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李时珍生卒时间考证

李时珍是我国明代卓越的医药学家，为我国古代中医药学及自然科学的发展与繁荣作出了巨大的历史贡献，在世界科学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在李时珍诞辰500周年纪念年份（2018年），有关李时珍的出生之日又一次引起了中医药界和自然科学界极大的关注。中医药学界相关组织和湖北省蕲春县（李时珍故乡）政府也筹划了一系列纪念活动。但是限于李时珍出生之日存在争议，李时珍的诞辰纪念之日难以确定，人们对李时珍敬仰之情难以表达。笔者重拾有关李时珍的有价值的史实资料，再考李时珍的出生之日，谨以此文纪念李时珍诞辰500周年。

一、从《本草纲目》中查考李时珍的生卒时间

翻开浩如烟海的历史文献，尚未发现有明代之前的历史史料对李时珍的生平做过任何记载，只有金陵本《本草纲目》中，明代著名的文学家王世贞为《本草纲目》作序时，对李时珍做过简洁的描述。王世贞所题写“本草纲目序”虽然只有寥寥540个字，但文采横溢，序中对李时珍的相貌作了勾勒，但没有提及李时珍的家世及出生。这是中国历史上仅有的对李时珍的相貌做过简短文字描述的文献记载。王世贞给《本草纲目》题序时间则记载得十分明确，“万历岁庚寅春上元日”即1590年农历正月十五日。

明代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夏良心、张鼎思鉴于金陵本“初刻未工，行之不广”，在江西刊刻《本草纲目》，并附刻《濒湖脉学》及《奇经八脉考》两书，首刻李建元“进《本草纲目》疏”，附刻两书为李时珍同乡临川（今江西抚州市）知县袁世振委托，袁世振为江西本的刊刻也未提供李时珍的家世及其生卒年月。

杨道公、董其昌于明万历三十四年（1606年）刊刻于湖北武昌的《本草纲目》，后世称为湖北本，该书序有杨道公序、董其昌序、王世贞序，亦刊有李建元进疏。考湖北本《本草纲目》的三序，皆无提及李时珍出生和逝世之年日。该书完全是按江西本内版本翻刻而成。

详考李建元“进《本草纲目》疏”，在疏文之中，详叙了其父《本草纲目》的编写历程和编写体例、编写目的、编写意义，并遵其父遗命，而献呈其父的《遗表》给皇帝。疏文的落款是“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十一月十一日进呈。十八日奉圣旨：书留览，礼部知道，钦此”。从李建元献呈《本草纲目》的时间可以推算出李时珍是在1593年左右逝世的。

考其后的明、清、民国时期的各种版本，大都遵从金陵本和江西本记载，更无载录李时珍出生和逝世之年日。

即使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1949～2016年），共计有53次翻刻，亦多遵明代的金陵本和江西本，皆无李时珍的生卒记载。考国外翻刻《本草纲目》版本情况，更没有李时珍的出生和逝世之年日记录。

二、从有关史实资料中查考李时珍的生卒时间

由于中国封建社会官本位思想的长期影响，像李时珍这样一位受人尊敬的医药学家，只能以被世俗看不起的“方伎”在史志文献中记录寥寥数语。最早记载“李时珍传”的文史学者，是清代著名的文学家顾景星（1621—1687年），顾氏系明末贡生，蕲州（今湖北省蕲春县）人，著有《白茅堂集》41卷、《白茅堂词》1卷、《读史集论》9卷等。顾景星出生时，李时珍已逝世了28年之久。“李时珍传”散见于各种《蕲州志》《黄州府志》《湖广通志》等之中，这些“李时珍传”均注明其作者是清代顾景星。而顾景星著《白茅堂集》中所收录的《李时珍传》文字与卢綋《蕲州志》卷十的文字大致相同。细考两段“李时珍传”，认为对“李时珍生卒年日”比较有意义的文字记述均为“时珍生，白鹿入室，紫芝产庭。幼以神仙自命。年十四补诸生”和“年七十六，预定死期，为遗表授其子建元”。而《白茅堂集》中记载：“顾景星曰……惟《本草纲目》行世，蒐罗万世、采访四方，始于嘉靖壬子，终于万历戊寅，凡二十八年书成。”

