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故事会

龚莹得意洋洋,抓住了姜朝阳的小辫子:“真巧呀,刚好你和姐单独在屋里,刚好姐抽筋,你又刚好帮姐揉又刚好被桐桐看见,骗子,大尾巴狼藏不住尾巴了吧!”

“姜朝阳!”邓丽娟狠狠瞪眼儿子,臭小子真有出息。

她眼睛精着呢,姜朝阳和龚雪的猫腻她一眼就看出来了,当然,邓丽娟原则上还是要批判姜朝阳:“苑东哥,彻姐,都怪我们平时太惯着他,臭小子无法无天……”

龚苑东摆摆手,笑呵呵道:“言重了丽娟,咱们都是过来人,都懂都懂,小年轻谈对象有秘密能理解,那个朝阳,你们继续啊,等会儿饭做好了,干爹、干妈再来叫你俩。”

???

邓丽娟和姜鸣惊掉了下巴,臭小子谎报军情,亲妈都坑!

邓丽娟和姜鸣心有灵犀的眼神交流,姜鸣微微摇头,这地方不宜动家法。

邓丽娟轻哼,听从姜鸣秋后算账的提议:“啊对对对,苑东哥说的有道理,彻姐,苑东哥,咱们坐下说吧,其实这次来拜年,我和姜鸣也有件事想和哥哥、嫂子商量一下。”

龚爸爸、龚妈妈秒懂,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终于稳下了,龚爸爸喜笑颜开道:“丽娟、老姜,咱们坐下说,坐下说。”

姜朝阳和龚雪处对象,龚家、姜家都很乐见其成。

邓丽娟把姜朝阳八字拿出来,龚爸爸和龚妈妈对视一眼,龚妈妈也笑着把龚雪八字拿出来:“丽娟,三丫头是你们看着长大的,朝阳是我们看着长大了,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生下来时咱们就合过,八字不犯冲的。”

邓丽娟笑道:“彻姐,咱们爹爹是结拜兄弟,咱俩是从小长大的姐妹,我不瞒你说,雪丫头生下来我抱着她时,就打定主意要她做我儿媳妇呢。”

呸。

姐出生的时候,姜朝阳都没影儿呢~

龚莹悄悄哼一下鼻子。

屋子里其乐融融,龚莹听着觉得一点劲都没有,偷偷溜到卧室门口,姜朝阳和龚雪在卧室里没有动静,龚莹悄悄溜进去。

屋子里。

龚雪躲在被窝里不出来,姜朝阳也不强迫她,龚雪从小胆子就小,小学老师给她的评语就是以后要克服胆小的缺点。

龚莹溜进来,大摇大摆坐在梳妆台前,话里有话地:“姐,现在外面骗子很多,我们要保护好我们自己,你放心睡吧,我帮你盯着呢,不给大尾巴狼可乘之机。”

龚雪不敢见妹妹,随着龚莹说她睡着,被窝里的龚雪,就真的发出浅浅的鼾声。

姜朝阳听着想笑,掩耳盗铃,龚雪睡觉根本不打鼾。

龚莹冲着姜朝阳得意的挑了下眉,拿着一本书看,龚雪没回来前,这个屋子本来就是她的卧室。

龚莹看书入迷。

姜朝阳百无聊赖,双手枕着后脑勺挨着龚雪睡下,心头也没有烦心事。

耳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姜朝阳顺着声音看去,龚雪双眸紧闭装睡,左手却悄悄帮他盖被子,俺媳妇真可爱。

姜朝阳钻进被窝里,被窝被龚雪的体温烘的暖呼呼,若有似无飘着淡雅的檀香,姜朝阳犯困,挨着龚雪的肩头,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屋子里只剩下龚莹翻书的声音。

龚雪眼睛悄悄睁开,姜朝阳压在她肩头,龚雪轻哼的皱下鼻子,臭小子瞌睡真大,压得她肩膀死沉死沉。

龚雪还像是小时候一样给姜朝阳压好被褥,挨着姜朝阳睡下。

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真神奇,她突然就有未婚夫了,虽然是假装的,可是对她这种母胎单身狗而言,未婚夫这个字眼,就已经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了。

