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旧黄河之战（一）

遇到多铎这种最强对手，再多的阴谋诡计都是多余。

耍小阴谋耍的过多铎，那么多铎也不会成乾隆口中的开国第一猛将了。

没有战前喊话，没有互下战书、互派来使的繁复缛节，两军刚刚展开。

“轰隆隆～”

明军一方已经率先开炮，明太子如此果断，让满清中军，由众将簇拥的多铎也不由露出认可的表情。

只是明太子的火炮有些太多，是这么多年的征战沙场，他从来没有从敌军处遇到过，这让多铎眉头稍微跳了一下。

八十门18磅红夷大炮齐射，确实是多铎很少从对手身上看到过，但明军中军指挥台的杨廷麟，却极其不适应。

在这高台上，见惯了一百门以上的18磅炮齐射，如今降到一百门以下，确实需要适应一下。

八十门18磅红夷大炮，除去点火未成功的几门，及打偏了的。

第一轮齐射，就有十八枚18磅重的超大炮弹，砸进了由白黄两色组成的八旗满洲骑兵军阵。

其中十三枚形成了跳弹。

十三枚炮弹，在这黄色白色的海洋，开出了十三串鲜红色的花。

朱慈烺使用一贯的用炮兵打大目标骑兵的战术，直接一个出其不意，让两白旗加两黄旗满洲，开出了八九十朵灿烂的花。

大炮众多，炮手经验老道，第一轮齐射，就折损了八九十最精锐的八旗满洲兵。

这让多铎微微皱眉，看向明太子的大纛处，也更加认真了起来。

“恭顺王，乌真超哈营还没布置好红夷大炮？”

多铎开口询问清兵中对火炮最了解的孔有德，孔有德连忙策马上前：

“回禀王爷，红夷大炮太过沉重，高达数千斤，需要挖炮位，布置炮台，还要安装我们大清独有的磨盘转轮。

因此，还需等待一些时间。”

多铎还没开口。

“轰隆隆……”

对面明军的红夷大炮就先帮他回话了，又是八十门18磅炮齐射，这次在白中带黄的八旗满洲骑兵队伍里，开出了十八串鲜红的花。

一百多骑八旗真满洲，直接成了祭奠旧黄河河神的祭品。

八旗真满洲总数才多少，短时间内折损了近两百，相当于三分之二的牛录，整个八旗真满洲才三百一十一个牛录，哪里折损的起。

多铎看向孔有德，希望孔有德能给个准确的时间，孔有德却已经额头冒汗，说不出话来。

“轰隆隆……”

又是一轮齐射，这一次多铎已经命令八旗真满洲的队伍散开了，但还是折损了四五十骑。

接近一个牛录，就这么彻底没了，连明军的边都还没摸。

可己方的炮兵还没有就位，本就暴虐的多铎，看向孔有德，已经面色铁青，牙根痒痒。

“轰隆隆……”

明军发射出了第四轮齐射，将八旗真满洲的死亡人数，彻底扩大到一个牛录。

明明是差不多同时抵达旧黄河两岸的，对方发射了四轮齐射，己方红夷大炮还没开一炮。

多铎敏锐的发觉，这不是孔有德和乌真超哈营的问题，而是火炮的本身，就像大清没有发明磨盘转轮之前，所有的火炮都无法自由转向一般。

没有磨盘转轮之前，所有火炮需要转向的话，都要重新挖炮位。

而乌真超哈营有了磨盘转轮的红夷大炮之后，明显比明军的红夷大炮灵活的多、好用的多。

攻打明军时，只要发现对方在这个方向布置了红夷大炮，清兵只要稍微平移一些方向，明军的红夷大炮就作废了。

明军来攻，清兵却能凭借磨盘转轮慢慢转向，这就是改进。

显然，明太子的火炮，做出了更多的改进，单从火炮布置速度就能看出一斑。

“轰隆隆……”

“轰隆隆……”

当明军发射了七轮齐射，清兵的乌真超哈营，才发动反击，上百门满清仿制的18磅红衣大炮，发出咆哮。

单从18磅红夷大炮的数量上来说，竟然比明太子的还多。

南岸，抚军太子大军中军指挥台，杨廷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朱慈烺。

这是他追随太子以来，第一次碰到对方重型火炮比己方还多的时候。

朱慈烺脸上波澜不惊，嘴里还说了一句：

“这只是清虏所有红夷大炮的三分之一。

哦，对了，对方自己就是夷，所以仿制的红夷大炮，被他们改了个名字，叫红衣大炮。”

清虏竟然发现到有三百18磅红衣大炮了！

杨廷麟更加震惊。

朱慈烺倒是见怪不怪的开口说道：

“不用这么惊讶，清虏虽然口口声声的说以弓马打天下，但其实他们是很重视火器的发展。

可以这么说，除了孤麾下的抚军太子大军和郑家、沈家的水师，整个神州大地，包括周边大小国家。

没有谁的火器，能比得过清虏！

除了三百多门18磅红衣大炮，千斤佛朗机炮同样数以百计。

射程最远的轻火铳——鸟铳，数量众多。

还在斑鸠脚火铳这种重型火铳的基础上，进行改良，发明了可发射五六两重大铅弹的重型火铳。

为时下发射弹丸最重的制式火绳枪。”

“这么多神兵利器，那为何没听说过？”

杨廷麟疑惑道。

这次一直默不作声的老名将尤世威帮他回答了：

“那是因为没必要。”

一句话，杨廷麟顿时沉默了，是呀，根本不需要用这些，明军的已经先溃败了。

“倒不是完全没用过，这些火器，特别是红衣大炮，两三千重都不止，运输起来太困难，会严重拖累行军速度。

几次入关，红衣大炮还没赶到战场，他们就已经凭借弓马赢了。

但在辽东战场，如松锦之战，这种双方都很激烈的大战，这些火器都是出场了的。

只是杨爱卿你在关内，不知关外战况。”

朱慈烺给杨廷麟简单讲解了几句，就回归了战场的指挥。

明军的红夷大炮，在清兵的红衣大炮开炮之前，不管对方两白旗两黄旗的八旗真满洲军阵，散的有多开，都认准了他们去轰。

同样穿着八旗甲胄、同样打着八旗旗帜的八旗汉军、八旗蒙古的军阵，明明队形更紧密，却不去炸。

明显是把多铎和两白旗对上号，认出谁才是真满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