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雪停了。
王腾身死的事情也被发现,正在村子里快速传播。
王家,厅堂。
王腾之父王根水一把年纪,老年丧子,气的差点吐血,
“赵家村,老夫与你们不共戴天!”
王根水有好几个女儿,可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儿子死了,他这一脉在这断了!
王家其余几脉,各怀心思,王根水没了继承的人,岁数又大了,也搞不出儿子,那这下一任村长的位子可就空了出来。
肥水还不流外人田,村长的位子只能传给他们王家自己人。
王家老三说道,“大哥,那赵家村也不是什么善茬,赵德信更是风剑武馆弟子。”
王根水一听大恼,“我儿也是影刀武馆的人,还怕了他们不成!”
“可藤儿已死,影刀武馆未必愿意出手帮咱。”
王根水看着下方几个兄弟,心中冷笑,眼神凌厉道:“万长老是我儿师傅,只要能请他出马,赵家村必完!”
“听说万长老此人贪财好色,只怕不好请。”老二试探道。
“哼!哪怕散尽家财,也要让赵德信为我儿陪葬!”
王家几个兄弟纷纷闭口不言,又不是自家儿子,他们可不会上杆子去送钱。
以前王腾是武馆弟子,众人也都客客气气,
现在?
呵
王根水刚经历丧子之痛,又见识到人情冷暖,大声道:“只要能帮我儿报仇,这村长的位子我立刻拱手让出去!”
这下子,王家另外几个兄弟纷纷摆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大哥,我们做为藤儿叔叔,又岂能坐视不管,藤儿这仇我们必须得报!”
“没错,必须让赵德信小儿偿命!”
几人表态,王根水眼中饱含杀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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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村,赵德信因为与王腾的事一直没回武馆。
不过他已经在家待了半月,再不回武馆就要受到处罚。
前些天就要走,奈何遇到大雪天,封了路。
好在今日天转晴,雪也停了,赵德信正准备赶回县城,至于与王腾的事。
他想起来就气,两人虽然有仇,可他也不至于跑老远去杀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喽喽。
可那王腾偏偏认为就是他杀的,这屎盆子他可不背。
两村因为这事,结下仇死了不少人,搞得村里人都对他有意见。
“狗娘养的王腾,等老子成为武者,第一个干你!”赵德信骂骂咧咧。
刚出家门,就瞧见乌泱泱的人群堵在他家门口。
都是村子里的人,口口声声说些感谢他的话。
赵德信平日里也没少欺负村里的老实人,口碑也就比王腾好那么一点,这等情形看得他心发慌。
“杀得好”,“为民除害”,“俺支持你当村长”
什么乱七八糟的...
赵德信一脸懵,喊过来人群中的跟班,问道:“这什么情况,都堵在我家门口干嘛?”
跟班高兴地说道,“大哥,村里人这是感谢你杀了那王庄村的王腾,替大家伙报了仇。”
等等
王腾死了?
他杀的?
赵德信生气道:“老子这些天都没出去过,上哪去杀王腾!”
“老大,你就承认吧,村里人都感谢你呐,你在王腾家门口留的字,真霸气!”
“字?留了什么字?”赵德信继续追问。
“王腾杀我赵家村猎户,今日我赵德信将其斩杀,留名于此呀。”跟班念了出来。
黑锅,又是黑锅!
有人在害他!
上次王岩的死,也是一样。
赵德信气的脸皮发颤,“别他娘的让老子查出来,否则定让你生不如死!”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都变得异常紧张。
影刀武馆馆主芦兴中上个月刚突破至八品巅峰,他一直想吃掉更多的地盘,而作为四方武馆中最弱的风剑武馆,首当其冲被当做目标。
但芦兴中没有发难的理由,因此风剑武馆严厉要求弟子,与影刀武馆弟子之间的矛盾斗争不能出人命。
一旦出了人命,便是把柄。
这就是把柄!
现在此事哪怕不是他做的,屎盆子也扣在了他的头上,一旦事发,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他都必死无疑!
“不行,必须去王家搞清楚,这锅我不能背!”
赵德信顾不上其它,骑上马就去了王庄村。
一路直奔王腾老家,房门紧锁,赵德信拽过来个人问道,“你们村长呢,去哪了!”
被拽着领口的村民,指着去往县城的路,“村长他们朝那边去了,气冲冲的样子。”
赵德信上马就追了出去。
村里死了儿子或是男人的妇女,看见愁人模样,分外眼红,
“你个天杀的赵家小儿,还我儿子命来。”
“还我男人的命。”
几声哀嚎,传遍村子。
方言和沈娘听到声音,醒了过来。
“又哭起来了,村子里难道又死了人?”沈娘手肘撑着床,探着身子想透过窗户了解情况。
苦了方言,雪白洗面。
那些死了哭丧的都是妇道人家,方言不好去打听,“沈娘,你去看看外间发生了什么。”
沈娘穿好衣服,走到院子里问道:“刘嫂子,这是怎么了,又哭了起来。”
“天杀的赵德信,害我家男人丢了命,现在又跑到村子里耀武扬威,还有没有王法!”
“他跑过来干嘛?”
“还能干嘛,王腾死了,他跑过来看笑话的呗。”
王腾死了?
沈娘接收到的信息有点大,安慰了两句刘嫂子,跑进屋子,惊讶的说道:“夫君,王腾死了?!”
终于发现了吗。
方言面无波澜,“知道了。”
沈娘见夫君如此淡定,问道:“那王腾不能是夫君...杀的吧?”
“嗯,不小心杀了。”
不小心...
沈娘已经知道自家夫君已是武者,并未很吃惊,反倒问道:“方才刘嫂子说,是赵家村的赵德信杀的。”
于是,方言便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番。
沈娘义愤填膺地说道:“哼!夫君杀的对,就当为村子里除害了。”
“沈娘说得对,就当做了件好事吧,让他们去狗咬狗,咱们看着就行。”
如果替他背黑锅的是个老实好人,他还真过意不去。
可那赵德信也不是啥好鸟,让他背锅方言毫无负罪感。
看了看天色,方言“啪啪啪”拍了几下,“饿了,去做饭。”
沈娘又从床上爬起来,撇着嘴道:“都拍红了,夫君也不知道轻点。”
方言在沈娘下床的时候,又补了一下,惹得丽人柳眉竖立,丹唇轻撇。
呼...沈娘越发有韵味,都是他的功劳啊。
“明天去城里挑处院子,顺便把那张虎皮卖了,应该能值不少银子。”
普通集市肯定不能去,只能去看看当铺收不收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