。
出乎我的意料的是白方的反应倒是出奇的冷静,难道是平时经历新鲜事多了?拿着手机把那条短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才问我:“你确认这个是他的手机号?”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道:“没错。以前他一直和我联系用这个号。你看我连电话号码都没删呢。打过去还空号。我还没发财呢,打我主意是不是早了点?难道鬼也认识到人才的重要性?”
“你先查一下你的银行账户,他真的给你打了钱没有。”白方说。
我点了点,说着拿起电话拨了银行了号码。我只办了一个银行的户头,几年来一直在用这个,查起来方便。结果竟然是上面多出了一万块钱。
“给我打了一万给我。倒是够买二万袋方便面的。”我调侃着说道。
别看我嘴上胡说,这时心里确有种似乎莫名其妙的恐惧涌出,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白方大概看出我的惊恐,轻轻地拍了拍我肩膀,递过一支烟说:“应该没事,这人我原来也在你家见过几面,感觉还行。既然这样你认识他家吗?我们先去他家看看。反正我今天没事。”我想这样也好,万一能了解点什么线索呢。
白方人不错,就是有时候毛病挺多,比如我最看不惯的就是非常好面子,不骑摩托不坐公交,自己又买不起汽车,所以出门从来是打的,明明是穷人还装大蒜。我看他每个月光打车的费用也不会少。
李洋家住市北新村小区,我让白方先打车到小区门口等我,然后自己骑车找他汇合。没想到这一去引出一堆的事来,差点要了我们的命。
我的摩托是前年买的旧车,保养得不错,才开了四万多公里。大学毕业后我回来在本地工作,骑着也方便。平时从来没出过事,没想到今天刚走了五分钟就发现车坏了。怎么加油车也不走。“真邪门,刚还好着呢呀?”一边骂我一边推着他找附近哪有修车的。但走了二十分钟也没找着,无意中一拧油门车差点脱手飞出去,幸好抓得紧。原来车又无缘无故地好了。这下我心里有点打鼓了,感觉这次的事情真不简单。难道是冥冥之中暗示什么吗?
白方早就等着不耐烦了,烟头扔了一地。看我来了,冲我一龇牙:“怎么这么真磨,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让你等一会儿就受不了了。大不了事成之后我给你点钱嘛。”我嬉笑着和白方说道。
说着我把车停在路边,带着白方直奔李洋家的方向而去。要说起他家当年我们可没少去玩,弄得最后连他家的邻居都认识我们几个人。可是今天我却发现有点不对头,因为楼下坐着的老头老太太我没有一个熟悉的。“先上去看看再说。”白方没有理会我的疑虑。
我记得李洋家住六楼正中那户,可是开门的却是一个老头,微弓着腰迷离着双眼,说话慢吞吞地:“李洋?没听说过。这没这个人。”说着老头把门关上了。我以为我记错了,拿出手机来看了通讯录一眼才发现没错。白方干脆又敲开了门:“大爷,我们找一个人。能进去和您说吗?”
老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缓缓地打开门让我们进去。和李洋家原来一样,这是那种老式的二室一厅的单元房。屋里很黑,所有的窗帘都拉着,有种压抑的感觉。老头让我们坐下,然后从桌上的凉瓶里给我们倒了两杯水,问:“你们有事吗?”
我喝了口水,清清嗓子道:“大爷,您在这儿住多长时间了?我们找原来住在这里的那家人,姓李。就是上面一个木底下个一子,李世民的李。”
老头翻眼皮看了我们一眼,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一直住在这儿十多年了。我姓陈,这儿从来没有人姓李。”
他这一句话差点让我晕倒,那李洋家呢,我们真见鬼了吗?我前几年可是经常来的呀。我正准备问老头详细一点的内容,白方确站了起来,他向四周看了看说:“这屋子邪气很重呀。”
他这句说声音并不大,没想到我对面的老头身子一哆嗦,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了白方:“你,你,你怎么知道这屋,这屋有邪气?”
白方给他吓得往后一退,道:“这有什么奇怪吗?怎么了?”
只见老头脸色苍白,全身都哆嗦了起来。真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我真怕这老头让白方吓出毛病来,于是我我连忙过去把老头扶着坐下,对他说:“陈大爷,您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陈老头坐下喘了几口粗气,才对白方道:“小伙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你能看出我这屋有问题?”