顾景星给李时珍写传，被收入1664年出版的《蕲州志》和1704年出版的《白茅堂集》，在这期间尚未发现有历史史料对李时珍的生平做过任何记载。自顾景星开始，清代、民国时期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有不少学者给李时珍写传，据王剑编著的《李时珍大传》一书所附录的具有史学价值的《李时珍传》共有十四部，为研究李时珍生平提供了非常难得的史实文献，但均未提及李时珍生卒之年日。

考康熙年间工部尚书王鸿绪奉敇撰编的《明史稿·列传》，其中所载“李时珍”内容没有生卒之年，更无日月。

再考清雍正四年（1726年），陈梦雷等编的《古今图书集成医部全录·医术名流列传》中的“李时珍传”，其内容是按《明外史·本传》中载录，详考其内容，没有李时珍生卒年月。

清乾隆四年（1739年），张廷玉等根据王鸿绪的《明史稿》再编撰《明史·方技传》，书中的“李时珍传”属正史，所载李时珍生平简短精练，与王鸿绪的《明史稿》几乎一致，亦承顾景星之撰，并没有李时珍生卒时间的记载。

另据郑伯成、张月生编注的《李时珍家传选注》一书，把散在有关历史文献记载中的李时珍从其父辈李言闻开始及其以下八代子孙的传记进行汇集，共有二十多人次，并作编注。从这些汇编资料中检考，均无李时珍生卒及其年日的记录，但是《李时珍家传选注》记载英启修的《黄州府志》有载其生卒之年，该书认为《黄州府志》中李时珍家传“有李时珍生于明正德戊寅，卒于万历癸巳，世居蕲州东门瓦硝坝”的记述。

但是值得关注的是，笔者详细查考清光绪十年（1884年），由英启修、邓琛纂的《黄州府志》中有关于李时珍的记载，并未见该文献中有“李时珍家传”，在所载李时珍文字中，也未见有李时珍“生于明正德戊寅，卒于万历癸巳，世居蕲州东门瓦硝坝”的记载。《李时珍家传选注》的“李时珍家传”所载李时珍“生于明正德戊寅，卒于万历癸巳，世居蕲州东门瓦硝坝”究竟出自何处？有待进一步考证。

三、从有关文博物品中查考李时珍的生卒时间

自1953年以来，文史学术界多认为李时珍生于明正德十三年，即1518年，卒于明万历二十一年，即1593年。据许多学者的研究和近30年出土文物考证，李时珍逝世于1593年是比较可靠的。从李建元“进《本草纲目》疏”中可知，李建元于1596年11月11日进呈，11月18日神宗圣旨：“书留览，礼部知道，钦此。”又从李建元墓志铭文可知：“上嘉其志，留贮秘阁，仍敕礼部颁行合公爵，公又不受衔，赠以忠孝名儒。”这说明李建元是在居丧三年期满之后遵父遗命赴京献呈《本草纲目》的，由此可推知李时珍是在1593年秋季（中秋节之前）逝世的。李时珍的墓碑碑文有其子孙立碑的准确时间“万历癸巳中秋吉”，则更进一步佐证李时珍的辞世时间是1593年，至于有学者认为李时珍不一定是卒于立碑之年，但是依据不足。

如果说李时珍的逝世时间是1593年的话，反推之，李时珍的出生之年必定是1518年，即明正德十三年。最早给李时珍写传的清代顾景星在《白茅堂集》李时珍的传文中言李时珍“年七十六，预定死期”。李时珍寿长是76岁，应该是没有争议的。特别是顾景星家族与李时珍的家族交谊深厚，过从甚密。顾氏《白茅堂集》中“顾桂岩家传附李言闻传”中载：“言闻卒，桂岩公哭之恸。子时珍亦以孝闻，师日岩公。”顾日岩名问，弟桂岩、名阙，都是明代理学名家，均为明代嘉靖年间进士，均曾讲学于蕲州阳明和崇正两书院，日岩是顾景星的伯祖，桂岩是其祖父。顾景星所写的李时珍传文多是从其父辈和祖上言传中所获知的。顾景星还在李时珍传文中言“余儿时闻先生轶事”，这说明李时珍寿长76岁是准确无误的，无可争辩，由此推知李时珍的出生之年是明正德十三年。亦有学者推定李时珍是生于明正德十年（1515年），卒于明万历十八年（1590年），这就有待更多的文博史料收集佐证。

