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县令大人，我们没用力。”
负责搬运的衙役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
“扫清障碍！”
赵田亮沉吟片刻，大手一挥，再次下令。
负责搬运的衙役松了口气，将烂的花瓶粗鲁推开。
花瓶就像是陈年老旧一样，稍微碰一碰就四分五裂，满地都是。
“县令大人，院子里都是陶瓷！”
这时，众人才发现，门外是两个大大的花瓶挡着路。
门内是满地都是陶瓷，从门口一直到客厅，整个院子摆得密密麻麻，数千上万。
有花瓶，有茶壶，有茶杯，有碗......大小不一，形状各异，但都没有门口的两个花瓶大。
“这是怎么回事？”
赵田亮眉头又是一皱。
门口摆着两个花瓶已经够让人意外。
门内又是摆满陶瓷，这是要干什么？
“回大人，可能是清洗晾干。”
有衙役分析后说道。
不少陶瓷上面都有积水，看上去像是洗过一样。
“原来如此......小心开路！”
赵田亮颔首，看了眼一旁的秦怀道。
衙役听令，但没有像土匪一样闯进去，而是转移陶瓷位置。
这里是帝城，大部分的衙役都是挺有素质的，欺负人的事一般都不敢干。
太阳高照，蝉鸣知了。
九月的天是白天炎热晚上清凉。
秦怀道和赵田亮两人站在门口，额头冒汗，脸色难看。
来抓个人，却被一堆陶瓷挡在门口，是巧合，还是对方提前知道了消息？
“你，你们在干嘛？！”
突然，客厅有声音响起。
“快叫你家主人出来。”
赵田亮眼神一亮，朝妇人大喊。
在场除了秦怀道，众人穿的都是官服，他懒得介绍自己。
“少爷在见贵客，没空！”
“喂，你们小心点，都是珍藏品，很贵的。”
张婶紧张朝衙役们大喊。
想要去阻止，又因为满地是陶瓷不敢。
“我是万年县县令，立即让你家少爷出来见我！”
赵田亮眼神一沉，声音变得凌厉，眼神满是怒火。
“都说了少爷见贵客没空咯！”
张婶像是恼怒，声音变得不满。
“小小老妇竟敢......那就将这些陶瓷转移，本官要见你少爷。”
赵田亮的脸色又难看几分，怒火冲冠。
只是看到张婶丝毫不给面子要离开，他只能暂且忍住怒火。
而且，他突然想到可怕一点，那就是赵雨泽是见什么贵客？
上次长乐公主突然找到自己打听赵雨泽和钱主簿的事情，然后让自己去扇钱主簿一个耳光。
事后他调查了好久，也只是调查到周敬国是翼国公的外甥，和长乐公主半个铜钱关系都没有。
于是他以为长乐公主帮助赵雨泽认为是和秦琼有关。
随着时间推移，他慢慢忘了那件事。
然后秦怀道找到他，他就带人来了。
现在被张婶提起贵客，他突然想到长乐公主。
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觉得太过匪夷所思。
“我，我去叫人。”
张婶脚步快了几分，转眼消失。
“恶妇！”
赵田亮气得大骂。
张张嘴，但最终没有下令强行开路。
时间过去一炷香左右，离开的张婶没有回来。
赵田亮脸色难看，但一言不发，哪怕秦怀道屡次看向他。
满院子的陶瓷也不过是清了一半而已，而且还是一条小小的道路。
因为这些陶瓷太脆了，轻轻拿起放下都有可能裂开，给衙役们造成很大的阻力。
“全都是些垃圾，给我冲过去！”
秦怀道忍不住了，怒吼一声，大步上前。
他直接踢开挡路的陶瓷，陶瓷噼里啪啦作响，碎了一地。
赵田亮深吸口气，看着走在前面的秦怀道，也跟了上去。
很快，一众衙役就来到客厅下，身上的燥热终于得到稍许喘息。
“赵县令，给我立即找到赵雨泽！”
秦怀道黑着脸道。
他怀疑有人给赵雨泽通风报信了。
但没关系，长乐公主和襄城公主不在庄园，她们回去了。
朝廷要因两位公主的奏疏设立新的机构，她们就是得知消息，也定没空来给赵雨泽撑腰。
而且三人的关系不可能太好。
被长孙冲揍了一顿找不回场子，那就从赵雨泽身上找！
“去吧。”
赵田亮坐下，口干舌燥道。
这时，他注意到茶几上摆放着荔枝和西瓜。
西瓜是切开的，还有一半，平平整整，肉红多水，看得诱人口水。
“赵雨泽，待会看我怎么整他！”
秦怀道愤愤坐在茶几边的凳子上。
他双手拎起西瓜，在茶几边砸下去，裂开两半。
一半递给赵田亮，一半自己大口啃着。
西瓜汁入喉，秦怀道顿时有种清凉感，怒气也消散了些。
赵田亮沉吟片刻，还是接过一半西瓜，大快朵颐。
刚才在门口晒了半天，又渴又热，忍不住了。
“这西瓜味道很棒，竟然还是无籽。”
“卧槽，竟然有这种口味的荔枝？！”
秦怀道惊讶连连。
周敬国是今年第一次给秦府送水果。
秦怀道看不起周敬国，看都不看送来的水果一眼，还将分到他手中的扔掉。
赵田亮没有说话，因为他在此之前已经吃过，还尝过芒果等其他水果，惊为天人。
一刻钟后，秦怀道面前地上满地狼藉，都是西瓜皮和荔枝壳。
赵雨泽也被衙役带过来了。
“赵县令，宣吧。”
秦怀道看向赵雨泽，满是鄙夷之色。
有个厉害的车夫又怎样，面对强权还不是抵挡不住？
“还是秦公子主持吧。”
赵田亮讪讪道。
他还是担心赵雨泽和长乐公主有关系。
“周敬国，你种的水果有毒，致人拉肚子脱水！”
秦怀道没有多想，冷眼盯着赵雨泽。
“你们怎么知道的？”
赵雨泽愣了下，下意识问道。
“什么？”
秦怀道也是愣住。
我只是随便找个理由，竟然是真的？
“水果有毒啊。”
赵雨泽看了看满地狼藉，又看了看他们两人。
都好端端的，药效没有发作才对啊。
“你，你在水果里下毒？！”
赵田亮先是一愣，随即腾的一下子站起身。
“你，你下毒？！”
秦怀道反应过来，身体后退一步。
随即他感觉肚子一震绞痛，咕噜作响，里面像是翻江倒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