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竟然背下来了……我惊讶地盯着他……
见我不再提问题了,他蹲下身,从我脚边拎起两个购物袋,“先进屋吧?看着要下雨了。”他说着,便转回身,擅自往我家走去。走到我家门口,又提起了他刚才在我家门口留下的东西——一个装得满满的塑胶袋。
“你拎得动这么多么?”我看着他手上三个饱饱的袋子,不禁关心道。
“还算能拎动吧,确实有点点重啊……你都买了些什么啊……”
“呃……”我才不要告诉他两袋子都是垃圾食品呢,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道,“看你都消瘦了好多。”
听我这么一说,又看我翘着嘴巴,他可能以为我在责怪他,便马上回复道,“对不起,我最近会好好运动、把肌肉练回来的!”
“练回来专门帮我提东西么……噗……”我总算忍不住笑了出来,掏出钥匙把门打开了。
“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我见他耳根子又红了,便把门拉了个大开,“家里没怎么收拾,可能有点乱。”
他把三袋子东西都提进了屋里。我正好奇着他提了一袋什么东西来给我赔不是呢,他就把三个袋子……连着我的零食……一起提进了厨房……
呃……那些是即食的……你……
“走吧出去吃晚饭!”我在门口大声喊道,生怕他拆开袋子发现我这没出息的买了整整两大袋零食而鄙视我。
我连雨伞都拿出来准备好出门了,他却从厨房探出身子说道,“在家做吧,我买了食材。你有围裙不?”
“……”我没办法,收好雨伞,脱了鞋子,沿着长廊跑到厨房门口,“在冰箱和墙中间的缝隙那里。”我指了指围裙的位置,并帮他把厨房灯打开,然后拖着两袋零食就往客厅逃。
他见了,又探出身子来,温柔地笑着,“饮料和巧克力,不用放冰箱吗?”
“呃……”
“你干什么呢怕我抢你的零食吃?我不会的!”
“才……才没有……”
我赶忙收拾好了零食,又跑回到了厨房里。
奚雨冲做饭的样子……我怎么可以错过……
他往这边瞥了一眼,见我跑回来了,就一边摆弄着灶台上的工具,一边嘱咐道,“怕你家里没有这些食材,我就买了全套。今天没用完的,先放你家,下次我又过来给你做。”
“唔嗯!”
“你不问我今晚吃什么吗?”
“你做什么我都吃!”
“那可不!”他的嘴角轻轻弯起一丝弧度,“就算我做失败了你也得吃!”
于是那天的晚饭,是蛋包饭,还是我之前在餐厅里点过的那款!他几乎完美地复刻了那款蛋包饭,连我DIY加进去的秋葵圈都放了!
“怎么样这份‘道歉’?”吃到一半,他指着我面前的蛋包饭问道。
“太好吃了!不过跟餐厅里卖得不太一样!”我忍不住一边嚼着就一边评论起来了。
“果然有点不一样啊……”他蹙着眉头又尝了口自己的那份,“好像奶油稍微放多了点、蛋皮是不是得先放点佐料拌一会儿再摊的……”
见他自顾自地碎碎念着,我又说道,“比店里的好吃,因为是你做的。”我恶作剧地盯着他笑着。果然,他的脸又红了。
吃过饭,收拾完盘子,奚雨冲与我肩并肩地坐在客厅地上,靠着沙发。是的,有沙发不坐,就爱坐地上。
“今天是中元节。”奚雨冲突然提道。
“诶?”中元节我知道,俗称“鬼节”。我望了眼外面漆黑的夜幕、萧瑟的风吹着树木张牙舞爪地乱晃着、时不时还有一阵莫名其妙的雨往窗户上哗啦啦地一撒、就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奚雨冲一个人回去,会不会有危险?
“那……这么晚了,外面还时不时飘雨,你怎么回去呀……”我望着紧闭的窗户,担忧地问道。
“我担心的不是一会儿我怎么回去,我担心你一个人在家害怕。”他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回应道,“一会儿你早点休息不?我等你睡了,就走。”
“……”我回过头来,望向他。
“你爸妈呢?是出国定居了吗?为什么你家里就你一个人呢?”
“……”
“嗯……怎么了……”见我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他有些困惑起来。
“我爸妈在6年前车祸去世了……”
“啊我……”
“没关系的!我已经……我……”我拼命地冲他挤出笑容,却感觉并不能真心笑出来。是的,虽然想假装,但我自己心里很清楚这些年,我过得一点也不好!
他举起胳膊,轻轻从背后环绕住我,搂住了我的肩膀,做了个慢慢的深呼吸,然后没再在刚才这个话题上深挖,直接又换了个话题,“如果你这会儿有空听我说的话,我跟你解释下这些天发生的事吧。”
我盯着他,连连点头。
“时间可能要从月初那会儿说起了。你来我家吃饭那天的第二天,因为家里长辈有些事情要聚在一起商谈、达成个一致的结论,我爸妈就带着我一起回了明陀老家。那天我在家里闲着没事,就想和你聊聊天。可能你听了会觉得矫情,但我真的在斟酌怎么给你发第一条消息上面费了好大功夫。我先下意识想问你这会儿在做什么,但觉得好油腻,就删了;于是写了句‘你好,我是奚雨冲,你在做什么’,但又觉得太生冷,像在质问你,就又删了;然后又写了‘我这两天回老家了’之类的,又怕你会想,这关你什么事,结果又删了。”
“但你其实可以发给我呀!哪怕不关我的事,我也想和你聊天的……”
“嗯……我可能……对自己太没信心了……我当时想了好久好久,最后做了半天思想准备、在对话框里写了句……‘我好想你’。”说到这的时候,他耳根子又红了,“是不是有点……那个……我是觉得有点……”
“呃……哪个?”
“咳咳,反正我输入完成后,手悬在发送键那里是半天都没敢按下去。而那会儿我妈正好过来叫我,我就把手机扔在房间床上、出去了一下。结果后来回来才发现,我的手机被人动过,估计是我妈吧。我手机没设锁屏密码,她是可以滑进去的,而且第一眼就能看到我没发出去的消息。我妈没当面跟我说什么,但是你的号码从手机列表里消失了。我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我感觉到她可能对我和你的事有意见。我之前告诉你,误删了你的联系方式,其实不是我误删的。但……我不想你来担心我家里的问题,所以当时没跟你坦白。但反正我说了,你的号码我随时可以找回,我也不担心这个。只是那两天在本家,我就不太敢跟你发消息、怕跟你聊起来太久了又被发现。”
“所以那几天你都没联系我?”
“嗯,对不起。”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解释道,“那几天,你们部长也在奚家本家。我和他完全没有交流。但回式封的那天,他上了另一部车。上车前,他在打电话,提到了要约社团的同学第二天去爬个山。我猜测到你可能也会收到邀请。怕他对你照顾不周吧……所以一回到式封就联系了你……”
“唔!所以你就知道了我第二天要去爬山!”
“嗯,知道了之后就好担心你,怕你莽莽撞撞的摔到自己。”他说到这,我猜他一定跟我一样又想起来学期最后一天的那个意外。他望着我两秒、然后温柔地笑了,搂着我的肩膀的手又加重了些力度。
每每想到那次惊险地被他接住,脑袋紧紧贴着他的胸脯,听着他那剧烈跳动的心跳,我就不禁脸红到不行。那是一次意外,完全脱离正常轨迹的一次意外,但或许现在的我却在庆幸,那次跌下去的人是我,真是太好了;那次接住我的人是他,真是太好了!意外让我们正式相遇、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