另据《新华社文摘》载：“同李时珍有关的一批珍贵文物最近在他的故乡湖北蕲春县被发现，重要的有李时珍所著的《豆科》书一套三本，系一百多年前的木刻版本；刻有李时珍写的中药炮制理论著作的石碑一块；明代皇帝赐封李时珍‘太医院郎中称号’的石碑一块；刻有李时珍全家历史简传的石碑一块；李时珍生前打水煎药的‘明月太清池古井一口’等。”这些文博物品均已存放于蕲春李时珍纪念馆和李时珍医院内，但这些文物品中均无李时珍生卒年月之记载。相信随着更多有关李时珍文博品物的发掘，一定会更准确地揭开李时珍生卒年日之谜。

四、从有关专家学者研究中查考李时珍生卒时间

近代有不少专家学者对李时珍的生卒时间做过考证，然而多因史料不足，证据不凿，在对李时珍生平介绍中，均予回避。吴云瑞先生于1942年撰著《李时珍传略注》，该文综合清代顾景星的《李时珍传》，以及历版《蕲州志》对李时珍的记载而写成，仅430余字，并未载明李时珍的生卒年日。

据报道，吴云瑞先生推断李时珍的生卒年为1522～1596年。其后，1953年我国医史学家范行准先生也大致同意吴氏的推断，认为李时珍生卒之年为1521～1596年，但均只有推断出的生卒年份，而没有生卒之日月。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最早全面系统研究李时珍的学者当属张慧剑先生，记者出生的他于20世纪50年代初，亲自到李时珍的故乡湖北蕲州实地考证，并于1954年出版了4万字的《李时珍》一书，该书后经改编成为电影“李时珍”的主要素材。在该书中，张先生明确提出李时珍生于明正德十三年（1518年）、卒于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这两个年份，但是没有提及具体出生日月和逝世日月。

著名的医史学家王吉民先生专门研究了“李时珍先生年谱”，王先生学术态度严谨踏实，处处均有可靠的依据，从不臆断。王先生于1955年就开始研究李时珍有关史实，对于李时珍生卒年月，亦无准确的记录，但他根据当时所发现的李时珍墓碑系立于万历癸巳年，即1593年，以此推算出李时珍生于正德十三年（1518年），卒于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王氏所考也只有生卒之年份，亦无生卒之日月。其后的陈存仁先生于1982年所发表的“李时珍先生年谱”与王吉民先生研究出的年谱几乎一样，只是字句稍有变动，没有新的史实发现。

中国周易研究会首任会长，武汉大学唐明邦教授于1991年撰著《李时珍评传》一书，在书中唐氏认为李时珍生于明武宗正德十三年（1518年），卒于明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唐氏首次把明代李时珍在世时所发生的大事与“李时珍年表”进行了联系。唐氏深谙易学，也没有提及李时珍生卒的日月，认同学术界公认的李时珍于1518年生和于1593年卒。

湖北中医学院（现湖北中医药大学）李裕教授对李时珍的生卒年代和出身家世进行过考证，并推定认为李时珍生于正德十年（1515年），卒于万历十八年（1590年）。李氏编著了《李时珍和他的伟大贡献》，在书中亦坚持他对李时珍生卒年份的推定，但没有提及李时珍生卒年份之日月。

已故湖北省中医药研究院钱远铭研究员曾开展对李时珍的专题研究，并综合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国内外对李时珍研究方面的成果，主编了《李时珍史实考》《李时珍研究》等学术研究著作，钱氏认同李时珍生于明武宗正德十三年（1518年）、卒于明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这两个生卒年份，至于李时珍的出生日月亦只字未提。

中国中医科学院医史文献所李经纬教授对李时珍生平做了研究考证，并撰写了“李时珍生平疏证”。李教授认为将李时珍出生之年确定在1518年是比较可信的。

湖北中医药大学教授、国医大师李今庸先生对湖北医药发展史做了系统的整理研究，主编了《湖北医学史稿》一书，重点对李时珍生平、著作、学术思想和科学成就做了概述，对于李时珍生卒时间认为“约生于1518年至1593年（一说生卒年限为1515年至1590年），享年76岁”。

