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醒,上官沐便带着二人坐上了滴滴,赶往那个中医馆。
在路上,他又与那女子一阵交流,二人彼此的戒备倒是越来越小。只是她仍然带着那一副妆容。缠着绷带。上官沐了解到,原来她叫霜儿,自幼亡母,靠父亲打工拉扯长大到十岁,也是个可怜人。十岁时父亲忽地在工地传来噩耗,工作时出了意外,摔下了是手脚架而死。邻居家父子二人见她孤苦竟生歹意,一夜本想欲行不轨,霸王硬上弓,幸得遇奇人相救。而后那奇人打发了二人,却不想二人贼心不死,竟花钱请巫婆,妄图以巫术令她变得魂散,变成一个任由他二人玩弄发泄的工具。不想更巧,那中医馆的神人恰巧在追他二人聘请的巫婆,又逃过一劫。她便发誓要学巫术,势必要让他二人付出代价。却不想向那中医馆中神人求学被拒,这才千辛万苦找到了另一处巫术发源地学,拜入其门下。
听得这悲惨遭遇,上官沐也忍不住悲天悯人起来。自己虽则一事无成,但终究衣食无忧,生活有保障。跟这女子一比,简直是生活在了天堂。一路上聊天,也不知不觉间到了那做描述中的中医馆。只见虽则地处偏僻,却别有一番自然风味,依着矮矮的山丘而建,坐落在城乡结合部中,既有工业化的忙碌昂扬,又有乡镇特有的静谧。大门乃是木质的古朴大门,在楼顶树立着“回春中医馆”。
上官沐抱着苏飞絮,霜儿则跟在二人身后,上官沐下意识敲了敲门,“咚咚咚”地抠了抠门,无人应答,当下一推门,众人也便顺势走了进去。中医馆的陈设比较古朴秀雅,院内种植着花花草草,给人看病显然是在房子里。
当下,上官沐又敲了敲门,“咚咚咚”。
里头传来一个年轻的女子声音,“怎么了,寻诊么?进来吧。”
上官沐与霜儿推门而入,只见那女子容貌甚是普通,挂着标志性的微笑。
上官沐双手公主抱着苏飞絮的身体说道,“我这朋友似乎中了暑,晕了过去。正好我在附近的旅店住着,您看看能不能给扎几针?”
他没有说出苏飞絮中了巫术的实话,毕竟一则防人之心不可无,二则眼前的小姑娘或许也不明白这巫术,免得把事情搞大。
那女子只说到,“我是这里的实习医生,那我先给看看吧,倘若我解决不了,那我叫我们的资深老中医来看。”说罢便把手搭向了苏飞絮的脉搏。
只见她眉头紧锁,表情甚是纠结。“这脉象,看着不像是中暑啊,全身脉搏气息出奇微弱,倒像是假死,”说罢,从胸口的口袋中掏出数莓针来,对着苏飞絮头顶几处穴位扎去。
不出奇,苏飞絮丝毫没有反应,那女子似是大感奇怪,拿着指甲便掐着苏飞絮的人中,可她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我是没办法了,我得问问我们中医馆的老中医。而且说实话,”她忽地顿了顿,如果是要救命的话,还是去大医院比较好,毕竟现在西医才是主流,我也就是混一口饭吃。”
霜儿此时忽地开口,“我想问问,温医生在吗?”
“温习良医生吗?他在出差,明天便可回来了。”
“不是,”霜儿答道,表情流露出些许笑意,“我想问的是温正义,温习良的父亲。”
“啊?”那女子一阵惊奇,“大温医生一年前就不在了,温习良便来到这里当起了最大的主任。”
“不在了,”是有什么事出差了?
“不是的,死了。据说忽地发了心脏病,就死了。”
上官沐一阵狐疑,倒不是不相信这个实习医生。而是那温正义既然可以让霜儿拜门求师,自然自身武功卓绝,武功卓绝之人对自己身体极为熟悉,必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忽地发心脏病死了,又没交待后事,着实可疑。到底是假死?还是他在隐瞒什么?
