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事是否有些……”司空凡想起春香坊那群找不到尸首的场面,当然他不是在怜悯,只是有太多无辜之人因此而死,心中还是有了丝悸动。
沈三秋一眼望出了司空凡的顾虑,“你想问昨日之事?”
“无需顾虑,你只需记住一旦有人威胁到自己的生命,亦或别的东西。不要顾虑,放下一切所谓的道德,不顾一切的排除万难才是你该想之事”
司空凡低眸沉思,嘴中说着无事,心中却已然有些忌惮。
在其余人眼中两人亲如兄弟,行似密友,可只有他心中清楚从始至终,沈三秋只是想要拉拢他,从而使得自己的羽翼更加丰满。
“如今南域乱贼尽数伏诛,不知沈兄接下来作何打算?”
“先审问出这群散修的老巢,随后一举剿灭”
“怎么样,考虑考虑加入都督府。只要你想随时欢迎”沈三秋振臂一挥,仿若整个南域尽在掌中。
他见司空凡犹豫不决,抬手拍了拍对方肩膀,“不必急着回应,考虑清楚再作打算也不迟”
“某要去大牢,兄台可否一同前往”
司空凡没有回应,背道离去。
风声萧萧,司空凡单手撑伞,任凭衣角沾满飞溅的泥泞。
那黏稠的黑土,拖得他抬不起脚,花费不少力气才端着烛台走到牢狱内。
牢房四周铸了铁水,其中还布了不少二阶杀阵,处于其中的人只要想逃离便会直接引动阵法。
哪怕破了阵法,光击破这四堵铁墙也会耗光灵力更别说还要应对门外两名筑基修士。
司空凡摇了摇头,若是他困在这暗无天日,还弥漫着尸体腐败气味的地牢,怕也得自寻短见。
他望着牢房内不再奄奄一息的李浔,丢了两粒丹药进去,“吃了它,等会有事问你,别死了”
“别看了,没毒”
“呵呵!你同那歪道称兄道弟,谁知你会不会在其中下毒”李浔捡起丹药,打量了会咽入喉中。
“丹药也吃了,也该回答回答我问题”司空凡嘴角轻扬,眼眸中尽是疑问。
“第一抑仙盟是什么?”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李浔扭头警觉的望着司空凡,“他让你来套我话的?”
“在李兄眼中,我就如此不像好人?”司空凡冷笑道。
“你是好人?什么时候威胁,勒索之人也能唤好人?”李浔回想起那日遭到对方逼迫交出功法的画面,他眼睛怒视着司空凡,恨不得现在就将其咬死。
“哈哈哈……哈!李兄说得哪里话,那怎能叫抢?某救了你一命,难道不应该留下些东西报答?”
“某不想和你在这耗下去,想活着出去就老实回答剩下的问题”司空凡神情瞬间凝重,也不再开口,而是通过神识传音与对方交流,“你可知万仙门传承的秘法?”
“只要助某得到那秘法,届时定救你出狱。甚至帮你弄死沈三秋也不无可能”
闻言,李浔感到惊愕,“记得不错,此人待你如亲,又给你置办宅子。杀他?”
“某杀人,只应需要,不分对错。无论是什么身份,只要某需要杀了又能如何?!”司空凡攥紧手心,重重一挥,双眸阴寒紧盯着前方,“怎么样,考虑考虑”
“考虑?谁知我说出后,你会不会杀人灭口”
“杀你无用,到时你只需帮我得到秘法,自会放你离去。若是不信,你我可立下血契”司空凡捏碎昨日凝聚的血珠,空中血纹凝聚一道以精血谱写的契约隐隐浮现。
李浔抬眸望着那空中的血纹,确认是血契无疑,他盯着司空凡那诚恳的模样,想要答应又愣了会,“你先签了契约,否则别想从我口中知道任何东西”
见对方入套,司空凡假装纠结,而后在指尖凝练出一缕血煞之气朝空中挥去。
“签也签了,这总该没问题了?”
李浔沉思,但这是唯一能逃离此地的方法,这铁门之外还有着许多兄弟等他,要是就此般死在这他心难安。
“还望你遵守承诺,不然我抑仙盟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他脸色阴沉,声音令人不寒而栗,仿若一触即爆的火桶。
言罢,李浔祭出三滴精血在空中立下姓名,最一字落下,血色符文化作一滴细小的红点,成千上百次压缩后红点突然爆裂,悄无声息的炸开铁水铸就的牢门,封住了那满地的禁制。
“天道之力当真可怕”司空凡幽叹,他这是第一次立下血契,没曾想会有这般威能。
他扫视四周,眸光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阴桀,“换上这身衣物同我出去”
“你不怕,那人追责?”李浔看着被血契轰开的铁牢,问道。
“无碍,我自会同他解释。你只需帮我得到那秘法即可,其余你无须担心”司空凡举着烛台,沉着步子向外走去,不再理会李浔,任由他在身后嘀咕。
牢房外,负责守卫的甲士收起长戟对走出的两人视若无睹,对司空凡施礼后放任两人离去。
李浔跟在司空凡身后,他从未想过能轻易的走出地牢,“倒是小瞧了此人,待完成了血契上之事,必须得除掉此人以绝后患”
“今后你便在此地休息,不可妄动。否则你是死是活我可不清楚”司空凡指着前方的屋子,简单嘱咐几句后向着都督府后堂走去。
“怎么样?”
“沈兄放心,既然能带此人出来,他愿不愿意招供已然不重要”
两人相视一笑,声音充斥着空荡幽寒的中堂。
“沈兄只需对外称他已归顺,外面那群人见他住在此地安然无恙,自会起哄。倒是沈兄答应某之事?”司空凡望着院外操练的甲士,询问道。
“当真不愿留在府中?只要愿意留下某可以给你打通一切阻碍”沈三秋取出一封信笺塞到司空凡手中,声若轰雷,“拿着此信去万仙门,他们若是识趣自会让你一观,若不识趣你可下山某亲自带你观望!”
“当日客栈你我秉性相投,故而待你如至亲。凡兄今欲离去,就以这盏陈茶相送”他抬手一招,从身后侍从手中取过茶水递了过去。
司空凡接过茶水一口饮下,并调用灵力将其阻断在喉中,茶水很浓,但正是这浓醇的茶水让他起了疑心。
司空凡闭口弯起嘴角,躬身施一礼,揣着信笺走出都督府。
“若是你肯入府中,你我应会坐在亭中饮酒论道”沈三秋将茶水横倒在身前,眼睛盯着司空凡远去的方向,“派些人出去,弄干净点。”
远离府门后,司空凡打量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逼出喉间的茶水。
他望着街对面不远处高挂的“司空府”三字,想了会又将那内心的想法咽了回去,“既然已经带她下山,也算还了当年恩情这府邸便送于她安生,回去还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言即,他低首回望,形若狼顾,而身后三名修者极速靠近,观其灵力波动均是筑基后期大圆满。
“如此大手笔,真是一点不念情分”司空凡望着身后穷追不舍的三人,箭步朝人群中冲去,猛然一跨借助木箱纵然跃起
“人呢?”三人站在司空凡消失的地方一阵翻找都始终不见踪影,释放神识查探也只是发现一缕残留的灵力。
“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