由北方文艺出版社（哈尔滨）于2009年1月出版的《李时珍传》，共有50章，第1章的第一句就言：“明嘉靖二年（1523年）农历五月二十六日，这天正是李时珍的六岁生日。”从此段可推出，李时珍生于明武宗正德十三年五月二十六日，但书中并没有提供这个生日来源的原始文献依据。细读全书54万字，50章共记叙100个故事，除第48、49章的故事情节有一定的史实依据外，其他的47章共94个故事均为作者虚构，可以看出这是一本文学作品，不属于学术著作。笔者试图与该书作者黄浩明先生及北方文艺出版社联系，以弄清黄先生从何种文献资料中得来的李时珍出生时间，未获成功，笔者还将继续追踪这一文化信息。作为文学作品，该作者写作的目的非常明确，是弘扬李时珍精神，传承中医药文化，但是细说李时珍，又为历史留下了新的悬疑。

学者叶贤恩先生于2013年编著了《李时珍全传》，该书对有关李时珍史实做了概述，但叶氏提出了李时珍生于1516年和卒于1593年，李时珍寿长78岁。叶氏所提出的李时珍生于1516年这个年份，在学术界尚未有学者认同，其观点不知有何史实依据，在书中也未列示。

在百度“李时珍”词条下有“出生日期：1518年7月3日（正德十三年戊寅五月廿六日）”的记载。暨南大学药学院岭南传统中药研究中心主任曹晖教授认为：“在《明外史·本传》中有李时珍传，记录其生日为明武宗正德十三年五月二十六日（儒略历1518年7月3日，合新历7月13日）”，但我们查到的《明史》和《明外史》均未见此记载，为此，我们专门请教于中国著名的李时珍及《本草纲目》研究大家郑金生教授，他亦回复说没有查到有关李时珍的生日记载。

五、我们对李时珍生卒时间的认识

李时珍在我国历史上的贡献是无与伦比的，但是因历史条件的限制，其科学成就未被腐朽没落的明、清朝代所认识，仅在民间广为传播，影响深远。李时珍在科技文化界未能得到应有的关注，但是《本草纲目》的问世对日本、韩国及欧美许多国家的科技进步与发展发挥了巨大的促进作用，先后被翻译成日、韩、法、英、俄、德、拉丁等多国文字出版。而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在其逝世后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前的350多年里，几乎未见有深入研究的成果出现，也极少有对李时珍的生平进行记载的文献，仅在李时珍逝世70年之后，清代顾景星撰写的“李时珍传”在《蕲州志》（1664年）和其《白茅堂集》中有载，再其后近300年的历史文献多是节摘顾氏所撰，几乎没有新的史学价值，更别说有关李时珍的生卒年日的载录。凭仅存于历史文献中极为精少的文字记述，来研究李时珍这位伟大人物的生卒时间，甚或其不平凡的一生，是极其困难的。现综合以上四个方面所述，我们有如下认识。

（一）关于李时珍的生卒年份

生于明正德戊寅，卒于万历癸巳，即生于1518年，卒于1593年。虽然也有生卒年限为1515～1590年之说，但是在没有发现民国时期或者更早的权威史料记载，以及更为有力的文博物品等来否定李时珍的生卒年份这一时间，将李时珍的生卒年份定为“生于明正德戊寅，卒于万历癸巳”，应该是没有疑问的。现代医史学研究者大都公认李时珍的这一生卒年份。

（二）关于李时珍的出生日月

李时珍生于明正德十三年（1518年）、卒于明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仅仅是从有关文博物品和学者研究成果中推断出的。但是李时珍究竟是哪一个月份、日子出生的呢？哪一个日子逝世的呢？遍查有关史载和研究，几无可供探寻的依据。值得推敲的是，顾氏《白茅堂集》中有言：“时珍生，白鹿入室，紫芝产庭。”这句话提醒后学者：李时珍出生时出现的一动物（白鹿）、一植物（紫灵芝），预示此时的季节在当时的蕲州是春夏之交，即现在的5～6月。至于说李时珍逝世的季节如上所言当为秋季，这也被史学界所公认。李时珍出生、逝世具体是哪一天，尚无任何推算的历史依据，哪怕是一两句字词语气。

（三）关于李时珍出生时间新说

最近在网上流传李时珍的生日是1518年7月3日，在百度上搜索到李时珍条目下，也有这样的记载“出生日期：1518年7月3日（正德十三年戊寅五月廿六日）”，但目前尚未找到确切的依据。李时珍的这一生日新说不知是否与黄浩明先生所编的《李时珍传》有关。另据曹晖教授发现《明外史·本传》有载李时珍生于明“武宗正德戊寅十三年农历五月二十六日”，即儒略历1518年7月3日，合新历7月13日。曹教授的这一发现有待进一步考证。如果《明外史·本传》有李时珍出生时间的准确记载的话，这可是我国历史文献中首载李时珍出生时间的史料，极为珍贵难得，无疑随之可以揭开李时珍出生时间500年之谜。

