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妥协

身处幽州的刘虞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征讨公孙瓒,而并州这边,郭嘉与于夫罗的人马终于到了晋阳城下。

这一次毕竟没有立下军功,刘辩和那些大臣自然不用亲自出来迎接,也就是赵瑾,荀彧,熊大壮,杨潜几人,以及一众黑龙军和虎贲军羽林卫等禁军,至少在气势上,要先压住这些匈奴人。

“奉孝!子龙!”

赵瑾先是热情的接待两人,随后便是张辽,高顺,偏偏唯独没有将笑脸看向那些匈奴人。

最终还是郭嘉特意向他介绍这位匈奴太子。

他抬手指向介绍了匈奴军队前下马的两人。

“府君,这位就是栾提于夫罗,称呼他于夫罗就行,他身旁的那位酷似儒生的便是其子刘豹。”

随后郭嘉又指向那坐在马上的一位将领。

“那是于夫罗的弟弟,呼厨泉。”

赵瑾则是不冷不热的颔首点头,好似在这几人只是他的下属一般,而郭嘉则是扮演引荐者的角色。

于夫罗和刘豹倒是没什么,呼厨泉倒是有些气愤。

对着于夫罗说着这些汉人听不懂的匈奴语。

“这赵瑾也不像是愿意帮我们,看他那张脸,大哥还是听我的,不如直接杀回单于庭!”

对于这没什么脑子的弟弟,于夫罗也是心累。

“闭嘴!”

他这一句话说的是汉语,就故意大声说出,只不过不是对着赵瑾这个方向,而是对着呼厨泉。

都已经来到了赵瑾的地盘,且城外这些兵马,看起来比郭嘉赵云等人率领的五千人还要精锐一些。

就算没有黑龙军这些精兵立于城门之外,于夫罗也已经没得选,都已经到晋阳了,还想着领着这些残军杀回王庭,简直是不可理喻。

倒不如就给赵瑾一些面子,此时将姿态放低些,说不定还能多借些兵马,就算看赵瑾不爽,等他重登单于王位再说也不迟。

其实于夫罗最难受的便是河套地区被杨潜派兵占领了,也就是五原郡周围的几个郡城,这些郡城与长城相连,匈奴的军队碰到这些高墙,要攻打下来,恐怕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也正是因为失去了河套这个地方,于夫罗只能不得不跟赵瑾谈条件,说不定还能将这些郡城交给他来治理。

毕竟本来这些地方就是属于南匈奴的土地,赵瑾派郭嘉前往并州,便是要他助杨潜赶忙拿下那几座河套最重要的郡城。

虽然主要是拿下并州,可这些郡城也同样重要,当时的杨潜手上只有三四万的人马,可常山与太原相连。

那时,丁原早已进京,董卓被任命为新的并州牧,可他不想到这苦寒之地任职。

赵瑾便是把握住这个时机,以最小的代价夺取了并州,但是杨潜率兵攻下晋阳第一时间,并不是先将整个并州占领。而是继续领兵往北进发。

连下雁门,云中,五原,朔方几郡,可以说是未料先知了,而那时,于夫罗正率领人马身处河东,与杨潜的兵马避开。

同时还加防了太原周边的郡城,以此来防范白波军和南匈奴,也正因为派兵驻守了这些郡城,才抵挡住了趁此时机进犯的匈奴军队,他们见西河、太原等郡城守备军不减反增,便没有猛攻城池,转而攻向河东。

赵瑾是阻止了匈奴人再次席卷并州,可与河东接壤的几个州郡,也是被白波军和于夫罗劫掠。

他毕竟没有那么多的兵马同时接管那么多土地,终究还是有所取舍,至少把河套地区先占领了便能防住那些匈奴再次劫掠并州。

当时于夫罗听闻须卜骨都侯去世的消息,也不管是病死的还是被杀害的,他只好绕道而行,随即离开了河东,往西北进发,随后再回到那片熟悉的草原,只不过最终还是被众部落拒之门外,无所可依。

此时的郭太便跟随在郭嘉身后,全然不知赵瑾是如何看待他的。

郭太并没有多少担忧,反而觉得完成了任务,可以好好安享下半身了,他并不是没有想过赵瑾会不会动他。

虽然俘虏了五万白波军,接近四万人都已经被打散编入军中,但郭太觉得,至少这两年赵瑾不会对他下手,之后的事再说。

那些还没归降多久的军士旧部要是看到赵瑾卸磨杀驴的举动,肯定会使他失去部分军心。

这一部分,就是四万,这些白波军大多数都是并州人,民风彪悍使他们比其他州郡的兵马本就善战些,如果就为郭太一个头颅?失去这部分人心,实在不值当。

“于夫罗,你是打算带着身后的兵马进城面圣吗?”

