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7章 疯了，去堰北

永王抬眼看姜绾，眸中俱是无奈，“可是父皇他信了。”

天下信不信的，皇帝信了，他的生路不就得自己去搏吗。

姜绾眉心蹙起，依旧觉着这太过荒唐，孟荣安一己之力怎么做到的，“既然如此，为何此次白羽卫会与殿下同来北境。”

若是她没记错，离开涼京之前，白羽卫就代替皇城司接管了宫城防卫，理应是得皇帝信任之人，若是老皇帝怀疑永王，怎会把白羽卫派给他，同来北境？

永王自嘲地笑笑，“白羽卫不是与本王同来北境，是来监视本王，以免本王半路生出异心，做出危害父皇之事的。”

姜绾讶异，“但方才小梁将军……”

小梁将军分明是与永王同心才对。

“蒙成将军相助，小梁将军押上身家性命相助本王，这才一起瞒过了父皇和国师，到了堰北之后我们留了一拨人守在城中，如今跟着到雪山来的，是小梁将军信得过的亲卫和梁家军。”

永王说到此事，不免还是有些动容，“国师仗着父皇信任，与朝中左相只手遮天，如今愿意支持本王的众位大臣和将军，本王将来绝不辜负……”

姜绾看着他，“殿下告诉我这些事，意欲何为？”

她又不会替他杀回涼京，他所想之事凭她一个人也办不到，更何况那些朝堂之上的你来我往，她根本不擅长，帮不了。

永王朝她作揖一长拜，诚恳道：“请姜姑娘助本王。”

他向她行此大礼，在大周本于理不合，但永王眸中真挚之情自然流露，抬眼看她时几番动容，“本王不敢奢求姜姑娘为本王下山回涼京，只是希望能得姑娘助益有三。”

“其一，如今大周衣食住行药各行买卖皆有陈家商行在其中，天下之大财半数归于陈家，姜姑娘若愿意助本王，陈家必也会与姜姑娘同行。”

“其二，孟公子曾是孟家大才之人，原本便聚全族之力欲助其入钦天监，如今国师当道，迷惑父皇，本王想借孟兄之力，牵制国师，但孟兄向来以姑娘为瞻，只要你答应，他必会答应。”

“其三，本王想取山上雪域紫芝十八颗，带回涼京已免令父皇生疑，如今还未事成，成将军建议本王不可心急，韬光养晦，静待时机。”

永王倒是什么也没瞒着，自己的打算和理由和盘托出，说罢又是向着姜绾长作一揖，“大周不可陨毁在这荒唐之中，还请姜姑娘助本王。”

姜绾看着永王，说是来帮她的，这不都是帮他自己么，先前她说要用雪域紫芝卖跟孟迟有关的消息，他还说不要，这又算什么事？

永王似是猜出所想，起身诚恳看着她，“先时姜姑娘说要与本王做买卖，本王不与姑娘做买卖，在邵州之时姜姑娘便于本王有恩，孟公子之事本王定将知道的全告诉姜姑娘你，不需要姑娘与本王做交换。”

永王说着，略微理一理思绪，接着道：“国师也知道孟家如今于他而言还有威胁的便是孟公子，所以，孟公子不能孟家为他所用，便势必会将除之而后快，为达成其目的，国师不惜利用姜姑娘做威胁，北境雪山、以及溪台山，都会是他胁迫孟兄的筹码。”

“此次除了本王来堰北入北境，皇城司的人也来了，姜姑娘想必已经见过他们多回了，但他们之中来北北境的只是少数，更多的人留在了堰北，就是为着堵住孟公子，将他带回涼京。”

“国师先时放出消息给孟公子的师父，引他来堰北寻孟公子，只要孟公子出现与他的师父相见，便也同时进入了国师的视线之中。”

