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一点

我站在一棵梧桐树下,风零零散散从四处袭来,周围没有人,记忆搜寻不到这是哪里,我也不记得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天上阳光好刺眼,蝉鸣声很大,前面好像有两个人在一个亭子里下棋,我想去到亭子里,我应该去说些什么,或者就站在旁边,沉默着看棋,但我去不了因为一切都在慢慢离我而去。梧桐树、阳光、热风、蝉鸣、亭子……

我醒了,姐姐打开了房里的窗户,我下午可以和你一起去吗?我对着坐在大镜子前面的姐姐说,你还是和那群小屁孩玩去吧。姐姐漫不经心地回答。

我走了出去,外面天气还好不会下雨也不是特别热,我该去什么地方玩呢?困惑时我看见了广阳,我们天天在一起玩,跟着他就好了,总有去处。

广阳提议说去厂里面玩,去厂里面要沿着公路一直走下去,直到穿过两排笔直的枫树。

走在路上广阳问我知道班里面的双胞胎女生要转学到镇里了吗?我们在乡里的希望小学上二年级,我对学校里面的事一无所知,每天只是按部就班地过着。

我摇着头看着广阳,广阳和我一般大但却比我壮实许多。他经常告诉我一些传说,我总是将信将疑,但对后山的事却总耿耿于怀。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后山认识大白蛇?

广阳没想到我突然提起后山,挠了挠头,我正在和你说转学的事呢,这天气大白蛇躲起来乘凉去了。

这不才春天,就热了?

广阳说后山有两条大白蛇,你只要带着特定的食物在特定的时间去放到特定的位置,它们只要吃了,你们就算是认识了,保护你在后山任何地方玩都没问题了。

单纯那片山也没什么好玩的,只是广阳在后山深处的湖里带回来了两块透明的石头,我只见过两次,阳光下泛着彩色的光晕。

阻挠我去找透明石头的唯一因素是蛇,那天我在家门口见到两个捕蛇的人拿着两袋蛇,我不敢靠近远远看着,有黑色的绿色的,我看久了脑袋就晕晕的。后山抓的,什么蛇胆吃了好。

两个人围着袋子讨论,周围慢慢聚集了三五个大人,小孩都躲得远远的。太可怕了吧,后山有蛇。

两排粗大的枫树是通往厂里的长廊,一片开阔的广场,两个用石头垒的乒乓球台,四边的墙已是残垣断壁,穿过广场是一个小卖铺。

我掏出从家里木制置物柜墙拿的五毛,广阳口水已经快流下来了,我拿着钱去里面换了两片辣片,辣片上的油染红了广阳的脸颊,吃完辣片广阳拍拍手,你姐知道了肯定打你。

姐姐今天去给卖五金家里的女孩过生日,女孩的爸爸给她买了一个蛋糕。我这么大还没吃过蛋糕。

“广阳你吃过蛋糕吗?”

“吃过啊,你也吃过的。我妈那次蒸的你忘了?”

广阳用手擦拭着脸上的油,擦完就把油蹭到树干上。

“我说的是带奶油的蛋糕。”

“那没吃过。”

“明天去老虎峡去玩吧,前几天下雨,河又涨水了可以抓虾。”我说。

林荫里有松鼠的倒影,太阳在天上,松鼠在枫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