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可曾想过位及人臣之巅?其权势远盛过司空大人。”
李傕听到贾诩的妄言,顿时间心惊肉跳,故作不解问道。
“先生所说何意?”
“将军可以凭此机会,以复仇之名,号称清君侧,由此破宫门而入,将天子掌控在手中,便行废帝之事,立其弟刘协为新君,完成司空大人想做却未做之事。”
贾诩一双眼睛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平静的对李傕吐露着腹中良策。
他只用负责说服李傕,至于郭汜,其本人野心也昭然若揭。
至于吕布,贾诩十分怀疑他能从如此多的禁军之中突围,但知道此人在董卓军中根基不稳,空有勇武,而不能使人服众,只凭他一人,掀不起多大的浪潮。
李傕看上了台上的董卓,又见除了郭汜等人都未表态,他还是十分犹豫。
可当他看向吕布身穿黄金甲,头戴紫金冠,胯下驰骋着的是赤兔马。
咬了咬牙,吼道:“全军攻城,营救主公!”
在其他将领没有阻拦的情况下,都默认了李傕的意思,各自指挥部下准备攻城器,直接将房屋的梁木等直接连根拔起,用此来打造攻城器。
赵瑾脸色沉重,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放弃了董卓,他还想再拖延一会时间,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当箭矢往城门射来时,赵瑾二话不说,挥刀砍向董卓的脑袋。
楼上,血溅三尺,一颗头颅被置于城门之下,砸在一名士卒的头盔上。
“主公!”
吕布见状,挥戟砍向身旁的郭汜。
电光火石之间,这名跟随董卓的多年干将,也随他而去。
阵前几人若是对董卓身死还抱有准备,可吕布的突然一击,却让他们胆寒不已。
“吕奉先在此,奉天子诏命,诛杀反贼!”
“你……竟敢,好啊!夺吕布首级者!赏千金!”
李傕下令后,周围士卒全都围了上去。
正值变乱之际,谁知宫门被缓缓打开,先是丁原率精骑杀出,准备接应吕布,后是朱儁领五千禁军在宫门前列阵以待。
赵瑾也正在此时,才看见李傕身旁的一名不起眼的谋士,目光扫去,竟发现对方也在打量自己,脑中思虑万千,却突然想到一人。
贾文和!
“难怪!我还在沉思李儒为何会如此果断,许多后手都来不及准备,可惜!”
他对身后的士卒说道:“让熊将军率黑龙军和一万本部兵马,护送陛下从北门而出,我随后就到。”
“诺!”
没过多久有探马从北边窜出,停在李傕面前,喘声道:“将军!皇宫西门与北门皆有兵马杀出,张将军、董越将军特命我来禀报将军!”
谁知又有探马紧随其后从南边而来。
“将军!洛阳西门有大军攻城,约莫有三万人马,樊将军快撑不住了,特让我来求援!”
从决定动手到如今半个时辰都不到,各处战报接连不断,李傕并非帅才,应付这些部署皆力不从心。
贾诩赶忙说道:“将军不可让天子从洛阳逃出,需急忙调人马往北门驻守!”
“为何?”
“城西应是皇甫嵩的人马,不久前才刚刚平定叛军,此时出现在洛阳,定是过长安,潼关,函谷关三处,急行军至此,未曾休养生息,攻城器不足,洛阳城高墙阔,其猛攻城门定然坚持不了多久。而皇宫西北两方向皆有兵马突围,天子定然乔装于北门兵马之中,此乃声东击西之计,将军不可能让其逃出京城!”
李傕听到贾诩分析后,便觉得十分有道理,他深知赵瑾不是平庸之辈,肯定会料到自己会派重兵支援西门,如此北门守备薄弱,赵瑾便率军集中攻向北门,如此一来,先别提废帝了,等刘辩迁都后,号召天下兵马,便真正的算是大势已去。
“快!调一万人马驰援北门,再告诉樊稠,给我死守西门!”
“诺!”
