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知其愚者，非大愚也

【当前模拟点数：40】

【系统模拟已继续。】

【中平五十年年中，你杀死了马肃，你对于“平乱城”和“黄巾城”的压制还在继续。】

【无论这城中人是否愿意，至少在明面上，他们必须维持和平。人们感谢你的存在，是你让他们在这乱世中，安享了片刻稳定。】

【人是慕强的动物。】

【中平五十三年，“黄巾城”中出现了一个宗门——“太平宗”，在宗门中，学徒们信奉你的思想、认可你的做法，他们认为你的所言所行便是“大义”。】

【你虽然没有认可他们，但也对其行为保持了默许。】

【“太平宗”越来越昌盛，宗门中的弟子继承了你的理念，随着他们到处游学蜀地。这些人只要到了一处地方，他们便会宣扬“太平宗”的理念、行为、未来。】

【乱世之中，人人都渴望这样一份安宁，蜀地越来越多的城市选择加入“太平宗”。】

【随着地区中这样想法的人数增加，这些人通过叛乱、更替等手段，选出了一个能代表他们集体利益的城主，这些城主来到黎水畔，献上了文书和忠诚，他们渴望得到你的庇护。】

【太平宗越来越昌盛了！】

彦北看着系统中文字，他明显意识到了这里面的不妥。

但是他对于模拟人物的选择不是绝对掌控的，毕竟模拟中人弹指一挥间，他不可能顾及方方面面，彦北只能在一些关键环节进行抉择。

【反复犹豫后，你终究没有拒绝这些城主，你也乐于见到这份和平的扩张。】

【因为这一切正是在完成你的愿望——“立万民之命”。】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彦北太了解在模拟中自己的实力，以他现在的修为，强行压制双城之间的矛盾，已经是极限了，黎水上的两座城池，是无法引来他人觊觎的；

但是如果，“太平宗”的势力还想要继续扩张，那就必须有与之相对应的力量。

【宿主“忧虑”的意识影响了人物的选择！】

【越来越多的城市在你的庇护之下强行抑制了矛盾、终止了战乱，但你也深刻认识到，你的行为招致了更多人的不满，早晚你会遇到如同马肃一般，甚至比他更厉害的对手。】

【你开始闭关修炼，目的是提升自己的实力。】

只要修为跟上去就可以了。

【经历了五年，你一无所获。】

等等！这是什么鬼？他正需要力量，但全心闭关，居然得不到任何收益，这不是天要亡我吗？

我不服气呀！

【宿主“执着”的意志影响了历史人物的选择。】

【中平六十年，经历了五年的闭关，你依旧一无所获。】

简简单单几个字，清晰、明了，可这落入彦北眼中，每个字都显得如此心悸。

他完全能想象，一位天才、一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英杰，毅然决定弃医从道后，初战就终止了一场战争，就这样一位辉煌的人物。

面对如今寸步不进的局面，该是有多绝望！

【中平七十年，经历了十年的闭关，你在这个过程中击败了无数敌人；但是你对“齐物剑法”的领悟，有所倒退。】

修行之道，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整整二十年砸进去了，非但没有半点收益不说，对于以前的剑意甚至都开始模糊了。

那一瞬间，彦北炸了，毕竟努力化为泡影，是难以接受的！

但他现在没有退路，模拟器只能继续推进。

【长达二十年的闭关，你的修为非但没有精进，反而因为身体的衰竭，实力远不如当初了。】

【中平七十年一月，“黄巾城”出事了。】

【在这些年中，由于人们彼此的矛盾无法依靠武力来发泄，他们积累了不少对你的不满！】

【这一年，“黄巾城”中出现了位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他来到黎水向你质问：“大人是否还记得，中平三十九年的黄巾城城门的大火？”】

【你只觉这人眼熟，但并未想起其身份。】

【你说你记得那场大火，“平乱军”当时入夜对“黄巾城”发动了突袭！“黄巾城”死伤无算，但事后，“平乱城”的城主也被你斩首了。】

【中年人接着说：“我师从蜀地蜀山，入蜀山道门二十年，最近修为一直不得进。师尊解答是心中孽障不消。这孽障，那便是在中平三十九那场袭击中留下了。那场火，全家上下全部身死，只有我一人独存。我这次返俗，就是为了破除当年的孽障。”】

