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王庸大叫一声醒了。
“头人!安叔!王二痴这混小子醒了!”
一个乡民赶紧喊起了不远处的头人康太清和安叔。
王庸此时发现自己似乎被捆着,躺在板车上一动不能动,头疼欲裂。
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内,来自另一个人的记忆与他的记忆开始疯狂融合。
自己仿佛拥有了另一个十六岁少年的记忆。
而这个人,似乎来自古代,应该是唐朝,但是具体是唐朝的哪个时间段,这个身体以前的主人,似乎也不知道。
只是部落里的人习惯用“大唐建中”这个年号。
话说年号这种东西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大唐建中六十八年”这个年号,着实让王庸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自己或许确实不知道“大唐建中”这个年号是哪个唐朝皇帝,但是自己却清楚的知道,中国历史上年号时间最长皇帝,应该是乾隆。
而乾隆年号也只是到了乾隆六十年,还没有哪个年号使用超过乾隆这个盖章皇帝,十全老人的。
难道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异世界的大唐?
正当王庸整理思绪之际,那个苍老但却富有磁性的声音从王庸耳旁传来:
“王庸,你醒了?你个王二痴,你想起我们是谁了吗?”
王庸想翻身看是谁在说话,但是却发现动不了。
由于之前王庸一挑五,威吓众人的战绩过于耀眼。于是乡民们在绑王庸时,是很舍得用料。
四条粗麻绳,把王庸捆的跟木乃伊似的。
王庸尝试了一下移动身体,那捆的严丝合缝,主打一个不给王庸一点喘息之机。只怕村里的老母猪都没这待遇。
王庸被捆的严严实实,只能努力的转头,往旁边看了一眼。
看到身旁站着一位拄着拐杖的白髯老者,旁边还站着一个捂着老腰的中年壮汉。
王庸想起了一些这一世的记忆,但是不多。由于混杂的记忆太多,自己现在依旧理不清脑中混乱的思绪。
但是王庸觉得,至少自己现在先脱身,别被捆的跟个木乃伊似的吧。
王庸根据这具身体的记忆,想起了这个白髯老者的名字
“康太公……我想起来了。”
听到此处,康太清脸上露出了笑容:
“太好了,吓死老朽了,要是你再出事,老朽都不知道怎么给你家里的老娘交代。”
此时围拢过来的很多乡民,看到王庸醒了,也都很开心。甚至包括被王庸第一个打翻在地的秋丰。
之前被王庸打的时候,还说要给王庸颜色看看的秋丰,现在面对醒了的王庸,上来抱着被捆的跟木乃伊似的王庸就哭着安慰道:
“王庸!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我还以为你癔症治不好了,吓死我了。你要是出事了,我们怎么给你阿娘交代。”
王庸也是尴尬的笑着,努力扭着自己的脖子,避免秋丰的大鼻涕抹到自己脖子上:“啊……我没事了,秋丰,别哭了。没必要这么亲热,你先起来。”
似乎安静下来的王庸,没有那么暴躁了。
看着王庸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在场的所有乡民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太好了,终于从癔症中出来了。”
“就是就是,王家就剩他一个男的了,要是死球了,他老娘和妹子可咋活。”
看着前面还被自己揍的乡民,如今如此关心自己。王庸也是心中一暖。
王庸随后说道:“那个,我已经没事了,能不能先帮我松绑?”
当听到这话,乡民们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那可不行,万一你又犯了癔症咋办!”
“就是,你刚才打的俺的头,现在还在疼呢。”
“不行,等把你送回你家了,再松绑!”
此时乡民各个义愤填膺,开始痛斥王庸之前的暴行。
王庸真的是欲哭无泪。自己也真的是第一次穿越,经验不足,下次穿越,一定注意。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对王庸都是义愤填膺,还是有一个人,对王庸投过来的目光与众不同。
那人的目光,只不过是想痛揍王庸一顿的表情而已。
此人正是被王庸一脚飞踹下去的安叔。
一个乡民也是提到了安叔:“就是,坚决不能放!你看安叔的腰都被伤成什么样子了。”
一提到安叔,乡民们都是纷纷噤声,看向了安叔。就连头人康太清,也是轻咳一声,带着咨询的语气问道:“老安啊,你看王庸这……怎么处理?”