龚雪看着近在咫尺的姜朝阳,渐渐眼前的姜朝阳和她心目中的丈夫重合,变成一个人。

龚雪忽然有了和姜朝阳拥抱时的难受感觉,整个人都像是在燃烧。

她摸着滚烫的脸颊,如释重负想:“臭小子还担心我喜欢他,真是想多了,他挨着我我就难受,我果然嫌弃他~~”

龚除在外面敲门:“朝阳,三妹,出来吃饭了。”

姜朝阳醒来。

龚雪坐在床沿梳头,她梳头的姿势很好看,乌黑亮丽的长发一梳梳到尾,白皙的脸颊在阳光下像是精美的瓷器。

龚雪听着身后姜朝阳掀被子的声音,没有回头,歪头挽着湿漉漉的头发:“醒了?毛巾和脸盆都在架子上,热水也打好了,洗把脸了再出去,不然干爹干妈又要说你了。”

“刷牙怎么办?”

姜朝阳张着嘴哈气:“姐你闻,睡醒了有口臭~”

“你要是不嫌弃我口水脏牙刷你就用吧。”

龚雪才不上当:“反正你用过的我也不会再用,埋汰!”

姜朝阳挠头,有点摸不清雪姐这股子怨气从何而来。

姜朝阳拧着毛巾洗脸,龚莹遨游在书籍的海洋里,姜朝阳好奇的瞅了眼,哟呵,小姨子还是文艺女青年~~

姜朝阳啧啧:“小莹啊,看书哩,哟呵,牧马人,你喜欢许灵均呀,要不要我找他帮你要个签名?”

这年代资讯慢。

牧马人作者许灵均风靡大江南北,俨然中国文坛冉冉升起的新星,可是真没多少人知道姜朝阳就是许灵均。

龚莹脱离牧马人的世界,有点没回神,习惯性怼姜朝阳:“姜朝阳!你皮痒痒了?我比你大!小莹也是你叫的?没大没小,叫莹姐。”

姜朝阳不搭理这茬。

还萤姐,迟早乖乖叫姐夫……

龚莹合拢书,小心翼翼把书放进黄书包,拍了拍书包确定放妥当,这本书是她求了好久才借来的。

这年头书都是手抄本,一本好书比黄金都珍贵。

姜朝阳暗爽。

他和龚莹从小吵到大,龚莹就没有服过软,要是龚莹知道她喜欢的牧马人作者是他姜朝阳,小姨子还不得哭哭啼啼,跪求姐夫原谅她的冒昧和唐突。

姜朝阳不想和小姨子一般见识,哼道:“小姨子,我劝你善良,我现在可是你姐夫!”

不然以后你道歉的时候得多愧疚呀。

姜朝阳没头没尾的撂下一句话,龚莹翻着白眼,丝毫不客气道:“姐,你看姜朝阳他,他太不要脸了,还想我叫他姐夫,我才不叫,你们结婚了我也不会叫……”

…………

上海。

故事会的编剧部就在绍兴路上的一座小白楼里,办公室的设备有些老旧了,行道树的树枝伸到楼上的窗台,天气好的时候,阳光会透进来,让老旧也变得像是一种风格。

嗡嗡嗡时期,故事会受到冲击,处于半停刊状态,编辑部仅剩三人苦苦支撑着故事会的摊子。

1979年,半停刊状态的故事会迎来新生,请来著名书法家周慧君题名故事会刊名,编辑部也由三人增编到六人。

何承伟就是六人中的一员,他是故事会的核动力驴,比他资历老的主编不太管事,比他资历浅的新人业务水平不太行。

春节复工。

主编就把何承伟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道:“小何同志,咱们故事会是一本有着辉煌的l历史和优良传统的杂志,现在故事会斩断枷锁,正是大步向前,力求发展的好时代,你是故事会的老人,这个担子你要挑起来。”

主编勉励了一番何承伟,话锋一转道:“这些天我考虑了一下,你的想法是正确的,咱们故事会虽然拿掉了革命两个字,可是革命两个字还在咱们编辑的心中,也在全国故事创作者的心中,不从理论上解决问题,大家的思想就不可能做到真正统一,思想不统一,故事会依然是革命故事会,所以你关于全国故事理论讨论会的提议,组织是支持了,这件事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做,出了事我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