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4日,下午
徐集乡的西北方向距离乡政府6.3公里刘村
张成雪和徐集派出所民警周茂勇骑着自行车一起到刘村调查走访。
在去刘村的途中,周茂勇对张成雪说:“今天上午我们在刘村又发现两名下落不明的人,这两个人我们查了两遍都没有发现。
一个叫刘信江,他也是开三轮车的不过他一直在外地开车,因为在正常的情况下他常年都不在家,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最近几个月没有与家里联系了,在我们反复地追问下,家里人才把这个情况说出来。
因为刘信江就在旁边的县里开三轮车,每个月都会送钱回家,从5月份到现在就没有回家。家里人虽然很担心但是派出所几次上门排查,他的家里人都没有把这个情况反映上来。还是在派出所民警再三追问下,没有办法才告诉派出所民警刘信江已经有4个月没有和家里联系了。
另外一个叫伍越利,是刘村4组的,他家是外来户,本地没有什么亲戚,现在家里一直没有人,具体到什么地方去了还没有来得及去调查。这个情况还是三轮车驾驶员提供的,村里并没有把这个情况反映上来,其中一定有什么情况。”
周茂勇和张成雪一边走一边说,很快就来到刘村。在很远的地方就看见主任刘厚强等候在那里。见面以后大家相互打了一个招呼,刘厚强就直接把张成雪、周茂勇带到刘信江的家里。
刘信江的父亲刘家刚看见家里突然来了几名警察,开始还感到有一些拘谨,谈话也是吞吞吐吐的,让人感到很怀疑。交谈了好大一会,刘家刚知道了张成雪他们的来意,谈话的情绪才放松了下来。
打开话匣子刘家刚也是一个健谈的人,他对张成雪说:“他的儿子叫刘信江,在沭城开三轮车已经有好几年了。以前每一个月都会回家一次。5月份以来一直没有回家,请人带信过去也没有回话,很担心他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张成雪问:“上次刘信江回家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事情发生?”
刘家刚说:“回来的时候在家里小两口吵了一架,他是赌气离开的。”
张成雪问:“他们夫妻感情怎么样?”
刘家刚说:“夫妻感情一般化,这几年刘信江回家就吵架,我看这样长期下去是什么情况还很难说。”
张成雪问:“你有刘信江在沭城的住址吗?”
刘家刚从房间里找出一个信封递给张成雪。离开刘家刚家里张成雪迅速用对讲机向9.1案件指挥部进行了汇报,指挥部立即安排杨可到沭城去调查刘信江的情况。
因为伍越利家里没有人,张成雪就在伍越利家的周围找了几个邻居谈了一下。邻居胡军静说:“伍越利,他们家不是本地的老村民,是从外面搬迁过来的,在村里没有亲戚。他家的人性格很古怪,不喜欢与别人打交道。我们虽然是邻居也很少往来。
伍越利开三轮车经常在外边跑,整天也看不到他的影子。他家只有三口人,老婆和弟弟。老婆叫蒋敏华是湖景人,说话蛮里嘎几的我们也听不懂。
伍越利的父母早已经去世,一个弟弟就跟他生活。他弟弟叫伍越书,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混蛋,经常在村里惹是生非,大家都不喜欢与他交往。所以伍越利家的事情没有人敢过问。这几天你们都在找失踪三轮车的情况,村里人都装作不知道。”
张成雪问:“他们家的人到什么地方去了你知道吗?”
胡军静说:“他们到哪里去我们不知道。大概是9月1日早上我看见伍越书和他嫂子背着行李出去。从我家门前经过的时候和我打了一个招呼。
我问他们:‘大清早地到哪里去?’
蒋敏华说:‘回娘家,母亲身体不好带信来叫我回家看看。请小叔子把我送到车站。’从那天以后我看他家的门就一直紧锁着,没有看见有人回来。”
张成雪问:“伍越利是什么时候开三轮车的?”
胡军静说:“前几年伍越利跟在别人后面学开车,去年下半年自己买了一辆三轮车,就自己跑车了。他跑的是徐集到王营一条线,听说生意还不错,贷款买车的钱已经还得差不多了。”
张成雪问:“他买的是什么牌子的三轮车?”
胡军静说:“什么牌子的车子我说不清楚,听说就是在街上车行买的,你们到那里一打听就知道了。”
张成雪接下来在村里又走访了几户村民,反映的情况都差不多,没有什么新的情况。有几个村民反映,他们在9月1日早上,先看见伍越利开车出门。时间不长就看见蒋敏华和伍越书一起走了。从那天以后再也没有人看见伍越利家里有人回来。
离开刘村的时候天已经渐渐地黑了下来。回到徐集街上,张成雪、周茂勇就直接来到齐虎车行,这也是徐集街上唯一的一家车行。
齐虎手里端着饭碗刚准备吃饭,看见周茂勇一行人走过来,连忙放下碗筷迎了上去。齐虎说:“周干事怎么有空到我这小铺子来看看。坐下来先吃一点,我再去买几个凉菜,咱们弟兄在一起喝几杯。”周茂勇说:“你的好意我领了,我今天来找你有事情。”
齐虎连忙说:“快进来,到屋里谈。”
周茂勇说:“这是刑警队的张警官,需要找你了解有关情况,希望你能够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他。”
齐虎马上伸出手与张成雪打招呼。张成雪说:“你的铺子出售三轮车吗?”
