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得到赵景年的吩咐,瞧着福伯已然占据上风,压着对方打得毫无招架之力,青瓷也就没有多管。
她快步来到船边梯台处,略扫了眼。
“嗖嗖嗖!”
一连几箭精准射出,加上有众军士的乱箭射扫,不过片刻间功夫,所有前来的江湖客全数阵亡。
功夫再高,也怕箭招!
至于那名武艺稍强的江湖客,与福伯过了十余招后,便被轻松制服拿下,此刻正如死猪般,被绑丢在甲板。
此刻的码头海岸,除了赵景年等人以外,再无其他江湖客人迹。
就连空气,也变得十分压抑。
四处躲藏起来的人,见一群江湖客不要命的“冲”死在了箭雨下,个个缩着脑袋躲着不敢冒头,生怕下一刻,他们也会波及无妄之灾。
片刻后,见再无江湖客跑来送死,赵景年知道,今日对他的刺杀,差不多也就这样了。
就算还有想要刺杀他的江湖客,此时也只会龟缩起来,不敢贸然冒头。
“可惜,连突火枪都还没来得及掏出试试准头,就已经结束了。”
赵景年颇为惋惜地转身,盯着被福伯生擒的江湖客。
然后负手走近对方。
正待他打算审问一下这名江湖客是谁派来的,看看能否从他身上找到些关于蛊毒的线索,赵景年却突然感到一股刺骨寒意从身后袭来,而后直蹿天灵盖!
“大郎,小心!”
几乎就在这瞬间,福伯的提醒声才蓦地暴起,他整个人便如同飞剑般冲来,企图抵挡住赵景年身后的袭击。
然而,赵景年的反应,比他更快!
在福伯还没有出声提醒之前,出于本能反应,他就已经察觉了身后的危险。
飒——
只听一道破风声响起,赵景年已经先一步提前闪身避开。
下一刻。
一道浑身湿透的男子身影,紧接着从赵景年方才所在一闪而过。
那人握着的匕首,还泛着阵阵幽寒。
如果不是赵景年反应迅速,只怕刚刚这一剑,已经狠狠扎进了赵景年的后背心窝!
可谓是险之又险!
“尔乃何人!”
已经冲到赵景年身边的福伯,发现赵景年并没受伤,只是有惊无险,当即就冲之怒喝,拳头爆起。
船边的青瓷也反应过来。
她立马提高警惕,挥手示意几名军士快去搜寻,看船上是否还有其余同党,但她人却已经站在了赵景年身边。
手中弓箭也已拉满,随时都会一箭射出!
其余军士见状,已经纷纷回神来,不由他人多加吩咐,便已经立马摆出围攻阵型,将来人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
“呵呵…时也,命也!”
张顺没料到,自己精心谋划得如此完美的刺杀,居然以失败而告终。
而且,赵景年这个杀神居然还活着。
他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江湖人称,赵大官人武艺高强,实乃当世人中吕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就算是已经身中剧毒,某也没能得手。某家哥哥死在赵大官人手上,并不冤枉!”
此时此刻,张顺才终于知道,原来自己兄长打家劫道,到底是得罪了一个什么样的猛人。
然而赵景年闻言,却是顿时就愣了一下。
他又一次听到了“吕布”这俩字。
他妈的,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这个破诨号?
是哪个挨千刀的江湖逼仔子取的?
人中吕布?
这不妥妥的骂他吗!
赵景年对这个垃圾诨号,很不感冒。
同时,他也隐隐猜测到了些许。
只怕面前这些江湖客,并非是幕后下毒黑手派来的刺客,多半是他前几日剿灭了无名水鬼,为他们报仇来的。
赵景年顿时大失所望。
蹙眉盯着对方,赵景年淡淡道:“你又是何处冒出来的山贼杂鱼?”
张顺闻言,不禁微愣。
不过,一想到赵景年的武艺和辉煌战绩,他心底也就释然了。
他的确入不了赵景年的眼。
最多也只能算一条杂鱼。
毕竟当初的清河码头,可是被一群山贼所建立起的漕帮裹持,就连当地李知县知道后,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敢派兵去管。
因为实在是打不过,也不敢打。
李知县也担心惹恼了对方,会被对方一怒之下冲进县衙里宰了他,反倒让自己丢了小命。
但是,当赵景年得知后,他竟单枪匹马杀进码头,将所有的山贼杀得一个不留。
再加上有赵氏保荐,所以很快,他就顺理成章地成了清河转运司的主事。
这等狠人,别说是他张顺了。
就算是宋江这等占据了梁山水泊的好汉来了,也只能退避三舍,不敢贸然与之交锋。
“某乃张顺。”
眼见腹背受敌,赵景年也还活着,浑然不像有中毒的迹象,明知此刻已经逃不掉了,张顺索性也就坦白:
“某家兄长张横,前几日,在江河上打家劫道,不想被赵大官人杀了,某今日便是为兄长报仇来的。”
扫了眼船上被捆的江湖客,张顺冷笑道,“这些不讲道义的江湖客,也都是老子花钱找来杀你的。既然我已经被赵大官人围住,现在想逃命是逃不了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既然赵景年还活着,那他想要为兄长报仇,是报不了了。
张顺只得认栽。
然而,赵景年闻言,却并没有立马下令将张顺杀之了事。
因为他抓住了张顺话中的重点。
“你从何处得知,我中了毒?”赵景年耐心问道。
张顺一愣:“这不是整个江湖上,都已经传遍了的事情吗?”
“……”
赵景年扫了眼张顺,见他不像是在撒谎,不禁揉了揉鼻梁。
这事儿传得这么快?看来是有人故意为之!
不过,对方到底图啥呢?
赵景年还是搞不明白。
至于“张顺”这号人物,赵景年自然知晓。
他水性极好,武功也还过得去,不然也不会有“浪里白跳”这个诨号。
就这么把他杀了,倒是有些可惜,还不如为我所用实在。
思索片刻,赵景年便挥挥手,示意麾下军士退开。
众军士见状,迟疑片刻也只得照做。
不过这一幕,却把张顺搞得一愣一愣的。
他有些看不懂赵景年这是什么操作。
莫非…赵大官人不杀我?
就在张顺心中如此想着之际,却听赵景年已经开口了。
“张顺,我给你个活命的机会。”
只听赵景年说道,“你近日便去江宁府,帮我暗中调查一事,最好是查清楚是谁给我下的毒,我便先饶了你今日一命。等事成后,你我两不相欠,你自然还有机会寻我报仇,如何?”
让自己家族的人去调查,不一定能够查到线索。
反倒是像张顺这等江湖客,向来喜爱结交江湖人士,或许他们的门道,要比自己的更好。
这也是赵景年为何没杀张顺的主要原因。
毕竟他身边,现在也没有什么神通广大的江湖客。
张顺闻言,却是不由皱眉。
“你这是与我交易?”
沉思半晌,张顺诧异说道,“赵大官人,你难道就不怕放虎归山?不怕我今日为求保命,暂时先假意答应下来,而后却暗中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