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方言将洗好的虎皮包起来，背在身上，准备出门。
床上，沈娘听到动静，竟然醒了过来，“嗯~夫君要走了吗？”
刚睡醒，声音满是慵懒之气，双眸透着一丝迷离的神色，雪白的指尖轻柔的在枕头上游移，发丝散乱。
方言回答道：“去县城走一趟，你先睡着。”
沈娘这会还有点虚，声音细微，“嗯，夫君路上小心。”
“吱咛”
出了家门。
.
.
大雪昨天方停，地上的积雪很深，尚未融化，虽说方言走在上面并不费劲，但踩一脚拔一脚属实费工夫。
这一路走的不容易。
“终于到了。”方言跺掉身上的雪，正要进城，远处走过来两人。
夜卫的人。
武者已经对真气有了非常敏锐的洞察之力，因此能够很轻松地辨别武者身份。
方言也能觉察出对方身体上散发的气息波动。
“夜卫白卫。”来人说着亮出令牌，严肃说道：“武者入城需禀明身份、势力，另外还需单独登记在册。”
方言并无遮掩，“方言，山中猎户，并无所属势力。”
“猎户？”盘查的两人皱了皱眉头，没有多问。
他们只负责盘查，其他一概不管，毕竟隐居深山的武者有很多，自己眼前这个大概就是。
说是猎户也算合理。
“这是你的武者令牌，出城的时候要收回来，如果留宿记得每过三日去夜卫报备一次，现在可以进城了。”
他倒是第一次听说武者还有这种规矩，也算是对武者的一种约束吧。
又或许更方便夜卫对武者的监视？
方言拿着令牌进了城，这次没朝着东城集市的方向去。
记得听人说过，城中的武馆除了招收弟子收取入馆费，还经营着许多生意。
酒楼、胭脂水粉、当铺、兵器...可以说城中大小生意都有武馆参与。
毕竟身后有靠山，生意才能做的大，没点关系早被同行干死了。
方言优先选择去当铺看看，武馆开的当铺与一般的终归有些区别。
东城区很大，不过与武馆有关系的当铺，都有很大名气，并不难找。
“云天当铺”
牌匾上四个大字，老远都能看得清，方言跨过门槛，走进里面。
房间里噼里啪啦的算盘声。
“客观当些什么。”
是个老先生，声音低沉。
方言道：“妖兽的皮收不收。”
老先生手指离开算盘，说道：“自然收，拿过来先验验货。”
方言从包袱中将虎皮拿出来，递了进去。
“虎皮，没有真气残留，应是刚开了智尚未入品的虎妖，十五两银子。”
“只值十五两银子？”这个价格不在方言预料之内，普通的虎皮能都卖十两银子，开了智的妖兽怎么不得提个三四倍的价钱。
老先生看出方言所惑，解释道：“相比于这张皮，妖兽最重要的在于它的血肉，妖兽血肉可助人大幅增强肉身，对于武者帮助极大。
若是一具虎妖尸体，百两银子不在话下，不过这张虎皮也就当个摆设罢了。”
当时看那虎妖半人模样，实在下不了嘴，加上带回村子太引人注目，便没有带上。
没成想亏大发了。
好在冬天寒冷，这才三天尸体肯定尚未腐坏，就是不知有没有被其它猛兽叼走。
明日进山去找找吧。
“那便十五两。”
能赚一点是一点。
“客官拿好，下次再来。”老先生将银子放在洞口前面，续上算盘。
把银子收进袖中，正欲离开，却见熟人。
“林管事，给本少爷拿五百两银子，我找你拿钱去青楼的事别告诉我...”
崔文生张着嘴巴，眼珠子瞬间瞪大，好似铜铃。
惊讶中带着气愤。
“爹”
卡了半天的字终于吐了出来。
“诶”
方言张嘴就来。
嗯？！
崔文生指着方言大声道：“上次打本少爷还没找你算账，这次你还占本少爷便宜！
林管事，给本少爷把他拿下！”
真不是故意的，下意识动作。
估计说出来对方也不会信，看架势又免不了一番拳脚。
被称作林管事的老先生赶紧出来，尚未搞清楚状况，问了一嘴，“少爷，此人和您有仇？”
崔文生愤愤不平说道：“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搞得方言在一旁很无奈。
不就当了你一秒钟的爹，至于吗。
林管事一听如此严重，霎时眼神突变，“小子，你若现在主动就擒，兴许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方言轻淡地说道：“确定要动手？拳脚无情，老先生别伤了自己。”
林管事练武近四十年，虽然一辈子都在九品待着，那也是沉淀了几十年，早已是九品巅峰，眼前的小子也就九品后期，他只当对方在说大话。
“年轻人就是狂妄，先试试老夫四十年的功力！”
林管事猛地脚踏地板，留下崩裂的痕迹，身形忽然一转，双拳犹如铁锤，直取要害。
拳风带着气流涌动，化作无形屏障。
“砰！”
拳掌相碰，擦出风鸣。
方言自始至终身形未动，面无表情便将对方攻势化解。
林管事惊愕地睁大眼睛，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凝固，想过对方能跟自己过两招，可没想过自己近乎全力的一击能被对方轻松化解。
而且，力气好大，抽不出来！
难以置信，充满震惊。
不过毕竟练了一辈子武，遇到过不少强劲对手，反应能力很快。
本能地提膝撞击敌人要害。
方言反应比他更快，双手猛地往外一掰。
“咔啪”
清脆如铃。
林管事刚抬起来的腿悬停半空，动弹不得，双臂骨裂般的疼痛难以忍受。
方言顺势一百八十度过头摔，林管事被重重砸在石板上，一副老骨头差点散架。
留了半条命。
“这下老实了。”方言无奈叹气，不听老人言呐。
崔文生本以为凭借林管事武者的实力能很快降服对方，好让他大大地出口恶气。
哪成想会是这幅画面，方才还怒气冲冲，现在又换成可怜楚楚的模样。
“大哥，你听我说，这是个误会，一定是个误会，
本少...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
还真...有底线呐。
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聪明。
虽说没给他造成什么损失，起码也要给点教训，不然真以为他没脾气。
“崔文生，滚过来。”
声音耳熟，方言抬起头，一抹红色映入眼帘。
崔红妆，很难没有印象。
洁白如雪的肌肤细腻光滑，玉容晶莹剔透，红唇娇艳，一双明眸清澈如湖水，衣摆随风轻轻摇曳。
她的身上似是带着某种香气，步履之间，随着轻风迎面袭来。
而崔文生像看到了救命稻草，打了两个滚到跟前，哭着喊冤，
“姐，这次可是他先骂的我，我才让林管事动的手，谁知道他竟然把林管事打个半死，还要要了你最亲爱的弟弟啊！”
崔红妆俏脸紧绷，蹙眉呵斥道：“闭嘴。”
“啊？
哦。”
崔文生抹着干巴巴的眼角，乖乖闭嘴。
真是个人才。
方言在一旁看得乐呵，倒也未笑出来，先说道：“此人先动的手，出于自保，我才出手回击，不小心打伤了他。”
这时，崔文生跳了出来，
“明明是你先骂的本少爷，
姐，他要当你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