赵瑾没有好声好气的跟他问候,而是以一种质问的语气,探探他的口风。

“英侯多是误解我了,让我的弟弟留在城外,我和犬子刘豹一同面圣。”

听到这话,赵瑾倒是觉得他想得美,还想让呼厨泉领着这五千匈奴骑兵在城外接应,等他们商议的时候再拿出来当作谈资?

“那我是助你登上单于之位,还是助你弟弟呢?”

于夫罗被赵瑾这样刁钻的问话,感到十分不适。

“英侯是知道我不顾一切来到晋阳是为了什么,何必闹得不痛快呢?”

于夫罗还是想跟赵瑾处在一个级别来谈话,若是刚见面就处于下风,这是谈判中的大忌,这一招还是他的儿子,刘豹说的。

赵瑾对他可没有那么好说话,给这些匈奴人笑脸,反而会使他们无所顾忌的劫掠大汉的子民。

他不想像刘虞和公孙瓒一样,都处于两种极端,一种太温和,一种太强暴。

两种方式都不能彻底除掉祸乱,软硬兼施才是王道。

郭嘉本想让赵瑾先答应一下于夫罗这个不算过分的要求,但是看向赵瑾的眼神,得知他心中有数,就不再打算出言。

于夫罗本先是跟郭嘉谈好的,此时看向郭嘉,只见他表示无奈的摇了摇头。

心中顿时腹诽:这群汉人果然无耻,出尔反尔都能这么淡定。

但眼下却是要他做出抉择,到底该如何做,是将最后的底牌交出来,生死全由赵瑾来定夺,还是反…

刚刚想到反这个字,便扫视了赵瑾身后的三支精军,可谓是各有各的特色,但他们的共同点都是一样,那就是气势,特别是那支全身黑甲,手持陌刀的黑龙军。

这些士卒手中的长刀于夫罗从未见过,感到十分新奇,就如同在前往晋阳的路上,见到赵云那些弩手中的包铁弩一样,郭嘉等人丝毫不担心这群匈奴人能造得出来这种巧妙的器械。

便让一名弩手射杀一条羔羊来做示范,三支弩箭接连洞穿羊腹,血水和肠子一同迸发,那个时候就使于夫罗大吃一惊。

当他的目光离开陌刀,看到那羽林卫将双脚踩踏胯下的马匹两侧的铁环时,便更加惊奇,这种东西也是马具?

虽然于夫罗已经有点想骑上那匹战马试试,可此时的场合与气氛,完全不支持这样的设想。

赵瑾也没逼着他回答,而是任其观赏这些精锐士卒,毕竟这就是为了让他看的。

现在的,赵瑾便是将畏威而不怀德的道理学以致用。

赵云,张辽,高顺三人与杨潜,熊大壮相谈一会,便都来到了赵瑾的身旁,这群魁梧大汉往赵瑾身后一站,再加上那些兵士,气场顿时不同先前。

已经让于夫罗有些汗流浃背了,就这一会儿的时间。

他咬了咬牙,转身便走到匈奴军前,向呼厨泉用匈奴语说道。

“下马,跟我进城。”

呼厨泉当然不愿。

“大哥,要是我们没了身后的兵马,这些汉人会把你吃的骨头都不剩!”

“事到如今,我还有的选吗!跟我走!”

兄弟之间争执了一会,最后还是呼厨泉妥协了,下了马,跟在于夫罗的身后,一同来面见赵瑾。

刚才处于马上呼厨泉来到赵瑾的身前,这才感受到那股压力,若是赵瑾一人还好,也就是一名身材健硕青年,穿着朴素的黑袍,站在那里而已。

可他身后的那几名武将所散发出那种杀气,比起赵瑾散发出那股权威的气势,更使呼厨泉这样的匈奴将领心生惧意。

官员见得多,这样的将军却没见过,至少他们一路劫掠时没有遇到。

赵瑾见此状况,也不再咄咄逼人,让赵云他们先领着兵马回城内军营休整,赵瑾已经派人准备好为这些士卒接风洗尘,虽然比不上庆功宴,但该有的待遇还是要有。

如今于夫罗的这五千人马只能放下兵器,说是好好招待,其实也就跟俘虏没区别了,只是此时的意义不同,马匹被羽林卫牵走,兵器被虎贲军收缴。

连人也只能被黑龙军安置城外的兵营,被严加看管。

这些匈奴人不少人对这些汉人大骂着匈奴语,大概的意思就是强盗,无耻之类的话。

毕竟一路来,粮食几乎已经吃完了,就算还有马,可马吃了,他们又能到哪里去。

其实于夫罗答应来晋阳的时候,就已经豁出全部了,他在赌,赌赵瑾会为了南匈奴归附而用他。

毕竟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自己的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