【“黄巾城”中之人想对“平乱城”中之人出手，这违背了你的规矩。你自是不肯。】

【你与中年人发生冲突，大战。】

【中年人自幼上蜀山，得了仙家传承，手段无穷无尽；那天落雨了，雨水混着你的血水，你剑刃虽利，但还是不出十招，便在其手中彻底落败。】

【你重伤！】

【这中年人并未杀你，他说，感谢你当初救了他的命！他放了你。】

【当夜，“平乱城”中一处府邸，满门上下上百口人被斩首。】

【那一夜，你想起了这位中年人的身份，他就是中平三十九年，你从火场中救出来的那个孩子。】

【正是这个孩子铸造了今日的杀孽。】

【一天后，黎水上两座城池都在唾弃你、年岁陈平日久，他们已经将这和平当成了常态。今日，“平乱城”中百口身死，便是不得了的大新闻。】

【众人认为，这杀戮是你默许的。】

【众人辱骂你的不作为，辱骂你辜负了他们的信任。他们认为，这三十年来，他们都活在你的残酷统治之下，你是个比其他人更残暴的城主。】

【那一天，你败了。】

【不是因为败给了敌人，而是因为这些被你保护下来的人。】

【这种事情曾经发生过。】

【五十年前，你曾经将奇门“封穴堵脉”交给了这双城人，希望他们能治愈自己的伤痛，但你得到的结果，是更为兵卒残酷的搏杀；三十年前，你曾用血腥的杀戮为这一方城市带来和平，但你得到的结果，却是他们的不理解。】

【你不知道曾经的志向是否正确？】

【“立万民之命”，或许师傅他，早就看清楚了这个愿望的虚无缥缈吧！】

【那一天，你顺黎水而下，你在这世间迷路了。】

文字如同鲜血般滴在面前，彦北没想到，昨日建立的大厦，今日会崩塌得什么也没剩下。

那一刻他也迷茫了。

【此后十年，你愈发衰老了，你走遍了这片大陆上的每一个角落，你不再佩剑，你挂起一幅膏药旗，成了赤脚医生。】

【你感觉死亡越来越近了。】

【中平八十年，机缘巧合之下，你又回到了蜀地。】

【没了你的“太平宗”，失去了维持秩序的基础，战乱再次爆发。蜀地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仅仅只是十五年的光景，便将过去的繁华，烧得粉碎。】

【你没有嘲笑他们，而是继续行医；他们传唱着你的名：“药剑仙、药剑仙，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但你依旧义无反顾地前进，你没有找到真正拯救他们的方法。】

【中平八十五年年初，在不知不觉中，你竟来到了蜀山——这片仙人的成仙之地。】

【你似乎想到了什么，登上了蜀山，向他们中人说了一位故人的名字，这是当年那位击败你的中年人，你想再次看看他。】

【蜀山道长领你到了半山腰，找到了一块墓地。】

【这墓是十年前那中年人的。蜀山道长说：“这孩子太傻了，他至死也未能破开心中的孽障，在一次与他人交手的过程中，不幸落败，连尸首都无人收敛，此地只剩下了衣冠冢。”】

【你笑了笑，便打算下山了。】

【蜀山道长知道你时日无多，也知道你的事迹，他关心你的身体，劝你不四处奔走，就在这蜀山上，度过最后的日子。】

【你问这蜀山道长：“蜀山有‘立万民之命’之法？”】

【蜀山道长也没有答案，他说：“人之心如同山川沟壑，纵是斗转星移，万事万物皆不可平。”】

【中平八十五年三月，你早已白发苍苍、神色枯燥，你加入蜀山，成为后山藏经阁中的守书人。】

【你观览仙书，似有体会！】

【蜀山道长夸你颇有天资，但已入天人五衰之境，现在想修炼，一切已晚矣！】

【中平九十年，你不是这山上的仙人，你感觉自己时日无多了。】

【你问蜀山道长：“如何立万民之命？”】

【道长回答：“知其愚者，非大愚也；知其惑者，非大惑也。大惑者，终身不解；大愚者，终身不灵。”这回答的意思是，你既问出了这个问题，便不会再因为这问题而困惑了。】

【当夜，你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你梦见了你变成了其他人，或是行商，或是小贩，你梦见你变成了被你杀死的“平乱城”城主，你梦见你变成了那被孽障困扰，不得寸进的中年人。】

【梦醒时分，你想起了《庄子·齐物论》中最后的话，那是庄周梦蝶的小故事。】

【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

【我与他者本是一体。】

【那一刻，你明白了，原来这就是“齐物”，自身便是天地万物。】

【你“齐物剑法”大成！】

【可这一切变化都来得太晚了，时间没有给你回头的机会，你在庭院中随意舞出了一剑，这剑却以凡人之势，划开了青天。】

【完成这一剑后，你在树下小憩，安静离世。】

……

【本次模拟已结束！】

【模拟评级：A级】

【评价：“药剑仙”，你这一生都在贯彻自己的信念，贯彻当初的想法，你不忘初心，不过终身会达成史诗成就，该人物被淹没在了历史的潮流中。】

【因“过去干涉现实”，奖励：医家奇门“封穴堵脉”（大成）；齐物剑法（大成）】

【系统功能开放：“现实干涉过去”。】

【系统当前功能：“过去干涉现实”、“现实干涉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