当下上官沐决定先带着苏飞絮看看其余老中医,然后等明日温习良回来,恰巧苏天也来了,那便有人主持大局,也不需自己劳神苦思。
不出所料,他一连请教了四位老中医,每个人都说是中了巫术,却没一人可解。
上官沐也决心索性等等,正坐在中医馆内闭目养神,这是太阴神诀其一修炼方法,主要修性,培养凝神,苦思之用,却忽听得门外一阵爆炸之声般响起,接着楼下那实习女护士传来一声惨叫。
“啊!”带着极度的惊恐。上官沐本照料者苏飞絮,此刻忙一把将苏飞絮抱向霜儿,“你先照料着,我去底下看看。”
无形之中,他已把霜儿当做可信任之人。
拉开窗户,纵身跃下。却看大门已被暴力损坏,两片大门散架落在一旁。
他一凝聚内力,在院内一阵沉喝道,“谁在此地撒野?”
房内钻出三人,两名乃是约莫四十岁的人,面容古板,另一人上官沐却识得,正是那日一圈人行巫术迫害苏飞絮其中之一!
上官沐心叫不妙,原来正是南疆巫民找上门来。
“那女子在不在,那名昏迷的女子。我有大用,倘若阁下不吝相赐,必当重谢!”一名中年男子说道,只听他说话低沉沙哑。一旁那人却附和道,“师叔,正是他!他就是那日与“圣祭”同行的男子!”
“阁下如此轻视人命,不觉荒唐吗!”上官沐冷冷说道,“一个人爹生娘养,好不容易被爹娘拉扯大,你说送便送?我倒要向几位请教,怎么让她恢复正常,否则各位必不会好受!”
“哈哈哈哈”只听一阵狂笑从另一名中年男子口中发出,“你要让我们不好受?”“你可知南疆巫族,天布险障,传承千年,你倒是怎么让我不好受!”
南疆巫族,确实记得在历史书上便提到过,传承千年只怕还不知,况且瘴气横生,怪物频出。上官沐咬一咬牙,“你怎么能让她恢复,我家中长辈已赶来,开出些条件吧。想必自不吝啬些许补偿。”
“好,你便再替我物色一个属羊的,在六月初六晚上六时出生的处女来。这等极品的圣祭着实可遇不可求啊。”其中一人竟是舔着舌头,似是回味。
上官沐眼见多说无益,只身便冲向其三人而去。
一掌袭向最弱的一人,擒贼先擒王。只见那人慌忙回防,抱掌与胸前,口中大叫,“师父师叔救我!”
出乎意料,那二人竟是毫无动作,任由上官沐一掌结实打中了他!一股阴冷的气流登时在他身体中乱窜!霎时间,他已毫无血色,面孔白皙。
这一掌乃是上官沐愤怒,惊惧之下全力一掌,力求先除一敌,比之先前遇众人围攻,逃命要紧,此刻一掌已是威能尽显!那人又哪里有命在,只抽搐一会,便已停下了,身体也迅速僵硬。
“果然是太阴神诀,”其中一人笑道,透露出阴冷的气氛竟着实强烈。
另一人也道,“当日你徒弟与我等说起这遭遇,我便怀疑这小子练的是太阴神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怎么说,活捉了这小子,逼出修炼法门。”
上官沐气的咬牙切齿,他二人觊觎自己的神诀也便罢了,对于自己的徒弟竟是不问不顾,毫不关心,简直冷血的令人发指!