齐虎说:“我家是三轮车的一个代售点,附近的三轮车都是从我家买的。”
张成雪问:“你记不记得刘村的伍越利在你家买过一辆三轮车?你把有关的情况详细地说一下。”
齐虎马上回答:“不错,有这么一回事情。伍越利是去年年底在我家买了一辆三轮车,现在还在保修期,他经常会到我家来保养车子。”
张成雪问:“你把车子卖给他,你有什么登记吗?”
齐虎说:“有呀,我经营的是正规品牌,每台车保修一年,都是有登记的。我们要凭登记的情况到厂家领取保修配件。我这儿有发票,我给你们查一下。”
齐虎转身走到屋子里,从抽屉里拿出一沓发票。他翻了一会把发票递给张成雪说:“你看这台车子就是卖给伍越利的,这儿还有发动机的钢印号码。车辆在保修期主要是发动机容易出问题,所以厂方要求发动机必须专门登记。其他部件大部分都属于耗费器材不在保修范围。”
张成雪害怕齐虎没完没了地扯得太远,连忙打岔问:“你除了卖整车以外,还出售其他配件吗?比如车篷子。”
齐虎说:“我不卖配件,卖那些东西太麻烦,而且积压资金太多,我承受不了。车篷子我家不做,伍越利的车篷子是在许才建家服装店做的。他家帮助加工车篷子还帮助写字。你们如果需要调查的话,我马上带你们过去。”
张成雪问:“最近你看见伍越利了吗?”
齐虎说:“我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看见伍越利了。在正常的情况下,他每天出门的时候都要从我的门前经过。哦,想起来了,是9月1日早上我看见他,早上7点多钟的时候,他的车子停在街的东边。
当时就一辆三轮车停在那里,8点多钟的时候他的车子就不见了。他的车子是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伍越利出车有一个习惯,他必须等到乘客他才会离开,否则他就会一直在那里干等着。从那天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见他了,这一点我记得很清楚。”
张成雪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递给齐虎问:“你看一下,这里面有你说的那个车主吗?”
齐虎接过几张照片简单地看了一下,就从中抽出一张递给张成雪说:“这张照片上的人就是伍越利。”
接着齐虎就把张成雪带到街西边的一家叫华美的服装店。齐虎用手指着服装店说:“伍越利的车篷子就是在他家定做的,服装店的老板叫许才建。我就不进去了。”齐虎转身就离开了。
张成雪走进服装店问:“请问许老板在吗?”
从房间里走出一个中年人,看着周茂勇问:“周干事,请问这位先生是?”
周茂勇马上走上前去回答:“他是公安局刑警队的同志。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张成雪将警官证递给许才建,许才建接过警官证看了一下。
张成雪问:“你家的服装店定做三轮车的篷子吗?”
许才建说:“做呀,在这条街上就我们一家定做三轮车的篷子。”
张成雪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问:“你看一下,这个车篷子是在你家做的吗?”
许才建把照片拿在手里反复地看了一会才回答:“不错,照片上的车篷子就是我做的,车主叫伍越利是刘村的。车上的字也是我写的。
开始我问他车篷上的字怎么写,伍越利说:‘就写王营—王集—徐集—刘村。’
我说:‘不能这样写,刘村是村名,与乡镇名字并列不符合规矩。’
伍越利说:‘别人怎么写我不问,我就这样写。’没有办法我只好按照他的要求去写了。对这件事情我印象很深。”
张成雪问:“平时伍越利的三轮车都停放在什么地方待客?这几天你看见伍越利的三轮车吗?”
许才建说:“我们这条街是南北走向,正常的情况下三轮车都停在街的南边,这里靠乡政府近,方便拉客人。距离我的小店不到20米,我在小店里就能看见那些带客的出租车。
9月1日早上7点多钟我看见伍越利的车子停在那里,当时旁边还停着一辆三轮车。8点多钟的时候,他带一个人走了。
那个乘客就是刘村的我认识,名字我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许才建挠挠头想了一会说:“那天早上坐伍越利三轮车的是刘村的刘祖默,他也是做服装生意的。到什么地方去我就不知道了。从那天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见伍越利,我以为他的家里可能有什么事情就没有出车。”
张成雪拿出几张照片递给许才建说:“你看这几张照片里面有没有在你家做车篷子的人?”
许才建指着照片说:“就是这张照片,他就是伍越利。”
9月4日晚上9时20分,杨可在当地公安机关的协助下,在城郊一个私房出租屋里找到了刘信江。当时刘信江正在和一个妇女在厮混。
杨可问:“你为什么半年都不回家,也不与家里联系?”
刘信江很不好意思地说:“我因为常年在外跑车,与老婆关系很不好。今年在这里遇到了这个女的,我们就好上了,所以一直没有和家里联系。”
杨可气地骂了一句:“你这家伙真是乐不思蜀,抽空给家里联系一下,家里的老人还惦记着呢。”刘信江失踪的线索于9.1案件没有任何关联。
尽管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直接去辨认9.1案件的尸体。但是经过调查取证照片辨认,现在可以初步认定:9月1日早上出现在徐集街上伍越利的三轮车,就是曾经停留在9.1案件现场的那辆三轮车,伍越利就是9.1案件的受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