白方点了点头,点了一支烟,说:“我是做易学研究的,看来你这屋里真的有问题。”
陈老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又一次抓住了白方的手腕:“你可来着了。你要是有办法一定得帮我这个忙呀。”说着道出了这屋离奇的实情。
原来老头叫陈富军,是军分区转业的干部,退休好多年了。他老伴死得早,就给他留下了一个叫陈生的儿子。陈富军又当爹又当妈,好不容易才将儿子拉扯大,现在陈生在市教育局工作,还没结婚。本来等陈生一结婚有了孩子,陈富军在家一抱孙子也能尽享天伦之乐。可没想到这半年家里出了一件怪事:开始的时候陈生睡眠不好,每天黑个眼圈,也没当一回事。就以为白天上班太累弄得。后来发展到越来越厉害,他的全身开始起黑斑。这黑斑越来越多,而且奇痒无比见不得阳光。去了好多医院都找不到原因,有说是不知名的真菌引起的;有说是感染了什么东西,反正是现代医学束手无策。后来有人说恐怕是这屋有问题,不过什么问题就都说不清楚了。
说到这儿,陈富军的眼圈竟然红了,哽咽道:“可怜我儿子陈生,从小没妈和我吃尽了苦。现在有病我这当爹一点办法也没有。唉,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了,要来冲我来呀。”说着又拉起白方道:“白,白同志,你要是能治好我儿子的病要我做什么都行,我怎么着也行呀……”看来他真把白方当成救苦救难的活观世音菩萨了。
我们看到陈富军老汉对他儿子竟然如此之爱,也不禁动容。我这辈子就是见不得这个,也拉起白方的手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呀,白兄你可得一定帮老人家这个忙啊。”
“去去去,你跟着起什么哄。我还用你教。”白方甩开我低声嘀咕了一句。然后转过身又对陈富军道:“您别急。我也是凭我的职业习惯感觉有点不对,具体的还说不上来。我一定帮您,如果真的是这屋子有问题的话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也得在子夜阴气最重的时候才能出来,所以我们恐怕今天得住在这儿了。”
我一听他今天要住在这儿,真想过去给两个大耳刮子,心说:“我那里还有个鬼给钱的事你没给我处理呢,跑别人家抓什么鬼。让你帮忙你倒实心眼。”不过现在也不能说什么。就听陈富军应道:“行,没问题。我家有地方。你们晚上睡客厅吧。”没想到白方那张胡子拉碴的脸还真好糊弄人,信任度挺高。
不过陈生回来还是给我们来了个下马威。现在是初秋,天气较热,他却穿了一身深色的西装,戴的帽子压得低低的,但还可隐约看到脸上的点点黑斑,总的来说算个比较帅的小伙子。听陈富军说白方是看阴阳的师傅,瞟了我们一眼,冷冷地道:“封建迷信!就凭你们?”接着转身对陈富军说:“我说过多少次了,别什么人都往家带。你好歹也算离休干部,真没素质!”陈富军让儿子抢白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嗫嚅了几下嘴唇什么也没说出来,我注意到陈富军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奇异的表情。
看陈生对他父亲这么没大没小,我真有点上火,刚想说点什么,白方确先凑到了陈生耳边,耳语了几句话。这下轮到陈生惊愕了,他呆了一下,眼睛瞪着老大,像看一个怪物一样足足看了白方几分钟,才憋说一句话来:“好,我看你有什么本事!”
整个晚上都很无聊,自从陈生顶了他父亲几句后陈富军一直没和我们说话,偶尔从他屋里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砸什么东西,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可以听得清楚。一会儿孙富军出来上厕所,我发现他本来微弓着的腰竟然挺得笔直,完全没有了刚才沧桑的样子,看也没看我们直接进了卫生间。我感觉陈富军有点奇怪,不过又说不出来什么,看看白方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也就没理会他。九点多的时候和白方下去吃了点东西。再上来的时候陈富军和陈生都已经睡了,只留下我和白方在客厅里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被一阵冷风吹醒,原来自己刚才睡着了。奇怪的是客厅的门窗都紧闭着,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屋里没点灯,不过还可以勉强看得清。这时才发现白方不在了,就我一个人坐空荡荡的屋里。我小声喊了两嗓子,没人回答。