一旁边捂老腰的安叔现在脸色不能说是和蔼可亲吧,也只能说怒气冲天。
看着眯着眼睛,瞪着自己的安叔,王庸尴尬的笑着:“安叔……对不起,我当时什么都记不清了,应该是癔症了……”
王庸直接借着别人口中的癔症开始了发挥,自己现在只想赶紧从前面的事情中脱身。
安叔直接冷哼一声:“哼!没看出来啊,你小子挺能藏啊。既然这么能打,等回部落里了,俺俩每天都练练?”
王庸前世进入军校后,学会的第一个道理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手脚被捆着,遇强也强不起来。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
王庸直接连忙求饶:“不敢不敢,安叔,我错了。”
“哼!先别松绑,把这臭小子捆个几时辰再说!”
王庸顿时苦瓜脸:“安叔!我错了!我给你道歉!要不你松开?我给你鞠躬道歉?安叔?要不再商量一下?”
安叔没听王庸的话,在王庸的求饶声中,安叔扶着老腰,一瘸一拐的去一旁喂骆驼去了。
头人康太清看着王庸一脸苦涩,也是笑着说:“二庸子,安心,你安叔就是吓你的,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他比谁都急。他都没管自己老腰的疼痛,优先处理你头上的伤口。”
王庸确实感觉自己头上包了什么东西,应该是类似布条绷带的东西。
王庸看着一旁拿着芨芨草喂骆驼的安叔,时不时偷瞄着自己这边。王庸也向安叔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安叔看到王庸的眼神后,只是立马哼了一声,撇过头,继续喂那头瘦骨嶙峋的骆驼。
看着王庸没事,头人康太清也就长舒一口气。然后说到:
“王庸,你也理解一下我们,你从小就有癔症,我们也是担心你出事。等回到了部落里,把你安全交给你娘,我们就松绑。”
在大家的轮番关心之后,头人康太清也就驱赶着大家说:
“好了,大家都散了,赶紧先休息,待会还要赶着去沙州城给吐蕃人交夏粮,否则他们又要大开杀戒了。”
王庸也是无奈,只能先接受这个结果了。
都怪自己刚才太过雄姿英发,甩棍间,乡民鸡飞蛋打,乡民们这样,也能理解。
王庸这样安慰着自己。
就在王庸用着精神胜利法时,突然远方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大家顿时紧张了起来,纷纷握起了手里的短棍,农具。
“难道又是吐蕃马匪?他们怎么还来!有完没完?”
头人康太清皱起了眉头,向远处眺望:
“不对啊,老朽看,似乎就只来了一骑。”
此时远方只来了一骑。随着距离的接近,有人认出来了:“唉!这不是张副都督的贴身护卫张奎吗?”
“还真是张奎。”康太清摸着胡须,眉头不由皱了起来:“难道是沙州城发生了什么大事?”
正当乡民们张望的时候,此时那个叫张奎的骑兵也看到了王庸他们一行人,于是改变了方向,冲着他们过来了。
那一骑朝着头人康太清喊道:“我是张都督麾下骑兵队头张奎,前往慈惠乡宣布州令,你们是慈惠乡去交纳夏粮税的?”
此时康太清走了出来,行礼道:“慈惠乡?您说的是阿古萨部落吧?在下就是阿古萨部落在东边小部落里的一个头人,负责原大唐朝廷慈惠乡新丰里那片的乡民。”
只是当张奎听到阿古萨部落这几个字以后,却不屑的笑了一声:“老人家,从今以后都没有什么阿古萨部落了。”
此时在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康太清疑惑的问道:“张队头,您这是什么意思?”
只看见张奎干净利落的取下背上的木筒,从里面拿出一张布告展示给众人,然后自豪的大声道:
“老人家!就在昨晚,我们起兵赶走了吐蕃奴,沙州光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