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的,你信我

别的不提,对于钓鱼这一块,他有足够骄傲的资本。

在这方圆十几里之内,没有任何对手,不服来辩!

按照后世的话来说,先天钓鱼圣体。

别人费心费力又是打窝又是各种装备的,他不用,拿根竹竿比别人还钓得多,甚至不用杆子,有鱼线鱼钩就行。

好像那些鱼都不怕他一样,拿个捞网往水里一放,丢些吃的下去,鱼儿就来了,自己只要提网就行。

但是如果同别人一起,鱼就不来,很奇怪。

跑到平时放工具的仓屋角落,看到自己用竹子做的不同规格的鱼竿鱼篓,这才松了口气。

自己刚重生回来,也不知道东西还在不在,只得凭借以往的记忆来到放工具的地方找一找。

由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使用,上头还落了一层灰。

先拿出来好好擦拭一番,试试韧性怎么样,看还能不能继续用。

钓小鱼用的鱼竿是平时常见的小斑竹做的,一斤以下随便钓,钓稍大一点鱼的就得用多年生长的老紫竹。

他来看鱼竿,主要就是看这个鱼竿还在不在,老紫竹比较难找,有时候几十颗竹子都找不到一棵合格的。

至于钓大鱼,直接上山里的大楠竹尖尖,不超过三十斤的鱼,竹竿绝对顶得住,不过这时候就不是鱼竿顶不顶得住的问题,而是鱼线不行。

这时候的鱼线钓个十来斤的草鱼都经常断线,至于更重的,能不能钓得起来,他也不知道。

他还没钓起来过超过十五斤以上的。

清水河里暂时还没见到过有二十来斤的大鱼,至于下游,他也不知道。

听老一辈人说,山上的那些野湖里有几十斤重的鱼,他倒是一直想去来着,不过走上去就要将近三个小时,他也找不到路,所以一直没去。

后世他倒是去过几次,不过因为山那边要修水库,把那几个野湖都掘了,说是怕大下雨涨水导致滑坡之类的,都只剩一些小水洼,只剩些泥鳅黄鳝。

又跑去屋子里找了半天,才在一个抽屉角落的盒子里发现自己的宝贝鱼钩鱼线。

里头还有十多个大小不一的铅坠,至于浮漂,那是没有的,有,他也不会花钱去买,直接绑个茅草杆杆就行。

一家人看他这架势是真准备要去钓鱼,东西都准备齐全了。

紫云哀嚎道:“哥,你去钓鱼,又不带我。”

她现在要上学,自然是没时间去钓鱼。

以前暑假有空,不是农忙的时候,偶尔会带着妹妹去钓点小鱼,虽然新鲜的费油,但是晒成鱼干之后就好多了,也算是给家里添个菜。

只要有收获,宁父宁母也不会多说啥,这个时候的小孩子都是放养的,只要不去河里玩就行,不过有大人跟着就没事。

“带你去干啥,你不要上学了?不去上学那我就带你去。”

“不要,臭哥哥,你不安好心。”紫云气哄哄的道。

好不容易父母才送她上学,紫云可不敢逃课,这要是被老师告一状,宁父会把她给吊起来打,谁都拦不住的那种。

这个时候很多女孩子读完三四年级就没读了,整天就给家里干活,紫云现在读五年级了家里还在送,在这地方是很少见的。

听紫云说,班上一共有四十多人,女孩子没超过十个。

虽然宁父宁母没什么文化,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和简单的算数,但是对上学还是很看重的。

宁建国要结婚的时候,家里拿不出什么钱出来,紫云一学期学费要五块,别人都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认识几个字,会写自己的名字会算数就行,将来还不是要嫁出去的之类的话。

