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会说话就多说点

“如果你还是个男人的话，”

浑身是血，摇摇晃晃的宽文拿着那把快卷刃的小刀，走到止水的面前，在他的身后，四肢被扭成一个奇怪角度，肋骨全断的鼬躺在地上。

“那就别躲！”

宽文双手握着小刀，瞄准止水的眼睛，用力扎下去。

面对往自己的眼睛上刺过来的刀刃，止水根本没有躲的念头，也许在他的心里，死亡才是最好的逃避方式。

“等一下，”

冷漠的女声带着一种无法忤逆的语气，让宽文不得不在小刀离止水的眼睛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下。

宽文、止水、鼬纷纷朝着泉的方向看过去。

“宽文，给他个解释的机会吧，”

泉的声音依旧清冷，让人无法和之前那个可爱还有点天真的女孩联系在一起。

“毕竟不能就让他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泉贴着姐姐的尸体，像是第一次收到毛绒布偶而爱不释手的小女孩。

“你还在等什么？”

“砰！”宽文一脚将止水踹在地上。

“讲讲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如果在场的，有一个人头脑子清醒的话，都不会让现在大脑高度宕机的止水复述事情的发生过程，可惜的是，在场的都是宇智波，没有一个头脑子正常的。

于是，这辈子只擅长战斗，从来没经历过这么大压力的止水，脑子抽筋了。

“几天前，我把我有万花筒写轮眼，还是别天神的情报告诉了火影大人和团藏。”

“我不想做一个叛徒，所以无论是玛奇玛小姐还是三代的提议，我都没法答应，我让火影大人和玛奇玛小姐失望了……”

顶着三个人的压力，止水一股脑地像倒豆子一样全吐出来。

“今晚团藏就在这里约我见面，我觉得自己可以应付，就没告诉其他人，结果团藏来了就和我动手，我认为我们还有谈一谈的可能性，所以就留了手……之后玛奇玛小姐为了救我死掉了。”

每当止水说出来一句，宽文脸上的黑线就多了几分，即使是那边倒在地上的鼬，也实在没有想到，平日里以靠谱著称的止水哥，在牵扯到家族和村子的事情上会变得这么不靠谱。

“当时我觉得团藏应该不会真的动我的写轮眼，毕竟还有火影大人压着呢，他只要抢了我的眼睛，我们在火影大人那里就有他的把柄了。”

满脸是灰的止水苦笑着，憨厚地摸了摸脑袋。

“谢谢你们听我说了这么多，突然就感觉脑子好像清醒了不少啊……”

看着止水的傻样子，鼬默默地将脸埋在了泥土里。

“没救了。”

“你小子！”黑红色的闪电划过长空。

“住手，宽文。”

“可是，”

“呵呵，”泉轻声笑着，“意思就是，我的姐姐是白死的，这些东西你都可以处理对吧？”

“……”止水突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似乎在精神极度焦虑下说了一下不该说的话。

“泉，你听我说，不完全是这样的，对于玛奇玛的死，我也很伤心，她救了我两次生命，我也不希望她死的，而且在最后我也是挡在玛奇玛前面的！”

“呵呵，”一声嗤笑，让止水跌入冰窖。

泉慢慢抬起头，流淌在脸颊上的泪水不再清澈，两行血泪在她的脸上划下两道恐怖的伤口。

泉睁开眼，三勾玉不断旋转，最后变成一轮由锐利的折线组成的圈，圈里，有一个黑色的点。

当前宇智波一族的第五双万花筒写轮眼，正式现世。

“哧！”

将玛奇玛身上那件止水的短衣丢在地上，撕下自己长裙的裙摆，遮住玛奇玛的后背。

一双如莲藕般的腿在月光下透着冷白的光，泉抱着玛奇玛的尸体。

“我们走吧。”

“稍等一下……”

“留他一命，”

“你说什么？”

泉转过脑袋，周围血管暴起的眼眶里，万花筒写轮眼里满是暴虐。

“宇智波止水，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是宇智波的人了，既然高洁的你不愿意背叛火影，那就离我们远点吧。”

“宽文，把鼬扛着，我们走！”

一脚踩在止水的短衣上，泉带着玛奇玛高高跃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树上穿行，对这个令人悲伤的地方没有任何挽留。

“你捡了一条命，天才。”带有恶意的锐利双眼狠狠地瞪了止水一眼。

一只手粗暴地将鼬扛起来，浑身是伤的宽文将地上的短衣甩在止水的脸上。

“好好贯彻你的计划去吧，记得下次别再把其他人的性命卷进来了。”

……

月光下，在遍布深坑和尸体的北山上，未知的恶意正在慢慢凝聚——有种恐怖的东西要出现了。

止水慢慢举起双手，取下盖在头上的肮脏短衣。眼前已再没有任何人的踪影。

“我，宇智波止水，被抛弃了吗？”

“宇智波不要我了，火影大人会要我吗？”

“不，不，今晚的事情，不，即使没有今晚的事，火影大人也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在自己的人，”

止水忍不住笑了一声，“也是，团藏这么大的动静，火影怎么可能不知道，说不定都是他授意的……”

“我真傻，真的。”

“我该，怎么办？”

一股淡淡的幽香吸引着止水，止水看着手里的短衣，短衣上，还有不少玛奇玛残留的气味。

“这是，玛奇玛小姐的，味道。”

“唔嗯嗯……”止水将短衣套在自己的脑袋上，旁若无人地尽情吮吸着，仿佛这是逃离现世的解药，是他最后的救赎。

清冷的幽香，像一个大姐姐一样抚慰着止水受伤的心。

止水想起了昨日的傍晚，在河边，落日的晚霞为整片风景勾勒底蕴，风吹起少女的长发，少年在一边痴痴地看……

止水的鼻子一酸，泪水挤出眼眶。

“玛奇玛，我想你了。”

风吹散了少女的头发，认真的少年最终放弃了选择，跪在无辜少女的面前……

“当时，玛奇玛小姐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颤颤巍巍的手指向自己的眼睛，把短衣蒙在头上，跪在地上的止水逐渐拼起昨日午后那份自己不愿意去回忆的拼图。

“止水君，就当是为了我好吗？”

少女抬起头看着自己的脸，用手指着自己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对他们使用别天神吧！”

“就是这个！”止水“噌”得一下从地上站起来，面色潮红。

“原来我能为玛奇玛小姐做的事情，只有我能为玛奇玛做的事情，一直都在这里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哪用去思考什么东西，我只需要听玛奇玛小姐的不就好了吗？嘿嘿嘿嘿嘿……”

“乒……”止水将地上的短刀捡起来，一步步朝着火影大楼的方向走过去。

“等着我啊，玛奇玛小姐。”蒙在满是泥土的短衣后，表情控制崩坏的止水一脸的愉悦。

由于别天神的存在，玛奇玛没法像对待富岳、刹那那样利用支配的法则支配止水，但是，在贯穿人类历史始终的支配与征服中，支配从来都不是一种能力，而是一种方式。

也就是说，玛奇玛并不是只有支配之力这一种支配方式，有时候，人心比恶魔更固执、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