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赵景年闻言,当场就一阵忍俊不禁。
你丫也实在太小看我了吧?
我还能不知道你秉性?
况且,你想逃就能逃得掉?
等收敛起笑容,赵景年这才正色道:“张顺,你若是那等无情无义之辈,我早就下令将你乱枪捅死了。搞快决定吧,你现在…还有十息考虑时间。”
“九…”
“七…”
“五…”
张顺:“……”
这他妈是给我机会吗?明显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好吧!
计数居然还带跳着数的?
老子若不答应,指不定浑身上下,马上就是一堆数不清的窟窿眼!
张顺脸上的皮肉,极不自然地狠抽了好几下。
刚等到赵景年口中“三”字刚冒,张顺便连忙应下:“不用再继续数了,赵大官人,我答应你便是。”
赵景年见状,这才微笑停下,不再继续数息。
“既如此,那你便去吧,尽快给我消息。”
赵景年微微示意,原本还堵在船边的军士立马让开,眼睁睁地看着张顺下船离去。
此时,赵景年的目光,这才重新落向甲板上被捆绑的江湖客。
那名江湖客见状,却是目光灼灼地盯着赵景年,眼神里好似带着哀求:“赵大官人,我也可以去帮您查线索的,要不…您将我也放了吧?”
然而,赵景年可没有什么圣母心。
放张顺,完全是因为他还有用。
你一个从旮旯角里冒出来、浑不知名的江湖客,既然敢凭赏钱就来取我性命,现在还想让我放你全身而退?
门都没有!
“既来之,则安之!杀了丢进海里喂鱼。”
赵景年淡道了声,随后吩咐道,“走了,青瓷,咱们下船回家!”
“诺。”青瓷轻声应下。
然后,赵景年就负手下船,身上浑然没有了方才那股狠厉气势。
此时此刻的他,纯粹就好似一纨绔公子哥那般,一路上左看看、右看看,满脸的新奇。
但是,躲着的百姓见状,个个却是目光闪躲不断,完全不敢与他直视。
赵景年也没在意这些。
小丫头青瓷,早已连忙收好了弓箭,将之背在身后,手上提着一把突火枪,默默无言地跟着赵景年。
至于福伯,他则是先亲自处理完了抓来的江湖客,便盯着众军士,命人去码头的客家找来马车,然后才拉着船上货物回府。
主仆二人过了青石小路,前方不远处就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官道。
官道就没有码头修建的路好走了。
毕竟,清河码头的青石路,是赵氏出资修建的。
至于官道……
不提也罢。
好在此时天气尚好,并没有大太阳冒出来,只有微光洒下,官道两旁的柳树迎风招展,吹拂的凉风反倒让人觉得惬意。
大约半刻钟后。
一座石制的门牌上,刻着“清河县”三个大字,约莫有三丈高的大门,出现在赵景年眼帘。
“大郎,这就是咱们清河县地界。”
见赵景年驻足抬头打量,青瓷连忙介绍道,“过了石门,前面就是集镇。不过今日不赶集,所以街上的行人不多,并没有赶集的时候热闹。”
赵景年收回目光,顺着青瓷说的方向望去。
只见前方集镇,全是一片古香古色的木质建筑,虽然不是赶集日,但各路商贩还是在出摊,行人还是不算少数。
吆喝声、叫卖声等,各行各类的生计声,依旧层出不穷。
铁匠铺、布坊、药坊、胭脂坊、茶坊酒肆等等,各类商铺琳琅满目,看得让人有些眼花缭乱。
“回府吧。”
扫视了一番后,赵景年收回目光,让青瓷行在前方给他带路,免得因为不识路而尴尬。
穿过繁华街市,走过紫石街,主仆二人最终在一处富人街的府邸大门前停了下来。
因为这家府邸的门扁上,镌刻着“赵府”二字!
“是大郎回来啦…”
“快,快去通禀阿郎…”
“拜见大郎…”
瞧见赵景年出现,府门口的家仆满脸喜庆相迎。
赵景年点点头,迈步进府。
在青瓷的指引下,俩人迈进大门,经过曲折蜿蜒的长廊来到前院,然后再经过垂花门,这才堪堪抵达空旷的内院。
内院正前方,便是正房!
赵景年俩人刚行至内院后半央,便瞧见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恰好站在正房门口。
只见他双手拢在袖中,笑容和煦的盯着赵景年。
乍一看,这就是一张标准的世事圆滑的富贵员外相。
“景年,随我进屋来。”中年男子笑道。
旁边的青瓷丫头,生怕赵景年不认识对方,连忙在侧小声提醒:“大郎,那就是阿郎,您的父亲,咱们赵氏家主。”
赵景年闻言,先朝男子行了一礼,而后微微点头,这才迈步进屋。
据青瓷所说,他以前行事比较毛躁冲动,按理绝不会这般懂礼。但既然记忆已经‘丢失’了,现在他也无需再按以往的样子过活。
就做真实的自己好了。
至于便宜父亲会不会怀疑,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找到解药解毒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青瓷见状,没有跟着进去。
她老老实实的守在门外,谨防他人打扰父子二人谈话。
此时的正房内。
赵父早就从福伯和青瓷那里,事先得知了赵景年中毒失忆一事,所以此时的赵景年变得沉稳许多,不再像以往那般毛躁行事,反倒让他内心欣慰,自家儿子终于是长大了。
赵父很开心。
“景年。”
看着落座的儿子,自进屋后就一直保持沉默不语,良久过后,赵父才长叹了口粗气道,“都怪为父粗心大意,让你此行遭歹人下毒。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寻解药去了。”
赵景年闻言心中一暖:“爹,我想知道,咱们有得罪过谁吗?”
赵父微愣片刻,然后摇头:“咱们赵氏向来处事谨小慎微,或许得罪过一些江湖上的小人物,但是朝廷里的大人物,咱可是一个都没得罪过。”
赵景年凝眉望向赵父,颇为不解:“那就奇怪了,究竟是谁想要害我性命?难不成…还真是有江湖客害我?”
如果有别人在,赵景年还不会这么直接,但此处也就他们父子二人,赵景年不用提防。
虎毒还不食子呢,自家父亲总不可能会害他吧?
赵父闻言,沉思了大半晌,但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头绪。
“或许…也只有那可能,是有江湖客想要害你。毕竟,你小子以前得罪的江湖客,并不在少数。”
“不过景年,你也不必担忧。”
赵父继续说道,“三日前,我已经派人送信,邀你许世伯来府,想你许世伯医术精湛,见多识广,又与江湖上的人接触来往密集,想来他应该有办法。”
赵景年看向赵父,疑惑道:“哪个许世伯?”
赵父笑道:“你许叔微世伯。”
许叔微?
赵景年听着听着,怎么感觉这名字…好像有些耳熟呢?
似乎以前在哪里听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