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炁感

“小启，起来。别睡了，今天要教你修行，再睡就错过时辰了。”

刚从冥冥无觉的的状态醒来，夏启就听到了来自他新认师父的亲切呼唤，一双大手直接把他从被窝里拖出来，山上的冷空气糊了他一脸。

“师父，别晃了，我，醒了。”

实在受不了来自荣山粗手粗脚的照顾，夏启挣脱开来，顺带着将他手里的衣服给扯了过来。

这人是想干什么，他又不是穿不来衣服的婴儿，真当他什么都不会吗？

“醒了就好，唉，别扯别扯，扯坏了怎么办？”

【这衣服这么厚实，什么人能扯的坏它？】

暗暗吐槽一句，夏启还是顺从的将力道放轻柔了点，认认真真的把这件刚领来的衣服穿好。

“等会洗漱完后，跟我去拜见师父，也就是你师公，装乖巧些，能不说话的时候尽量不说话…嗯，按你平常来就好。”

【这是要干什么？】

虽然搞不懂师父的想法，夏启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

“荣山啊，你把小启带过来干什么，小启如今成了你徒弟，不是该带他去修行吗？”

老天师正在院子里练功，招式之间动作缓慢，但充满了一种奇特的韵味，夏启依稀看的出这是一套掌法，因为张之维根本没有握拳。

看到荣山来，张之维瞥了一眼，动作不停，继续着今天的锻炼。

荣山和夏启在一边站着，等到张之维打完收掌，才开口说话。

“师父，我就是来带夏启修行的啊，可我这没教过弟子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怕啊。”

修行之始的确是千难万难，就算知道方法，个人尝试，也有极大可能落个暴亡的下场。

但这种情况通常出现在无门无派，最正统的散修身上，想要在龙虎山落得这个情况，不能说没有，也只能说百年难得一遇。

“敢拿这种话来搪塞我，荣山啊荣山，你最近本事见长啊，行，我在边上盯着，你快开始吧。”

“好嘞师父，您看好了，夏启，坐下！”

夏启依言，盘腿而坐，然后仰着头听关于师父的下一步指导。

师徒两人大眼瞪小眼，久久没有一个人说话。

“师父？”

【“再这么坐下去就腿麻了。”】

夏启很想这么说，但看荣山对他挤眉弄眼的，又闭上了嘴。

“然后呢？荣山，你继续啊。”

老天师看着这一幕，打断了师徒之间的对望。

“瞧您说的，当初师父您也是这样教导我的，我没看过其他人怎么得的炁感，我就只会这一招啊。”

“孽徒！我在给你们在打坐前讲的话呢，什么都不说，让夏启就这么呆坐着，就是我教给你的了？”

张之维笑着骂他了一句，从最开始荣山将夏启带到院子里来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本身也有这个意愿，顺着他来罢了。

“哎呀，师父，我真忘了，不过这么久的话谁还能记得啊，要不，您再说一遍，也别光对着我说，就直接跟夏启讲吧，我在一旁听着就是。”

图穷匕见，还没说两句荣山就表达了自己的真实意愿，话术贫瘠对他来讲不重要，老天师真要不想做的，谁也劝不了，但他来的时候师父既然没有直接赶他走，他就知道有戏。

办法简单不重要，只要管用就好，更复杂的方法他还想不出来呢。

“行，我就再讲一遍，小启，你先起来，我带你到屋子里边去，还没吃早饭吧，我们边吃早饭边讲。”

“好的，师公。”

夏启站起身来，小跑到张之维身边，握住他的手。

张之维脸上的笑容又深刻了些许。

张之维领着夏启走近屋子，荣山也急忙跟了进去。

“唉，今天灵玉刚下山历练去了，一走就要好几个月，这么大一个屋子也没个一起吃饭的人，这么想想，真是没胃口。”

张之维在桌子前坐下，上面刚好摆着三碗菜粥，一些小菜，看似清淡，却别有一番风味。

“师父，三个碗，这不是您早就知道我们要来了吗？也别拐弯抹角的了，您放心，以后我们天天来。”

荣山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嬉皮笑脸的坐下。

“你个孽徒，最近越来越没个正形了。”

口上虽这么说，但嘴角的笑意不减，任由荣山大口喝粥，自己也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夏启照做。

过了一会，等夏启吃完后，老天师开口了。

“小启，我教你修行，那你知道修行这两个字的意思是什么吗？”

“打坐？冥想？”夏启只知道这个。

“的确跟这个有些关系，但绝对不只这些。剩下的，我来给你讲吧。”

“修行之始，就是练气，而要练气，就得先明白炁。”

夏启听着师公的话，他敏锐的从张之维的语重中感觉到前后的两个字有不同的含义，却不怎么明白，但没关系，张之维会告诉他的。

“前面我说的的气，就是大众眼中道士的修行，可以用来强身健体，甚至拥有种种神异，都是来源于它，而后面的炁，其实说的是先天一炁。”

张之维喝了口摆在桌子上的水润润嗓子，在空中慢慢画出“炁”这个字给夏启看，待到他记下后，才继续开口。

“先天一炁，存在于所有生灵体内，它来自于上一代的赐予，除血肉等基本形体外，最重要的就是它，不能以任何方法补充，随时间的流逝而流失，无形无质，但又确实存在的一种能量。”

“如果你要修行，就必须感受到它，这一步既可以让修行中的大能辅助你，也可以自己独自进行，两者没什么大的异同，对修行影响不算太大。”

“虽说如此，各种门派还是主张自己找到它，基本上，你寻炁越快，你的天资就越高，那种实在没什么天赋的，就算他知道了炁，也终生没什么成就。”

杯中的水喝完，张之维的话也说完了。

“现在你知道这些就够了，剩下的，让荣山教你，去龙虎山的藏书阁查，或者直接来找我，都可以。”

他站起身来，向静室走去，

“话说这么多，还不如亲自上手，来试试吧。”

夏启依言跟上。

“打坐，静心。”

如同荣山说的那样，夏启盘腿而坐，期间张之维还亲自上手帮他调整了一下坐姿。

“集中精神，调整呼吸，不要去想其他东西，寻找自己体内的先天一炁，这一步会要很久，但不要放弃。”

顺着张之维的话，他再次看到了自己身体上包裹的白光，它充盈在身体各处，缓慢的流动着，充满生机勃勃的感觉。

每天晚上他都能看到这些，但不同于以往的懵懵懂懂，他现在知道，这个，大概就是炁了。

张之维非常满意地看着夏启进入冥想，哪怕是九岁的小孩，这个速度也足够惊骇世俗了，第一次进入冥想，没有熏香，没有呼吸法，没有经文，就这么如呼吸一般自然的进入了这个状态。

这个孩子，杂念如此之少，天生就是适合修道的苗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