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请白翀、睚眦众将作陪,热闹到第三日白翀告辞,他那地界已经改成“白虎山”,距离流波山不远不近,往来顺畅方便。白虎山距离金母、瑶池的西昆仑更近数倍,瑶池、白翀是否曾私下会晤……还有那块看似普通的混沌石,白翀不提,忽雷也不去问。
等留下的都是自家兵将时候,敖钦取出堪舆图献给忽雷,满面春风的笑道:“恭喜叔父大胜凤族,这一场大战真是酣畅淋漓,小侄虽未出力,只在一旁观看,都感觉龙血沸腾,血脉喷张,恨不能亲自杀上几头……”
忽雷脸上挂着一抹轻笑,微微颔首,也不与敖钦客气。伸手接过了那张舆图。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将自己神念缓缓探入其中。
刹那间,一幅栩栩如生的画面展现在他的识海之中。
只见图中的山峦层层叠叠,仿佛无尽的波涛汹涌起伏;河湖相互交汇,波光粼粼,银带般蜿蜒流淌。这分明就是太和山的微缩之景,每一处细节都被刻画得如此逼真,景观虽微小,确如身临其境一般。
忽雷小心翼翼地挤出一滴精血。那滴精血极其微小,如同针尖大小,精血缓缓落下,轻轻地触碰着舆图,瞬间化作一团清烟雾雨,淅淅沥沥地洒落开来。随着精血雨雾的变化,神识也随之荡漾起来,像是一阵轻飘落平静的湖面,泛起丝丝涟漪。
就在这时,他只觉得眼前一花,整幅舆图被吸入了识海中。一瞬间,无数的景观、细小的山石以及飞翔的禽鸟、奔走的野兽,断裂的山体,辛苦劳作的凤族俘虏,全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识海深处,如掌上观纹,身临其境。
那张舆图在他的识海中轻轻晃动着,飘飘悠悠地向着一张巨大的棋盘飞去。棋盘似乎感受到了舆图的靠近,缓缓地舒展开一角,露出一个刚好容纳舆图的网格,舆图稳稳地落入了网格之中,与棋盘融为一体。棋盘隐隐与北方遥遥相望似有期待,忽雷突然有所明悟,他将棋祭出盘悬于脑后,只有巴掌般大小,叫过孔烨将棋盘交到她手中,又传下祭炼之法,又命她挑选十万仙禽,飞临太和山各地,将太和山舆图所包含的范围扩充到棋盘内。棋盘乃是他以太和之气炼就,与神识连成一体,也不怕旁人抢夺遗失,收回棋盘只在动念之间。
众将手下兵源大增,还需加紧祭炼万仙阵熟悉配合,将来好成战力。酒宴过后都纷纷告辞,下去自行安排。
见安排事妥,大殿内只剩寥寥身影,忽雷笑盈盈的望着敖钦,举杯宴请畅饮。敖钦起身先施一礼,这才抓过酒杯一饮而尽,再躬身请求道:“小侄从此将远离南海,寄身于叔父的太和山,还请叔父赐下一块宝地,好让小侄借此存身。”
忽雷暗赞这侄儿懂事,笑呵呵的以神识为镜,铺开一张舆图,笑道:“景观都在此处,贤侄可以任意自选。”
敖钦左观右看,最后指头落在一处雄山附近,山有巍峨奇岭百座,山脚下十条水脉环绕,确实是一等一的景致。
“小侄就选这里吧。”
忽雷观望过去,那处位置落在流波山背后三万里,与白虎山三角并列,如有冲突大战,流波山首当其冲可以倚为强助,先行抵住来犯之敌,还有白虎山可以应援,即便流波山不敌,到时候是逃是战还是退入白虎山,都能从容应对。
忽雷知道这位贤侄怕死怕的厉害,也不道破他的小心思,当即拨下两万水族兵将,又取出两座琉璃宫殿给他,敖钦这才千恩万谢的领兵去了自己的辖地,是大搞基建还是就此颐养天年,呃……只要不去太华山尼江的三族内作威作福,忽雷都由得他,不会去干涉更不会指手画脚。
殿内只有睚眦还在,忽雷笑道:“我邀请二叔去个好地方,咱们去那里继续品茶。”
睚眦见忽雷伸出手,也不抗拒,只觉得眼前一亮,已经来到了瀛洲岛,有道是千峰如利戟,山石凸显耸立;日映五彩岚光,雨收青兰黛色;更有万载长青的仙花瑞草,也有四时不谢的修竹老松。
睚眦眺望远方,有烟霞散彩,日月摇光。千株苍柏,云雾缭绕,带雨半空青冉冉;万节修篁,含烟一壑色荅苍。脚下奇花布锦,还有石桥边瑶草喷香;石崖突兀青苔润,悬壁高张翠藓长。
“这里是……”
“此处是小侄的瀛洲岛,”忽雷一指远方的另一座仙岛,笑道:“那边的是方壶仙岛。”
他一边介绍,夔牛、乌云仙等都飞来一一拜见。
睚眦咧嘴一笑:“贤侄真好机缘,我观瀛洲、方壶二岛,灵气浓郁,景致更是妙不可言啊,哈哈哈。”他见识广博,平生不知见过多少灵气汇粹之地,像瀛洲这般的仙岛还是十分罕见的。
忽雷低声念叨着:“小侄我每日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呢,从不敢将收获此岛之事泄露半点,也就是信得过的二叔才敢请来一观。”
睚眦竖眼微眯,十分受用,轻笑道:“倒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如今你势力已成,虽然太和山谈不上多大,但有小二十万的兵将也足以自保。”
“凤族全军覆没的消息不久将传遍四海,贤侄的大名可是要传遍八方的,有哪个再来寻不自在的,可是要事先好好掂量掂量。”
叔侄两相视一笑。睚眦对他极好,处处维护,至于龙品,忽雷自然信得过,比如那柄“荒天戟”的由来去处,睚眦口风严实得很,从无一句半句泄露。
他本来是想开口邀请睚眦留下,倚为臂助的,还没考虑好如何措辞。
就听睚眦先说道:“你从夜海那边探听到的消息,不知这位叫罗睺的是何跟脚?”
“二叔今后见到罗睺,有多远便躲多远,千万不要与之交谈,更不要听从其言语,切记!那罗睺口中说出来一个字都不要信。”
睚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