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踏商途隐麟出世

送别凌虚真人，母子三人回转庄内，算算时日，想及昨日白冰儿送回来的消息，沈霄与柳氏商议道。

“娘，目下秋收已过，东京那边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孩儿欲往东京一行。”自大观二年组建商队，沈霄每年都会带队出行，这般辛苦一来是为了积累钱财，二来是通过这般长途跋涉培养人才训练庄中护卫，三来则是在于路所过州治大城暗设情报点，顺带看看能否结识、招揽一些人才，能为己所用。

柳氏是典型的江南女子，容颜秀丽，温婉贤淑，沈霄伤势方好，此刻如何舍得他长途跋涉舟车劳顿。

“大郎，你身子刚痊愈不久，今年不如就让三郎去吧，你若不放心，便请陈赟、郭矸二位教头与三郎同去如何？”

柳氏本育有一子一女，沈霄自起家后，前后收留了数以百计流落街头的孤儿，凌虚真人在沈霄请求之下，在这数百孤儿中为他挑了些筋骨不错值得培养的苗子出来，其中品貌筋骨最好的两个，老道士竟破天荒的收做记名弟子。

这二人有名无姓，比沈霄略小，比沈思瑶稍大，沈冲得知后当即收为义子，二人便跟着姓沈，老道士赐双名，剑秋，剑章。

二人拜在凌虚真人门下，识文断字，习得一身好武艺，如今，年级略大一些的沈剑秋带队随沈冲去往河东未归，而沈剑章经过多年培养已能独当一面，替沈霄打理隐麟帮诸事。

“娘，师父临走时已亲自为孩儿查看过，孩儿已彻底痊愈，此次一行确实要请陈赟、郭矸二位教头随行，但是三郎须得留在庄中，此次前往东京不同往日，除却商贸之事，王进大哥老母过寿，儿怎可不去，东京事毕，孩儿还要往渭州一行，购买些上等马种回来！”

沈霄埋在东京的探子探得赵佶已有意让高俅执掌殿帅府，虽然还未下明旨，但这事已是板上钉钉，水浒的历史车轮开始转动，东京布局甚是关键，谍报网也需要再完善巩固，不亲自走一趟，沈霄心里着实放心不下。

“你爹与二郎去往河东未归，真人刚走，你也要走，唉......”

近几年，沈家蒸蒸日上，沈家内外事务由沈霄全权执掌，他为家中付出极多，在庄中威信更是无人可及，柳氏见劝说不住，也就不再强劝，但是，终究免不了还要唠叨几句！

“娘，非是孩儿不愿待在家中，实是这几年正是关键，待稳定下来，这一摊子便能交给二郎、三郎来打理了，届时，孩儿就在家守着娘，您看可好？”

说实话，沈霄也不想这么折腾，可局势已是迫在眉睫，自赵佶登基以来，外有边疆之患，内部党争不断，卖官鬻爵日趋严重，苛捐重税多如牛毛，各地民怨四起，受不了官府逼迫上山落草为寇的多如牛毛，天下诸州已现不稳之势。

尤其江南一地花石纲，为迎奉赵佶，朱勔于苏州应奉局打着赵佶的幌子，贪赃枉法中饱私囊，江南诸州官员大都出自朱家之手，皆为他之命是从，江南百姓苦不堪言，卖子鬻女者比比皆是，若非沈霄上下打点，沈家怕也难免受到波及。

说着，沈霄站到柳氏身后，为她揉着肩膀讨好卖乖，结果却被柳氏忍着笑意拍了一下：“去去去，多大的人了......”

“在您这里，孩儿永远是孩子！”

“就你嘴乖，你身体方好，此去千里，切莫贪路，慢些也不打紧，还有，天气见凉，药物、御寒衣物要提醒随行兄弟多带些，还有啊......”

沈霄一边给母亲捏着肩膀，一边听她千叮万嘱，心中说不出的暖！

......

沈霄做事雷厉风行，用两天时间安排好庄中诸事，同时着人采购、整点货物、礼品，收拾装车。

第三日清晨，沈霄告别母亲、妹子与义弟及庄内众管事，领着陈赟、郭矸，五十名骑卫，十骑侦骑，三百名步卫押着一百辆改装过后的四轮加顶太平车，每辆车上插一面沈字小旗，配车夫两名，一行共计五百六十三人，浩浩荡荡的上了官道。

白冰儿送完消息及所带古籍画卷、孤本，当天便离开山庄，临别时眼中的不舍沈霄怎会看不出，便是他上路时，秦婉看他的眼神，与白冰儿一模一样，只是，如今他年级尚轻，她俩虽比他大些，却也还不到二十岁，他还不打算这么早成婚，再则，这类事他自己尚未思虑周详，只好先放放再说......

......

沈霄行商与当代行商略有不同，开发了两条主线和数条支线。

主线是东京和大名府，东京是大宋都城，自不必说，大名府乃是北方重镇，大宋陪都，外来商贾云集之地，沈霄选择大名府也是有原因的，一是看上了这里的人，二是这里多有奇珍宝货、良马出现。

支线就多了，秦凤路、河东、成都府、大理等地皆有安排，支线商队规模并不大，主要是为了购买上等好铁、硫磺、硝石、以及优良马种等战备物资，采买这些物资极为分散隐秘，而且每次量都不会很大，主打一个安全为主，积少成多。

支线路线趟顺之后，沈霄便交给手下的人来打理，主线则是他亲自带队，每年外出跑两趟，东京一趟，大名府一趟，随行护卫一老带一新，这种长途跋涉训练护卫最具成效，庄中训练只是基础，跟着走几趟，路上遭遇山贼、强寇劫道，再见见血，便可算是有了成为精锐的底子。

庄中商队护卫便是沈霄的练兵炉，练好一批便换一批，再分派往隐麟帮各堂麾下，以此滚雪球的方式不断的扩大商队规模。

......

别看沈霄不到十年间便攒下许多家业，那都是血汗换来的！

每年这两趟可是相当不轻松，一路上有陆路有水路，外出一次花销不是个小数目，好在他的货物皆是自产自销，利润相当的可观，不说别的，白酒：神仙一日醉、忘忧，葡萄酒：胭脂红，这三种酒是他将现有酿酒工艺优化之后的产物，品质提高数筹不止，各地商贾供不应求。

其他商品如：豆油、各类特制调味品，各种香味的香胰子，提纯过后的白砂糖，专供达官贵人的特制香料、香水、牙膏牙刷等高端奢侈品、生活品，这些东西并非沈霄发明，在当世都有，他只不过是将工艺和配方改进，品质已远超当世所产，便是这般就已经让他赚的盆满钵满，其他还有许多东西沈霄不是不能搞，只是时机不对，弄出来，反受其害。

为了防止被人眼红惦记，沈霄将许多商品在各地分散生产，并且刻意控制这些东西的产量、销量，除了少部分商品在山庄自产自销外，绝大部分商品明面上他只是充当一个二道贩子的角色，然后他再用银钱开路上下打点，有各地州府衙门出具的路引文书保驾护航，再加上他这些年控制的很好，倒还没出过事。

不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眼下这世道，沈霄早已看的清楚明白，别看他此刻在杭州还算吃得开，上到知州下到巡检、都头哪个不给三分薄面，可这些不过是利益交换，一旦有更具权势的人盯上他，顷刻间便是杀身之祸，这便是这个时代生存的残酷，也是沈霄下定决心要改天换地的因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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