“这家伙出去也不和我说一声。”我一边嘟囔着一边推开了陈富军那屋的门。白方很有可能去他那儿了,反正陈生那里是不可能。
没想到陈富军那屋也根本没有人,屋里飘出一丝骇人的阴森。我再推开陈生那屋的门,还是没人。“怎么都没有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天生胆小,感觉冷汗顺着脑门儿滑进了脖领子像一只只小虫子在爬。又是一阵不知哪里刮来的冷风,把我吹得一阵哆嗦。不过这风一吹我有些清醒过来,定了定神。自己告自己需要冷静,然后准备先到外面去看看。
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大门都无法打开,就像焊死了一样。就在这时,似乎感觉身后有人,转头一看,原来是白方站在我身后。
“你去哪里了?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刚才吓死我了。而且陈富军他们也不在了,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说着我转过了身子。
没有回答,白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我。
我这时候才感觉他好像有点不对,眼神没有丝毫神采,脸上有任何表情,身体没有一点动作,和平时的作风完全不一样。
我上下打量了他半天,我才发现不对在哪里,原来白方的裤管下面空空的。
一个身高一米八腰围近三尺的虬髯大汉面无表情的站在我的面前,感觉自己的心马上就要蹦出体外了。我上下一摸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因为别的也没装,暂时用这个代替板砖吧),指着白方问他:“你不是白方,到底是谁?我朋友是一个这方面的高手,听我劝的话你赶快现在就走吧,省得一会儿后悔。”我嘴上胡说八道,脚下可没有停。一边说着一边往侧面滑,绕到了白方身后。
白方还是不发一语,慢慢得转过身子伸出双手向我脖子就过来了,看样子想掐死我。“所有的鬼是不是都只会来这一套,你不会点别的什么?”我一边躲着他的双手,一边往屋里跑。想看看有什么别的办法没有。出乎我意料的是白方移动和速度可比他转身快得多,我还没跨出两步,他的手已经紧紧地掐住我的咽喉。
就感觉他越掐越紧,我呼吸也开始越来越难,憋得说不出的难受。“看来寻死将来也不能上吊,太不舒服了。”一边瞎想我一边抡起手机照着白方的胖头就是一下,管你是人是鬼呢。不过别说,这下还真管用,白方被我手机一打手上的劲果然小了。我趁这个机会抬脚把他蹬开直接向屋里跑去。
里屋看着不远,我却怎么跑也跑不到。眼看着白方又过来了。我一发急转身溜进了厨房。没有想到的是厨房竟然还有另外的一个门。此时白方已经到了厨房门口,我拉开这道门,发现竟然通向外面的走廊。现在别的也顾不上了,先出去下楼再说吧;想到这儿抬脚就准备往外面走。
“砰”的一下,我被人死死地抓住了。接着一股冷水劈头盖脸浇在了我的脸上。
“你他妈想掐就掐吧,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冲着面前的白方大吼,虽然这么说,感觉腿还是有点软。
“你抽什么疯呢?快下来!”白方拿着空水杯瞪着我说。
“你别掐我,要不咱们找个别的法动手。”
白方让我气乐了,对我道:“你快看看你在什么地方站着呢,快下来吧。”
我转头一看自己差点晕了,原来我站在了客厅的窗台上,下面就是华灯闪烁的大街,自己倒是居高临下。
“这是怎么回事?”我看了一眼白方,现在他的裤管下已经有脚了。
白方一边把我扶下来,一边对我说道:“你刚才中它的幻惑了。”
我点了支烟,坐下出了几口粗气问白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方也给自己点了一支,才道:“我也小看了这屋里的东西,它刚才对你施了幻惑,让你产生了幻觉。不过它不会杀人,最多是像刚才一样借幻杀你。”
“这还不算杀人?那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问道。
他没有说话,而是卸下背包,从里面取出一个东西交给我说:“现在已经子时了。你戴上这个我们去会会它。”
白方递给我的是一个金黄色的手镯,上面镶嵌了三个蓝色的圆形宝石,很是漂亮。我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有这么漂亮的东西也不说先拿出给我看看,挺值钱吧?”
白方收拾了一下自己背包里的东西,取出一把小的桃木剑拿到手里,说:“这是道教上清门的避邪法宝,叫三眼手镯。据说是古代高丽国传过来的。有了这个你就不怕它的幻惑了。”
我看着他手里的桃木剑和三眼手镯挺新鲜,问道:“你还有这些东西?”
