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问米婆

苏七的请求没有得到应允。

因为蟒山部落里留存的肉谷不多了,不足以支撑供养出一个三百斤的胖子。

“孩子,你知道的,大旱三月,肉田里的肉谷已枯萎了不少。”

部落头人霍萨来了,望着苏七,他一脸忧虑。

“肉田如果还得不到井水的灌溉,寒冷的冬天来临之时会让我们蟒山部落陷入灭顶之灾!”

身为部落头人,霍萨身上的担子很重。

因为比起山里的其他部落,蟒山部落更畏惧寒冬与大雪。

霍萨摆手屏退了其他人,噙着三尺蛇头大烟斗吞云吐雾,眯着眼打量着苏七的双下巴时候,脸上才会露出笑容。

“孩子,你身上的担子不比我轻。”

“今晚祭祀,希望蛇王神会喜欢你的双下巴赐予我们井水。”

“你的双下巴可是我们蟒山部落供养了一个月的心血啊!”

头人霍萨想起苏七这一个月吃的肉谷,就一阵心疼。

为了苏七每天三顿六大碗的肉谷,部落里的人已大幅度缩减了肉谷供给,大家都消瘦了不少。

除了给苏七喂饭的那两个大腚老妇。

“阿公呢?我很想再见他老人家一面。”苏七说道,不放弃打感情牌,“他养育我多年,如今不能为他养老送终,我理应向他老人家磕个头。”

头人霍萨不止一次的为苏七的“孝心”感到惊讶。

他面色复杂的看了眼大瓮里的苏七,低声呢喃道:“没心没肺的孩子并非彻底失去了良心,可惜啊......”他提高了声音,“你的阿公有事外出了。”

“那今晚的祭祀谁来主持?”

“部落西头的瞎眼问米婆。”头人霍萨说道,“她不是走阴人,但主持祭祀还是可以的,有着三十多年的问米经验。”

问米婆。

又称巫婆,或觋婆。

有的地方有着神婆的称呼。

她们是行走于黑夜中的幽灵,插三香,摆问米,一口符水洒阴阳二界。

善于阴魂附体己身或其他活物,与亡者对话,差遣于神灵。

神秘莫测。

苏七没想到蟒山部落里居然还有一位问米婆。

结合秃顶老秃子展露的“手段”来看,这个世界的问米婆多半也不简单。

头人霍萨看到苏七垂下了头,还以为他在想念阿公,安慰道:“孩子,蛇王神与你同在,笑的开心点。”

这句话让苏七很想一拳轰在他抽着烟斗的嘴上。

他向头人再次提起老物件,可头人霍萨告诉他部落里的确没有其他老物件了。

“待会儿好好洗个澡吧,要保持身体的干净!”

霍萨交代了一句就离开了。

苏七寻机想要逃离此地,狭小的窗户显然无法让一个近两百斤的胖子逃脱,唯一的机会是门口。

但门口立着两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身披兽皮短褂,手持粪叉,苏七每次靠近,他们就扬起粪叉凶恶的呲牙咆哮一声。

而门口不远处。

头人霍萨和部落里几个老人坐在一个石碾子上抽烟斗,個个一脸榆树皮,看似老的都要迈不动步了,可脖子伸得很长,如一群老蛇竖着脑袋盘卧。

苏七惶恐焦急的踱步,早晨和中午的两顿饭他只吃了一半。

两个送饭的大腚老妇满眼欢喜的吃了剩下的,然后给头人汇报说苏七今天吃的很干净,还想再要一碗,但这个请求换来的是霍萨的一顿鞭打。

她们的身上又添了几道鞭痕。

苏七多次想要逃出去却没有找到机会。

他焦躁跺脚,门口立着的两个粪叉汉子看到了,学着苏七的样子一脚跺在地上,“砰”的一声就留下一个三寸深的坑洞,看到苏七眼睛瞪圆一幅惊到了的样子,他们得意的挥了挥手里的粪叉。

天色黄昏。

晚饭的时间到了。

“今晚祭祀,每个人都会有小半碗肉谷的食物。”

头人霍萨宣布。

部落里的欢呼声震动窗棂,很多人扬起脖子呲着牙发出了“嗤嗤嗤”的笑声,两个大腚老妇笑的最欢,舌头痒的在嘴里左右甩摆。

她们又想舔碗了。

苏七不明白祭祀和晚饭吃肉谷有什么关系。

但想起一群怪物围着篝火跳着舞把自己架在祭台上的情景,苏七就不寒而栗,越发想要逃出去。

但谨慎又细心的头人霍萨一直守在房间不远处。

两个粪叉汉子尽忠职守寸步不离房门,连撒尿都对着门口的墙角就地解决。

“我要老物件,我要更多的老物件!”

苏七压抑的情绪在怒吼中宣泄,但没人理会他。

饭来了。

但两个大腚老妇没有出现,来的是一个身体纤瘦但身材不失丰满的年轻少妇,关了门,手里提着饭团,还有酒。

饭团和酒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

她戴着桃心蛇簪,头发高高挽起,眼神哀伤,秋水般的眸子萦绕着散不去的忧愁。

麻衣下的身材在蟒山部落几乎无人欣赏。

女人们唤她杜寡妇,男人们叫她杜九娘,孩子们喊她丑八怪。

她的容貌和身材不符合蟒山部落的审美,是部落里最丑的女人。

但在苏七看来,她是一位黛玉美人。

美中不足的是她洁白的小腿上有一颗黑毛痣。

然而,在这个没有雅诗兰黛和韩后粉饰的古文明世界,素面朝天的她让泡了一个月壮阳药物的苏七的身体依旧很诚实的给予了某种积极的肯定。

几杯酒下肚后,苏七感觉身体像是燃起了一把火。

他想起了头人霍萨的话:要保持身体的干净。

“如果不干净呢?!”

苏七瞳孔微眯,想到了活命的机会。

他看向了面前的这位美丽的寡妇,请求道:“姐姐,求你玷污我!”

“嗯?”

她愣了一下,红了脸。

为苏七宽衣沐浴的时候,一切顺其自然的发生了。

她没有反抗。

但也没有多少主动。

如提线木偶,机械又麻木。

在远处的石碾子上抽了一天烟斗的头人霍萨忽然吸了一下鼻子,敏锐闻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味道,瞬间惊醒,怒吼着冲进了窑房。

“为何要弄脏祭品?!”

房间里的情景不堪入目。

霍萨如发怒的毒蛇一样散发着危险冰冷的气息,伸长脖子眼神幽森的盯着杜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