赵瑾看宫门外的战况,丁原所部在铁骑第一轮冲锋之下还占据上风,随着蜂拥而来的敌军越来越多,此时他进退两难。
吕布却离丁原所部只剩不到十步,他的手中方天画戟夺取周遭敌军的生命如同割麦子一般,不少人能阻拦到现在,还是因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
为了能牵扯更多的敌军,赵瑾只能亲赴战场,得先助宫门外的吕布等人突围。
“盖老,您在此指挥大军。”
“好!”
赵瑾翻身上马,取来长枪,身后便是赵云原先率领的一千羽林军,尽皆披羽冠,乘高头大马,气势磅礴。
“只有在此牵制叛军主力,陛下才能安稳出城,诸位,明白否!”
“明白!”
羽林,初名“建章营骑”,以警卫建章宫得名,后改为羽林,取其“为国羽翼,如林之盛”之义。
西汉时期,羽林骑、羽林孤儿在两千人左右,作为皇帝的宿卫和仪仗部队。
羽林和期门,地位较其它部队高,兵源大都是来自贵族子弟,与虎贲军相同,皆为禁军中的精锐。
东汉虽已落寞,规模也不复前朝,但也是从关内挑选各个良家子组成。
虽不比上丁原的并州狼骑,可此时其心中信念坚定,皆是整装待发。
“杀!”
赵瑾吼声过后,勒紧缰绳,率马当先的冲出宫门。
朱儁也趁李傕部分兵之际,军阵有缺口之时,一同率禁军杀出。
“为陛下而战,随我杀!”
可当敌军长矛手列阵以待,弓弩手箭矢如雨般的攻势下,赵瑾身边的数名士卒身中数箭,从马背上摔落在地上。
可后方的骑兵却依然没有减速,依然英勇无畏的向前冲去,倒下马的同袍,身躯几乎被铁骑踏碎。
赵瑾并非莽撞之人,见前方军阵难以攻破,便转变方向,从侧翼冲杀向阵中。
吕布胯下赤兔马发出嘶鸣,好似周围有不少同伴在旁,与其发生共鸣,向赵瑾所率骑军奔去。
整片大地,马蹄如雷,地面仿佛都在颤抖。
铁骑如洪流般涌出,甲胄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随着冲阵的深入,两军相接,顿时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
长矛如林,刀剑交错,每一次碰撞都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赵瑾好久没有经历这般酣畅淋漓的厮杀了,手中长枪挥舞,枪枪直击要处,做为生力军的加入,杀敌的效率与现在深受重围的吕布相差无几。
最终,吕布终于穿过叛军缺口,与赵瑾,丁原二人会合,气喘吁吁的笑道:“英侯,你交待的事,已经办成了,董贼已死,恕我不能奉陪!”
赵瑾和丁原顿时愣了一下,可还没出口挽回,吕布便骑着赤兔直奔宫门。
朱儁见此也是大骂其不忠不义,此时赵瑾等人深入军阵之中,渐渐被叛军包围,他顾不得在后方指挥兵马,亲自上阵解救二人。
赵瑾此时也是脸色一黑,可没办法,若是不亲自率兵冲阵,难以拖住李傕大军,只怕会有源源不断的叛军回防北门,最终还是得不偿失。
丁原此时身陷重围之中,可谁知宫门处冲出一名身材高大、体格健壮,身披黑甲的将军,手中长枪,其与有些相似,可却又不同。
其盔甲长枪比不上赵瑾,最大的不同却是气质,神色坚毅,面部轮廓给人一种刚正之气。
丁原见到此人,脸色大喜道:“文远!”
随着张辽杀出,其身后又涌出一队队铠甲兵器精练的士卒,军阵极为严整,虽不足千人,可气势上越越甚之。
为首指挥的将领,面色白净,却露出威严之色,没有大声的命令士卒,而是沉默寡言的带着麾下士卒冲杀向叛军。
随着率领这支步卒的高顺和张辽加入战场,围困着赵瑾丁原叛军已经有些不敌其攻势。
“众将士听令!随我杀出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