“我吃这口饭总得有点专业精神吧?别说了,跟我来。”说着白方带着我来到了陈生的屋外。他让我蹲下身子,然后说:“一会儿你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听到没有?现在陈生也中了幻,不会醒。”
他见我点头,便从背包里取出一张画好和符(在切成方块的黄裱纸上用朱砂画好特定的符号即为一道符,道家认为是用来请神驱鬼的通行证)和一把铜钱。然后猛然推开了门。
这次看到的情景又是让我大吃一惊,要不是白方拉着我的手真的还以为还在幻觉中呢。陈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的床前站着一个人正往他脸上吹气。看到我们进来,它慢慢直起身子转过脸来,确正是陈生的父亲陈富军。
白方没有理会张着嘴巴在那里发呆的我,他把手里的铜钱劈头盖脸地扔了过去。然后用桃木剑挑着那张符指着陈富军。铜钱落到陈富军的身上就像扔进水里的烟头,发出“嘶、嘶”的声音,紧接着连同陈富军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白方把手一抖,那张符飞出桃木剑笔直地凭空贴到了半空中,然后自动燃烧了起来。
……
第二天一早,我和白方坐在屋里的餐桌前惬意地喝着牛奶。桌的另一头坐着显得有些疲惫的陈生。白方看着他,喝光了杯中最后一口才道:“陈先生,具体的我就不和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昨天晚上我们已经把影响你身体的那东西除掉了。相信你也应该有所感觉。因为今天早上你脸上的黑斑没有恶化。以后它们会慢慢消失的。至于你身体的其它状况,没有它的影响会慢慢好起来的,不会超过三个月。”
陈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白方摇了摇头,说:“这个问题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如果你以后还想平安的话需要改变的是你对生活的态度和你的性格。要是你还坚持这种张扬傲慢的性格的话嘛,下次可能更要严重。我不是危言耸听地吓你,这是事实;听不听在你。”停了一下,他看了看面色沉重的陈生,接着道:“你父亲是个好人,要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们不会管你的。而且我不是免费的;还有,我相信你多少知道你父亲的情况,有时间带他去医院看看吧,否则你也不会好过的。”
说着他拿一张名片递给陈生,说:“这上面有我的账号,多少随意。”说着拉着我的手头也不回出了门。
到了外面我正要说话,白方一笑道:“我知道你有很多不明白的。也知道你要问什么。”说着又点了一支烟才徐徐道来。
“昨天晚上我们看到的并不是陈生的父亲陈富军。而是他另一个人格化出来的怨灵,是怨气把化。怨气分两种,活人的怨气叫生怨;而死人的叫哀怨,以冤死者怨气最重。陈生性格傲慢,常指责父亲的不是。虽然陈富军并未生气,但时间长了加上自己内心的恐惧与无奈就分出了另一个人格,医学上叫‘人格分裂’。就是一个和他性格截然不同的另一个自己;而他本人是不会知道自己得这种病及自己另一个格的,这也算精神病的一种吧。另一个人格会在满足特定条件的时候出来,比如被儿子骂什么的;完全是他那宝贝儿子弄出来的。他的那个人格的潜意识中形成了强大的怨气,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也不会怎么样,只好在屋里撒气。陈生显示是知道的,不过这家伙竟然对自己父亲的病置若罔闻,也够不孝的了。日久天长怨气就化成了怨灵。本身怨灵没有自己的意识,只是按陈富军另一个人格的潜意识来做事。有些在他脑中可能是一闪而过的念头,但时间长了积少成多自然成了气候。但他还是一个父亲,不会产生害儿子的想法;加上生怨本身就很弱,自然不会让陈生受太大的罪。我猜想这个陈生一定很孤独。而且他父亲想让他多吃点苦头了?”
“孤独?有什么关系吗?”我有点疑惑。
“当然,每个都有自己的另一面,怨灵会捕捉他父亲的转瞬即逝的思想细节。”
“哦,那你昨天和他说什么?”我想起了白方和陈生的耳语。
“我问他为什么每天感到那么压抑而干什么都不行了。”白方哈哈大笑。“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因为他过于傲慢,所以他父亲才有让他多吃点苦头的想法,而捕捉到的怨灵通过梦境给了他巨大的压力,致使他有强大的压抑感,精神恍惚,每天做什么都不行了。这些细节他父亲本人是不会知道的。”
“那你不怕他不给你钱或不给带他父亲去看病?”
“他不敢,而且还不会少给呢。至于他父亲,他是个聪明人,完全会明白的;如果他没有良心那么最后害的人是他自己。”白方很有自信地说。
“你用的是什么法子收的那个怨灵?我还没看出来你有这两下子?”
白方一笑,道:“我不和你说了嘛,吃这口饭怎么也得会二下子吧?我用的铜钱是专门用来收魂治鬼的‘阴钱’;只要阴钱打中它基本上它就跑不了了。再用‘化魂符’化了怨灵就成了。”
“难怪今天早上陈富军还没醒,昨天潜意识和我们斗了一晚上,恐怕他自己也不什么是怎么回事……”我正想说下去,忽然手机响起来。
“老朱,来下面这个地址找我;来了你就一清二楚了,我不会让你白忙的,有大好处!陕西省西安市莲湖区西门八家巷X楼X单元X号。”
我无奈地看了白方一眼,问他:“你看,短信又来了。”
白方笑了笑,问我:“打算去吗?”
“有大好处?”我沉吟道。“什么大好处?这家伙在阴间发了财让我一块过去享受?”
“呸,”白方吐了一口道:“去看看得了,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头。”
“嗯,我想也是。管他呢。就是阎王殿这次也要闯一闯了,为了李洋的大好处。走,我们去买票。”说完便拉着白方往远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