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往事，和水下的巨物们

“哈德莱德家世代都是当地的巫师，积攒了许多歪门邪道的法门。

但这个家族的厉害之处不仅仅在于巫术，而更多在于一门在当地被称之为《巫医人体学》的学科，对人体有很厉害的研究。

《巫医人体学》在当地被视为禁忌的学科，很遭人忌讳，如果哈德莱德家不是贵族，恐怕早被人屠屠干净了。

听说他们能凭借对《巫医人体学》的理解，凭空拼凑出一个活人出来！”

什么东西？弗兰肯斯坦？

陈厌胜骤然间遇到了很科幻的玩意儿，一下子有些不太适应。

他皱着眉头：

“原来是家传。”

黄仁谦点头道：

“怎么说呢，虽然是歪门邪道，但是他们也很厉害。

咱家当年那个体量，都想和他们联姻，可不就是因为想见识见识他们家那些歪门邪道的术法嘛！

咱家当年产生了想法，本身就是一定程度上对哈德莱德家的肯定。”

陈厌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现在他已经得到了詹姆斯·莱茵斯特的笔记和大量实验记录——盛京陈氏家里老人当年没有做到的事情，他现在已然做到了。

陈厌胜告诉黄仁谦：

“詹姆斯·莱茵斯特的那批书，和一些实验品，会在明天早上回来，我想邀请你一起研读其中的内容。”

黄仁谦先是一喜，而后泛起难来，急的快要把头皮给挠破了：

“当然好！当然好呀！可是我接下来半个月时间每天都已经排满了应酬，根本没时间看书啊！”

黄仁谦急的一个鲤鱼打挺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在大堂里来回踱步，几个呼吸时间过去，毅然决然的对陈厌胜说道：

“这样，以后我每天应酬完了，晚上亥时左右去你那里，在你那待最多一个时辰，用来研读那些典籍，你看行不行？”

陈厌胜慨然回道：

“当然可以，只要你想去，我随时欢迎！”

黄仁谦点了点头，激动的来回踱步了半晌，才再次没了力气，摊在太师椅上。

一提到生意，黄仁谦就像是泄了气的布袋，提不起半点劲来。

可生意关乎生存，他又不得不把生意的事情给说明白了：

“医馆的事情，咱们暂时不用担心，我托六公主手底下的一位大掌柜——大概和我同级——跟天街附近的几个大医馆打了招呼。

即便咱们日后威胁到了他们的生意，看在六公主的面子上，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

黄仁谦将一些行业内幕告诉了陈厌胜：

“能在盛京城立足，长期经营下去的产业，各个都不简单。

距离你医馆最近的几家大医馆，背后各有来历。”

黄仁谦清点天街附近的几个大医馆，似乎是出于某种敬畏，虽然他和陈厌胜身旁没有什么行人，但声音也压的低了些：

“比如说，其中一家名叫【念春堂】，背后是医家门道的【回春流】序列门徒在坐镇。

他们拥有一些所谓“妙手回春”的药方，治病范围很广泛，号称什么病都能治。

我就去他家吃过药，明明药材都是普通药材，但效果就是比别家好，我估计是药里掺了什么术法进去了。”

“另一家名叫【丹阳林】的医馆，其背后势力是皇室的一支分支，是外戚，但师承太医院，所以实力强劲。

【丹阳林】最擅长医治一些男科女科的疑难杂症，药效甚好，我亲身验证过，那补药真是神了！”

“还有一家名叫【紫杏坊】，是北方国度的异族色目人开设的。

这群色目人的路子野得很，走的是推拿按摩和针灸刮痧的路子，擅长医治一些跌打损伤，以及陈年老伤，效果相当好。

这【紫杏坊】的另一种厉害手段，就是北方国度土生土长的稀奇药材，那些药材生长环境优越，生长在几乎无人踏足的“长夜林”中。

“长夜林”终年阴森，如长夜漫漫不断绝，虽然没有阳光照耀，但有妖光滋养，因此那些稀奇的药材有些药效极好，对一些顽疾有着超乎想象的好疗效。

就靠这个，【紫杏坊】有着一批忠诚的病号——大都是些武行，比如镖局和漕帮之类。

【紫杏坊】的色目人没有什么大的靠山，但和盛京城里的帮派走得很近，帮派背后几乎全都有朝中大佬扶持。

具体哪个帮派背后是哪位神仙，就不知道了。”

黄仁谦闷了口茶，继续说道：

“反正各个都不是善茬。”

“但在外做生意，都是和气生财，再加上六公主的面子，只要不严重威胁到他们的生意，他们倒也不会贸然搞事情。

说实在的，咱们医馆那个体量，只要不扩张，实际上真抢不了他们一瓜两子儿，我认为现阶段完全不需要担心的。”

陈厌胜早就对这个结果做好了心理准备，跟黄仁谦也不说二话，明说道：

“如果未来有需要，我一定会扩张的。”

黄仁谦点了点头，对陈厌胜的想法表示赞同。

对黄仁谦的商人思维而言，有钱不挣是傻X。

如果医馆能经营的好，那是肯定要扩张的。

陈厌胜直接给黄仁谦透了底：

“我看过那几家医馆，明明是给人看病的地方，房子建的比富豪大宅还要豪华，不知道从病人身上榨出了多少油水。

他们如果想跟咱们争个高下，除了医术之外，唯一算得上正当的竞争手段，就是降低他们的药价，跟我们公平竞争。”

黄仁谦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又转而问道：

“如果他们不要体面，不想公平竞争呢？”

陈厌胜语气平静：

“那我就帮他们体面。”

黄仁谦沉默起来。

凭什么呢？

你一个初出茅庐，连靠山都没有的稚子，凭什么跟那些庞然大物对抗？

黄仁谦心里有些为陈厌胜着急，因为他见多了各种各样的青年才俊，知道锋芒太过不是好事。

但他作为兄弟，又不能随意否认陈厌胜的想法，那样会折了陈厌胜的锐气。

连锐气都没了，凭什么在这人吃人的江湖里厮混？

黄仁谦就只能在心里打定主意：

要尽量帮助陈厌胜尽快成长起来，发展出了自己的人脉和暴力武装，至少不用担心有人上门找茬。

同时，黄仁谦虽然不肯定兄弟的想法，但也完全不否认兄弟的想法。

兄弟的想法是狂，可年轻人哪有不狂的？

年轻人不狂，那还叫年轻人？

更何况是盛京陈氏的世子！

黄仁谦遥想自己当年初入门道时，也曾终日不忘成为阴阳家序列门徒第一人的雄心壮志！

因此，黄仁谦完全理解，并完全支持陈厌胜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