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像明辉这样的人,一生都难碰到一个。你不能总拿别人跟他比,像明辉这样的人是可遇不可求的。”对于黄大庆,我并不期望跟他成为像明辉一样的朋友,他能够做我的一个诚实守信的客户就不错了。
“这个张瑾是谁啊,一大清早给你打电话?”就在这时,黄大庆公司的业务员小张打电话过来了,姜雪看了更加来气。“你要不要接,不接的话我替你接了。看看她这一大早想说啥?”
我连忙夺过手机,把电话掐断了。
“你这是心里有鬼,干嘛不接电话?”
我知道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反正这个时候做什么都是错的。
“好啦,别闹了。和客户喝个酒吃个饭至于这样吗?这个小张是黄大庆公司的业务员,你有的是机会见她。”我和小张之间本来啥事没有,女人就是很容易想得太多。“我下次叫黄大庆安排个男的业务员跟我们联系总可以了吧,疑神疑鬼的。”
“这个女的肯定是黄大庆故意安排的,我看你呀,上了他的贼船你还不知道?”女人的直觉有个时候真让你无语至极。
“老婆大人,你的话我记住了。以后跟黄大庆只谈生意,不谈别的,你总不会嫌他的钱也是脏的吧?”
“那也有可能,谁知道他的钱干不干净?”姜雪说话越来越离谱了。
女人在这种状态下通常会这样,让你左右不是人,好说歹说都不对。我只好选择沉默,让她闹够了她自己就安静了。
这一次之后,不管黄大庆怎么邀请我,我都没再答应他出去吃过饭。包括和他一起的那位何云波先生。业务员小张也换成了业务员小金。
但这并妨碍黄大庆一有机会便到公司来找我谈天说地。如果他只是打电话,我会随便找个理由拒绝他。如果他找上门来的话,我也只能陪着他说上一阵。
说着说着就开始有戏了。他说他和那位何云波先生在江苏大丰投资了一家纺织公司,想请我过去掌舵。只要我愿意,他们肯把控股权让给我,让我当老大,一切都听我的。他说钱也不要我投太多,五百万就差不多了。
我心想:“这么好的事情,我们才认识两三个月的时间,他不会真的让我去吧,要么其中有什么原因?”
尽管这个诱惑很大,但我还是果断地拒绝了他。
“徐总,你不要这么快就拒绝我,你可以先回去跟公司的其他股东或者你夫人商量一下,我会等你的决定。”黄大庆一点也没想要放弃他的努力争取。
“行,让我再考虑考虑。”为了把黄大庆打发走,我顺口应了下来。事实上后来我差不多把这事给忘了。
有一次,我和黄大庆公司的业务员小刘闲聊,才有了惊人的发现。
“小刘,你们公司大客户不少啊,我看你们经常到处调货供给他们,难道你们黄总就没考虑过再开几家工厂?”
“徐总,黄总现在都快急死了,他哪儿还有心思再开几家工厂?”
“这又是为何?调货毕竟自己赚的少了,肯定不如自己开呀?”
“我们的这些货本来都靠黄总在江苏开的那家公司来供货,听说现在那边出了点问题,快搞不下去了,好几个月没有产品运过来,客户又催得急,那我们只好向同行调货了。”我相信小刘说的是实话,这与黄大庆之前跟我说的大相径庭。
“原来是这样。”我此刻才明白黄大庆向我们调货的真正原因,还有他所说的江苏那家公司只不过是一家濒临破产的公司而已。
几天之后,黄大庆又找到了我,跟我谈起去江苏投资的事情。这次我心里有了底,也就有了跟他谈判的筹码。另外,我还叫来了我们公司的另外两名股东和厂长。我觉得收购一家濒临破产的公司可能是一个更好的机会。为了让黄大庆实话实说,我把从小刘那里听来的情况向他挑明了。他全都承认了这是事实。
在听了黄大庆的全面介绍后,我们内部形成了两种意见。一种认为可以去收购;一种认为不能去收购。前者的理由是凭着我们公司良好的管理模式可以让这家企业起死回生,加上黄总那边客户资源丰富,效益将来肯定不会差。后者的理由是跑到千里之外去收购一家快要倒闭的企业,可能只会劳民伤财,只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最后,这一次正式的会谈也没能得出任何的结果。至于姜雪这边,我自知是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她的,所以根本提都没敢提这事。我想等公司统一意见后再向她说明。
一筹莫展的黄大庆现在也不跟我装了,每天都打电话给我询问结果。我给他的答复都是不想去。然后他就退一步说:“徐总,我们先不谈合作的事情,我就请你过去那边给我们的公司把把脉,提提意见,最好能够给我们指出一条活路,我就感激不尽了。”
黄大庆态度十分诚恳,只差没向我们这些人下跪了。我给他的答复是:“黄总,你的这个请求可以理解,但我一介布衣,并不懂什么管理之术,恐怕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好好想想别的法子。”
七
我以为黄大庆会就此罢休,不再来找我。可没过几天,他又来了。非得拉我去江苏大丰看看,而且还说如果我不去的话,救活公司的机会就没了。我这个人,最致命的弱点就是见不得人家遭难。黄大庆很善于察言观色,他见我有点心动了,迅速拿出他的各种看家本事开始对我进行情感攻击。然后又是各种承诺,说什么只要把公司救活了,我要他干什么都可以。他还说他该想的法子都想过了,该求的人都求过了,现在我就是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到最后,连我的厂长也帮着他说起了话,同意陪我一起去江苏看看那里的情况。好像如果我再不答应他的话,那就是我有罪了。这一次,黄大庆成功地用他的苦肉计说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