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相遇

“我还有点事，你先照顾着吧。”齐尔乔格揉了揉眉头，好让自己的神经可以放松一些。

他的酒量一直都算不上好。

这样一杯喝下去，他已经感觉到脑袋有些发胀了。

阿拉莉丝的成人礼，他作为父亲筹备良多，此刻已经到了尾声，自然要善始善终。

刚刚看着布兰顿公爵往这边走，临时走开这么一会儿，已经是极限了。

他走到一半，倏然回过头来。

“结婚之前，不许做出格的事。”

“父亲，你说什么呢。”

阿拉莉丝跺了跺脚，又羞又恼，来不及发作，齐尔乔格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中。

“小姐，还是我们扶莫兰大人去休息吧，喝醉的人很沉的。”

一位年长些的女仆建议道。

的确，此刻的莫兰已经是摇摇欲坠，完全是下意识地撑着自己的肢体，凭借阿拉莉丝的体力，还不足以拖动他这个大男人走回房间。

但是...

她颇有些倔强地摇摇头。

“他是我的未婚夫，我想亲自为他做些事情。”

她有些苦涩地笑笑。

“你想想，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不多，王都离李斯特领的车马又远，不能像别的妻子那样时常陪在他身边，我觉得很亏欠他。”

“等大小姐嫁过去以后，陪他的时间...”

年长些的女仆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阿拉莉丝的意思。

她在爱德华家的时间不短，对于大小姐的身体状况也是了解的。

“我明白了。”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说道，

“我去叫蕾娜斯那丫头过来帮您。”

“麻烦了。”

阿拉莉丝冲她笑笑。

女仆心中颇有些五味杂陈，最终叹气道：

“真是个可怜孩子...”

......

“阿拉莉丝小姐，这家伙好沉啊。”

蕾娜斯的语气颇有些不满。

如果不叫上她，凭借大小姐一个人，能不能上楼梯恐怕都是问题。

“好了...蕾娜斯。”阿拉莉丝的语气颇有些无奈，小女仆为了照顾自己，成了主要的出力者，自己也不好说她什么。

“这不是马上就到了吗？”

远处的廊道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莫兰大人。”

一个金色马尾的少女快步来到莫兰的身前，身姿矫健如一只灵巧的猫。

她自然而然的弯下身子，将莫兰的手臂搭在肩膀上，她似乎不是第一次那么做了，那种战友之间的默契感似乎意味着他们一起经历过什么。

这让阿拉莉丝觉得有些刺眼。

卓娅小臂上绷紧的肌肉在周围的烛光下显得熠熠生辉，流线型的线条同时兼具力量与美感。

她们需要两个人才能扶着莫兰，而她一个人似乎也能做得很好。

亨利随后也走了出来，朝着阿拉莉丝小姐行了一礼。

“阿拉莉丝小姐，听说莫兰大人喝醉了，我们特地赶过来接他。”

“抱歉，让您受累了。”

“没...”

阿拉莉丝摆手，示意亨利不用放在心上。

她记得这位老管家。

小时候，他站在克莱德的身边，眉目还不似现在这样苍老。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她微微有些愣神。

“需要我帮忙吗？”

她问道。

“不用了，我...我们能照顾好莫兰大人的。”

卓娅的目光有些躲闪，似乎并不敢看眼前这个精致地像洋娃娃一样的大小姐。

莫兰的身子在她的带动下微微一倾，恰好躲过了阿拉莉丝伸过来的手。

自己莫名奇妙伸手干嘛？

还不等他想明白。

卓娅已经扶着莫兰消失在了二楼长廊的尽头。

亨利微微欠身：

“阿拉莉丝小姐，我们先走一步了。”

两人离开，阿拉莉丝似乎还在想什么事情想得出神。

蕾娜斯的手在阿拉莉丝眼前晃了晃。

却见自家的大小姐似乎好无所觉。

要抓紧时间了。

阿拉莉丝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白皙得过分的手掌，喃喃道。

......

“他们怎么能让他喝这么多。”

卓娅皱眉，语气颇有不满，在这个距离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莫兰炙热的体温，和喷吐的酒气里略带湿润的酒香。

“这很有可能是莫兰大人权衡之后作出的选择。身为他的手下，我们应该相信他的判断，而且...”亨利看了一眼烂醉如泥的莫兰，随后继续说道，

“卓娅，你不觉得你关心似乎有些过界了吗？”

卓娅微微一愣，随后不再说什么，缄默地往房间走去。

亨利将门推开，又帮着卓娅将莫兰扶到床上。

莫兰瘫倒在床上，酒意尚未散去，但至少表情并没有之前那样痛苦了。

“你先取休息吧，这里有我。”

亨利开口道。

喝醉的人有时候会被半夜涌上的呕吐物堵住呼吸道，没人看着的话，很可能会危及生命。

“嗯...”

“需要帮忙的话敲我房间门就行。”

卓娅神色如常，似乎亨利先前的话从未发生过。

.....

卓娅将房间的门关上。

窗外的月色皎洁，黄白色的明月被咬了一块缺口，寂寥地挂在夜幕上空。

夜风搅动着如水的月光，将卓娅的影子打散，使其只能无力地趴在身后的门板上。

“明明你才是陪在领主大人身边的人呀。”

“现在的你肯定很不甘心，很难过吧。”

影子歪斜成一个咧着夸张嘴角笑的诡异人影，朝着卓娅说道。

“跟我交易吧！我保证让你满意，不就是爱而不得吗？这样的生意我做过无数单，我有的事办法满足你的愿望。”

咔嚓。

剑刃刺入影子的心口，将木质的地板刺穿，影子如同毒蛇般将身体扭成诡异的弧度。

“我只是说出你心中所想，何必对我刀剑相向呢？”

“从我上一任买家瑞德死后我就一直跟着你，一路上难道就没有一家教会能帮你毁掉我？”

“你为什么留着我，你心里有数。”

“放屁。”卓娅咬牙切齿道：“我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给领主大人带来不必要的误会。”

“被你这种恶魔缠上！怎么说都撇不开关系。”

“等回了李斯特领，我一定顺了你的愿，送你下地狱。”

“桀桀桀！”影子诡异笑道，笑声尖锐地如同指甲滑在玻璃上，听起来让人觉得牙酸，

“借口，借口！骗的了别人，可别吧自己也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