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才不过是见我的门槛

“李察，他开花了。”露娜拽着李察的衣角，指向圣徽圆环上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图案。

“别碰！”李察按住露娜伸出的手指，六环【特拉斯翻转立场】笼罩周身，左手握紧法杖向后闪烁。

下一秒灼热暗红的火兰花从圣徽圆环中慢慢抽出，有了立体的概念，以塔尔的尸体为养分花苞一点点绽放，露出几根柔嫩的花蕊。

“李察，痒。”露娜打了一个喷嚏，“这是什么呀？”

李察冷静判断道：“黄昏女神的圣物，火兰花。露娜睁大眼睛看好了，这是神迹，祂在注视我们。”

模糊晨与昏的界限，逆转生与死的概念，黄昏中最后一点余热具象而成的火兰花与黄昏女神。

二者皆是死灵法师们最头疼的组合，亡灵不能靠近火兰花，否则它们的灵魂之火会被火兰花的余热彻底点燃迎接真正的死亡。

李察心一狠，伸出法杖对准塔尔尸体上的火兰花。

法杖顶端不死鸟之爪中熊熊燃烧的幽蓝火焰越发明亮凝实，巨量的星火魔力被压缩其中，形成了不断坍塌又诞生的黑色空间。

禁咒·星火激流准备就绪。

法师们大多不信神，面对着黄昏女神的火兰神迹自然也毫无敬畏之心。

李察知道这朵火兰花想干什么，它要打破生死的界限复活塔尔。

这绝不允许！

地下城是李察的私有领地，任何神灵都不允许投放任何神术影响地下城的一草一木，这是李察的底线。

法杖星界漫游者顶端的坍塌空间突然激射而出，化作一道充斥毁灭的明亮激流打碎层层空间壁障，冲向圣徽上盛开的火兰花。

火兰花瓣摇曳在星火激流中，依旧闪烁炭火余烬后的暗红光泽，但它并非没有受到伤害。

星火教派的禁咒本就是让神灵警惕的高杀伤性法术，在星火激流的轰击下，火兰花的五朵花瓣在一片一片掉落，所谓神迹也不是无法被撼动。

李察穿越四十年的时光早就见证了不少神灵的神迹，他不是新人冒险者不会被唬住，更明白所谓神迹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面对神迹，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力大破巧。

神灵高居神国之上受到世界规则约束，无法投射超过位面本身的神力，而且妄图直接干扰俗世更要付出不可估量的代价。

【大复活术】这类破坏无尽位面最底层规则的神迹，饶是擅长模糊生死的黄昏女神也得伤筋动骨，她耗不起。

反观李察，地下城作为李察的主场他的魔力几乎可以说无穷无尽，可以直接无视禁咒的副作用肆意施放。

在落月地下城中，哪怕是神灵化身都做不到正面挑战李察，更别提一朵小小的火兰花。

火兰花在崩解空间的星火激流中褪下了最后一片花瓣，花茎渐渐枯萎，摇摇欲坠。

李察依旧没有停手的打算，反正帝国的主流信仰也没有黄昏女神，黄昏女神本尊也并不强大。

这个世界的神灵并非不可撼动，历史上不是没有被传奇法师奴役当玩具的弱等神。

圣灵大神不敢想，黄昏女神要是真敢硬闯地下城，李察不是不可以给她来一场真正的火兰花开。

然而此时却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在李察耳边响起。

“李察城主，能请您停手吗？”

“布特主教？”

李察侧身望去，看到了布特和米凯尔恭敬立在通向地下城的大门前。

他们又一次躲过了密探们的重重监视，来到李察身边，不过这次李察早有察觉。

李察没有停下左手法杖的禁咒输出，反而伸出右手指向布特二人进行大范围魔力倾泻。

下一秒布特和米凯尔因为这重若星辰的魔力压迫趴在地面无法动弹。

“我想这里应该没你和圣灵教的事，布特主教。”虽说是一心二用，不过李察仍显闲庭信步，对他来说场上这些人都实在是太弱小了。

以布特的视角来看，眼前这位七环大法师的威力已经远远超出寻常水准，甚至让他感受到了一股直视圣灵的伟力。

布特右脸着地，眼神望向李察艰难开口：“李察城主，我刚才收到了圣灵的神谕，就是……黄昏女神托圣灵给您带句话。”

“还能这样？你们家圣灵人缘，神缘挺好。”李察突然有些好奇神灵之间的相处方式，“黄昏女神想说什么，我和她可不熟。”

“黄昏女神希望用神器【落日之心】换取这名冒险者的遗体，并承诺塔尔以后不会针对地下城。”布特补充道，“请放心，黄昏女神会邀请圣灵当见证者，您无须担心毁约的情况发生。”

李察眼神微微眯起，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勇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让一位神灵甘心割舍自己诞生时就存在的神器拯救？

现在看来，似乎不仅仅是圣灵教有勇者，黄昏女神也有，那么其他的神灵……

面对神器的诱惑和圣灵的作证，李察心中升起犹豫。

在帝国境内可以不理会黄昏女神的哀求，但却要充分尊重圣灵大神的面子。

地下城日后进入地面世界仍需要教会的默许，圣灵大神作为声名远扬的强大神灵还远远不是自己和地下城能招惹的。

而且作为成名已久的大法师，所谓神眷者李察这么多年也没少杀，勇者的称号也不过是见到李察的门槛。

相比这些未来可期但未必会有未来的天才，地面世界那些根深蒂固的强大势力才是李察真正迫在眉睫的威胁。

自己以及地下城没有那么多额外的人力物力，去用远超规格的配置盯防如同蟑螂般的所谓勇者。

世界上的天才何其之多，若是天天草木皆兵鹤唳风声，地下城也走不到今天。

“可以，成交，黄昏女神。”看在圣灵的面子上，李察应下了这一笔交易，终止了星火激流。

塔尔遗体上的火兰花又重新盛开，花蕊中推出了一枚暗红带深黄的琥珀，缓缓飞到李察手中。

这便是黄昏女神诞生时的神器，【落日之心】，象征着夕阳落下时最后的一点余晖。

随后塔尔周围盛开了更多的火兰花，它们围成一个圈，在花茎弯腰致意李察后打开了一道传送门，把塔尔慢慢送回到地面世界索特王国的黄昏大教堂中。

最后仅剩下一朵绽放的火兰花从空中飘来插在李察外衣领口，沁人的花香展现了这位弱小女神的友好和无奈。

“女神是个讲究人。”李察十分满意她在连通空间时特意向自己发来了请求，并等自己准许后才打开传送门。

交易完成，作为见证者的圣灵大神的注视慢慢退去，李察松了一口气。

圣灵的压迫感确实远超其他神灵，仅仅是注视就远超黄昏女神的神迹。

“那么，现在轮到你们了，乱跑的小虫子。”李察望向布特和米凯尔。

露娜也狐假虎威的叉着腰，神气道：“吼吼，轮到泥萌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