但宁母只问了句紫云还想不想读,紫云说想。

家里就决定让她继续读下去。

宁父和宁建国父子俩跑去林场,扛了一个多月的树,才把他结婚的钱和两个妹妹读书的钱给凑了出来。

那一个月,父子俩皮都脱了三层不止,林场离家五六十里路,没办法回来住,父子俩就打个窝棚,从家里背粮食过自己做,隔一个星期派一个人回去拿次东西。

现在他肩膀上的茧子都还没消。

这种活,还不是你想去就有的,还是花了大人情别人才介绍去的,要不然,能挣钱的路子,再苦都轮不到你这隔了五六十里地的人。

宁建国嘿嘿笑了两下,不再去逗紫云,因为这时候宁母已经把竹鼠清理干净了,来活了。

“妈,我来做吧。”宁建国伸手去接宁母手里端着的盆子。

这七只竹鼠肉嘟嘟的,满满一盆,取出皮毛和内脏,这里起码有还有十斤肉。

“算了吧你,待会家里那点油可不够你折腾的。”宁母一脸不信任,不相信宁建国会有这个好心主动做菜。

这,没完没了了,不就昨天炒麻雀多放了点油嘛,自己都特别注意了,这已经被老妈反复拉出来说了好多次。

“妈,你咋就不信我呢?”他无奈道。

“信你?我还不如信母猪会上树,逼急了,搞不好母猪还真会上树。”反正宁母就是不信。

“这次不用放油,真的,你信我。”

“那田鼠身上本来就有不少油,越炒油越多,根本不用放油!不信你自各儿看看。”

“不听不听不听,随你怎么说,你起开,别挡着我干活。”反正宁母不为所动。

算了,不让自己动手就不让吧,自己还乐得清闲,帮忙备点料吧。

“看吧,谁叫你一次把一家子好几天的油都给用了,妈没捶你都算好的。”李燕玲笑着说他。

“我这不是想弄好吃点么,那麻雀肉不多放点油,柴巴巴的,指定不好吃。”他有点小委屈地和妻子说道。

看着他故作委屈的模样,李燕玲也是哭笑不得:“行了,妈没真生气,今天累了一天,你就歇着去吧,做饭这些事我们女人家来就行。”

“谁说做饭只能女人来了,你看哪个大厨不是男的。”宁建国小声嘟囔。

“你说啥?”李燕玲问道。

“没啥,我说,做大菜还得让我这大厨来。”他连忙道。

倒也不是说怕自己老婆听见,后世再正常不过的现象,放到现在,还是有些“标新立异”。

后世,在湘省,只要过年过节或者大家聚餐啥的,下厨房的基本都是男人,女人嘛,负责吃,喝,玩,聊家常。

平时在家里,也一般是男的做饭的居多。

这个扯不上啥家庭地位,和川渝地区的粑耳朵完全不是一回事,是疼老婆的体现。

听到宁建国这样说,李燕玲白了他一眼:“好好好,你是大厨,行了吧,下次,等下次你要还能弄到东西,我去和妈说,让你这个大厨来,行了吧。”

“那必须滴,你就等着吧。”

竹鼠,精华所在,其实是它的皮,连皮带肉一起吃才是最好吃的,剥了皮光吃肉,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不过因为要拿皮毛去卖钱,所以舍不得留着吃。

供销社是不收竹鼠的皮毛的,不过有人收,价格不高,他们今天这七只竹鼠的皮,加起来应该也就五毛钱的样子。

农村来钱的途径有限,一分钱都来的不容易,不可能为了一点口腹之欲不要那五毛钱。

宁建国穿越回来后,早就摸遍了自己的口袋,一共就五毛四分钱,多的没有。

可想而知,五毛钱来的有多么不容易。

七只竹鼠,选了三只小的今晚吃,其他大一点的,全部给熏起来做腊肉。

宁母拿着把剪刀,蹲在地上朝着竹鼠在剪着什么。

他凑过去一看,看看老妈在干嘛,原来她在剪竹鼠身上的油脂,真是一点都不浪费。

这些都是要拿来熏的,一熏,油脂就会滴下来,浪费了,现在把多余的油脂部分剪下来,还能用来熬油,虽然不多,但总归比没有要强。

常人说的勤俭持家,指的就是这样式的,而不是扣扣索索,这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