只见那二人一左一右,飞身袭来,一个从怀中掏出了一柄细长的棍子,通体漆黑,隐隐雕刻着符文。另一人却是空手。上官沐眼瞧得那棍子神秘可怖,忙双掌一飞,一拳又击向那空手男子头部,那空手男双掌一合,牢牢控制了上官沐的拳。
要知道,这二人本实力便在上官沐之上。这一下,上官沐只觉右臂被钳子牢牢控制,右拳太阴之力忙吐,妄图借此将内力吐入他双臂之中,左拳也一拳击向他腹部。
他早已看见另一人的棍子已经越来越近,只是他动弹不得。“算了,拼着挨他一下,左拳一下升起少阳之气,灼烧之感苦楚无比,他早已催动内力到了最大限度。结结实实打在那人腹部,未曾想,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内力从右拳倾泻!原来那人竟以自己的内力包裹着太阴之力送还回来!上官沐哪里有他修习深厚,被自己的太阴神诀震的浑身错乱,只觉一股阴冷的气忽地在胸中郁结。“哇”地喷出一口血,这苦楚远胜于他第一次修习太阴神诀。好在他本自修习太阴神诀,知道如何运气引导,想来过不了多时便可痊愈。
那人忽地也喷出一口鲜血,“什么!”他瞳孔放大。原来,太阴之力绵密源长,他正要以内力如法炮制将太阴之力送回,不想忽地冲来的少阳之力阳刚爆裂,他毫无防备,被这气冲入体内,也是哇地一口鲜血喷出!
饶是身经百战的强者,此人运起内力一震,伴随一阵怒喝!哈!
上官沐只觉一股滔天巨浪冲来,他便像那小溪流中的落叶,丝毫没有办法影响分毫。被震飞了出去。这一震,却也恰好躲过了另一人这棍子,这可谓因祸得福了。
这一番交手下来,两人俱是受伤颇重,那受伤中年汉子阴狠地说道,“嘿嘿,这小子身上好东西可不少,这又是什么功法,不仅修成了太阴神诀,看来还有一门大造化。”也不顾抹去嘴角边的血迹,便向着另一人道,“师弟,他已重伤,你且去擒他来,我们一道回去逼供他。”
其实他哪里知道太阴神诀这奥妙的转换功夫,只觉上官沐不仅习了阴之气,另有一门阳刚的武学心法。
另一人嘿嘿冷笑不止,那细长的漆黑棍子却是被他不住地盘在手中,面对着上官沐,上官沐看清了他的眼神,阴冷猥琐。哪里有半分正常人气息。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一道漆黑的血溅出。却不是上官沐,竟是那受了伤的男子。
临死前,他仍是不敢置信,瞪大了瞳孔望向他师弟,“师,弟……你?”
却见那人阴测测道,“师兄,我们二人修为本在伯仲间,你既已受伤,我为何不除你?这样族中便会把你的资源全部给我,我又可独战太阴神诀,哈哈哈哈哈……”只听那狞笑不止。
“禽兽,”上官沐怒骂一声,此刻他身体已是濒临破碎,内伤严重,更无从谈与一个本就修为远高于自己的人一战,唯有苦力支持,运起内功,准备大喝一声。
原来虽则民间流传有许多武侠的留言,但是毕竟又有多少人会相信。修行者也不希望自己的身份暴露,惹上麻烦。政府更不希望其被发现,恐慌世间。是以武侠长期以来一直处于一个灰色地带,上官沐此刻却要以内力长啸,吸引平民百姓注意,倘若此,那人想来也不敢滥杀无辜。
“喝~”一声长啸,以上官沐此刻功力,兼之习以太阴神诀精纯,能传播方圆三公里,附近的人,飞禽走兽俱是听闻此一声长啸。较羸弱的生命,诸如小鸟,蚊虫只被震得七零八落,而凡人与普通禽兽诸如猫狗却并无什么事。
那人一声怒骂,“你在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会招惹无辜群众么?”
“我便是要招惹他们,你意欲为何?你有本事对普通人下手!”上官沐一边擦拭着嘴角的血迹,一边站稳身形,准备硬撑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几招。
只要熬过一会,定会有好事之徒前来巡视情况,那会儿便是自己脱身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