（四）关于有重大纪念意义之日

鉴于李时珍所作出的巨大历史贡献，对李时珍《本草纲目》具有纪念意义的日子有以下时间：王世贞为《本草纲目》题序的时间“万历岁庚寅春上元日”，即1590年农历正月十五日；李建元“进《本草纲目》疏”的时间“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十一月十一日进呈。十八日奉圣旨：书留览礼部知道，钦此”；郭沫若先生两次为李时珍《本草纲目》题词时间分别为1956年2月、1963年12月14日；邓小平同志为李时珍纪念馆、李时珍药物馆题写馆名的时间是1987年7月8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于2011年5月26日将李时珍《本草纲目》入选为“世界记忆名录”；湖北省蕲春县委、县政府自1991年至今已召开了26届中国湖北李时珍医药节药交会，时间多在10月26日左右；等等。

李时珍生于明正德十三年（1518年），卒于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几乎得到学界公认，生于1518年春夏之交，卒于1593年之秋，学界也能接受，但是具体是什么日子，由于年代久远，资料缺失已无从考证。虽然近期有“1518年7月3日”之说，但是此说尚未查证到有价值的史料，况且“明正德十三年农历五月二十六”，我们建议只能把“农历五月二十六”作为李时珍诞辰的一个可能的选择。对于李时珍《本草纲目》有重要纪念意义的日子较多，多不宜或不便作李时珍诞辰纪念之日，值得学术界关注的是《本草纲目》入选世界记忆名录的日子，准确说《本草纲目》被选定的时间是2011年5月26日。5月26日与顾景星所载的“时珍生，白鹿入室，紫芝产庭”相吻合，与网上盛传的“农历五月二十六”与新历的5月26日，一阴历一阳历，阴阳相合。《本草纲目》入选的这个日子本身就具有纪念意义，离清明时节最近，刚祭家祖、再祭医祖，很有传统文化意义。而且这个日子是湖北省蕲春县委、县政府每年召开“李时珍蕲艾文化节”的时期。

因此，我们认为如果李时珍出生时间有确凿的历史文献记载，那是当然的李时珍诞辰纪念日，绝无争议；但是在没有发现重大史实凭据前，建议可将每年的“新历5月26日”或“农历五月二十六日”定为李时珍诞辰纪念日，同时建议将每年的“10月26日”定为李时珍的逝世纪念日，相信能够得到学界认同。

后记：由王剑、梅全喜、赵中振和张月生四位专家联名撰写的《李时珍生卒时间存疑再考——写在纪念李时珍诞辰500周年之前》一文（发表在《时珍国医国药》杂志2017年第1期上）提出以上观点后，很快得到了社会的响应，蕲春县人民政府据此向蕲春县人大常委会提请确定李时珍诞辰纪念日议案，2017年4月17日蕲春县第十七届人大常委会第二次会议以法定形式批准县人民政府提请的议案：根据有关专家的考证结果，将每年的5月26日确定为李时珍诞辰纪念日。4月19日世界中医药联合会和蕲春县人民政府联合在北京国家会议中心举行新闻发布会，会上蕲春县人民政府县长詹才红宣布：在有关专家论证的基础上，经过蕲春县人大常委会讨论确定，将每年公历5月26日作为李时珍诞辰纪念日。2018年2月1日，《中国药房》杂志社、广东省药学会、中华医学会临床药学分会、中国药学会医院药学分会等20多个学术团体联合发起“为药师发声，为自己代言——关于设立中国药师节的倡议”，建议将我国明代伟大的医药学家李时珍的诞辰纪念日5月26日设立为中国药师节，得到了广大药师的积极支持。2018年5月26日，由多个部门联合举办的“纪念李时珍诞辰500周年拜祭典礼”在湖北省蕲春县李时珍陵园隆重举行，同日，由中华中医药学会主办的“李时珍中医药与大健康国际高峰论坛”，以及由中华中医药学会李时珍研究分会、中国药学会药学史分会、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李时珍研究与应用分会和香港本草读书会等联合举办的“纪念李时珍诞辰500周年国际学术交流会”在蕲春县隆重举行。从此，正式确定了李时珍诞辰纪念日为我们共同提出的5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