永王说完便不再言语，留下时间让姜绾自己消化方才他所说。

姜绾听罢这些，心中已如地裂般惊愕不已，孟荣安如今是疯了吗，搅弄朝堂还不够，还要擒孟迟？先前日夜防着皇帝，没想到皇帝让丹药掏空了身子，最后要防的是从没真正放在眼里的孟荣安。

而她让孟迟去堰北见他师父和轩辕云舒，竟是将他推回了孟荣安的视线之中。

孟荣安本不知晓他们的具体踪迹，也没这么快寻到雪山来，她让孟迟下山返回堰北，一路不知被多少人盯了去，这才让皇城司有机可乘。

好一个孟荣安。

茶楼看来也不是他替皇帝所建，恐怕是他要用来布眼线于天下的幌子。

一想到孟迟如今孤身在堰北，还不知他师父和轩辕云舒是站那一边，她就心口跳得极快。

若是他还什么也不知道呢？

若是他就被孟荣安所胁迫，为了她回涼京或是孟家那些个虎狼之穴呢？

若孟荣安真的丧心病狂要动溪台山呢？

永王等了姜绾很久，他并未催促她，只见她脸上明明灭灭，几度腾起怒火又强自冷静下去，他只好好站在一旁等着，他相信姜绾一定会选择帮他的。

良久，姜绾转身看向永王，徐徐道：“第一，我是我，陈家是陈家，我没有办法代替陈家家主决定是否助殿下。”

“第二，我不会去涼京，孟迟去还是不去由他自行决定。”

“第三，你要雪域紫芝我会准备好让你带回去，你的皇位之争，我只保证我们不会站在你对头，至于能不能帮上殿下的忙，不打包票。”

永王面上一松，其实他听成将军的来此地之前，也差不多猜到了姜绾不会愿意牵涉到这些事中来，但能得她一句不会站在国师那边，也就代表着孟迟也绝不会帮着国师与他为难，陈家不会给国师一派供应辎重粮草。

虽不能全然实现他的三个请求，但得她这个承诺，也足够了。

“本王谢过姜姑娘成全。”

“这次本王和小梁将军前来，为不令父皇生疑，还是会在雪山耽搁阵子，姜姑娘放心，国师用妖邪之说妄图迷惑天下，本王会向天下言明，此处雪山并无妖物，帝星暗淡与姑娘你无关。”

“随你。留在山上本分些，不要随意走动，出了事我帮不了你。”

她要去堰北。

姜绾迅速往山下走，一面走一面唤空间里的小羽毛。

“我要去堰北，你能不能办到？”

本以为能看到一场打斗的雪貂在看到小梁将军和永王单独上雪山去的时候，就知道没戏了，早早窝回去睡觉去了，被姜绾叫醒，迷瞪着眼睛不满道：“想什么，不能。”

“你不是帝江的羽毛所化吗？出个雪山都办不到？”

“哼，少激我了，人类什么也不懂。”雪貂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去。

姜绾看它最近吃得膘肥体圆的，养得挺好，身上的毛皮厚密又光泽，想是法力恢复得不错，当即没再理会，直接去到她藏东西山洞，除了药泉和药田带不走，其他的她又重新装回空间里。

收入这么多的东西，她竟然没有如以前那般受不住，甚至连头晕脚软也没有，那只雪貂果然恢复得极好。

姜绾装好其他东西，只把炸药装个框拎在手里，飞速下山找到小玥和孟文元他们，她将炸药分成几份，给了小玥一小份护身，给了陈映真一部分填充机关，另一些则交给孟岚双，“看好，必要时候再拿出来，别浪费了。”

孟岚双一直等着姜绾跟永王回来，没想到只见到姜绾没见到永王，心一惊，手里的东西也顾不上多看，“永王殿下呢？小绾，你这是要——”

“下雪山。”

姜绾把最能保证雪山无事的东西分配好之后，极速往山脚走，没有犹豫直接踏了出去。

“去堰北——”

一阵啊啊啊的惊呼在她脑中不断响起，雪貂本自盘着大尾巴睡觉，被她惊醒，连声呼道：“人类，你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