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哥,你......你啥时候去镇上买的酒肉?”
夏玉珍看着桌上的米酒肉爹有些晕。
周灿出去是有点久,但是到镇上来回时间不够吧。
转而有些心疼,这得好些钱啊。
听村妇说镇上一壶米酒都得十荒币,这碟酱肉怕是要二十多,加起来得三十荒币吧。
这两年冰原天气诡谲,弄到的猎物减少,他俩日子过的清苦,不舍得吃不舍得穿,一天只吃两顿有时候一顿最近偶尔不吃,算下来一个月顶天了花百十枚荒币,这一顿小菜就要三四十。
“村长送的,尝尝味道。”
周灿留意过,村长跟黑寡妇只喝了酒,还没来得及动筷子。
篮子里的腌海雀被他扔到墙角,味太冲。
他看出了夏玉珍心疼,也没多解释,夹了一筷子酱肉递向她。
夏玉珍顿了顿,还是张嘴吃下。
买都买了,总不能浪费吧。
至于村长送的,她是万万不信的。
“好吃吧?”
“唔,好吃,是酱兔肉。”夏玉珍舔了舔嘴唇。
已经很久没吃过有酱有盐的食物了。
“好吃就多吃点,这真是村长送的,不只是吃的,还有两张票子呢。”
周灿把两张荒票摆在桌上。
夏玉珍拿过来一看,眼睛大睁。
“天啊!这真是荒......嘘!”
夏玉珍察觉声音太大,连忙闭嘴做出噤声手势,偷感很重的四处看了看,才压着声音道:“灿哥,你到底从哪弄的,这可是两块荒金啊。”
“也是村长送的。”
“我不信,灿哥你说实话,我不会生气的。”
“好吧是村长跪地哭着求我收下的。”
夏玉珍盯着看不说话。
没几秒周灿就举手投降。
“行吧行吧,我抽空去揍了顿村长,把他打服了,这些是战利品。”
周灿本觉得夏玉珍会说许多埋怨担心的话,没想到她惊愕一瞬后笑颜如花。
“灿哥你太厉害了,连村长都打得过!”
欣喜和崇拜的眼神让周灿大为受用。
感觉自己雄起了。
这两日他发现夏玉珍简直就是满级情绪价值提供者,太会夸人说话了。
“继续吃吧,今儿他们不敢再来了。”
夏玉珍恩了一声小口吃着。
酒壮怂人胆,钱壮穷人胆。
昨日狐皮雪莲,今日两百荒币入账,她面上不说,心里欢喜的紧,源自本我的情绪逐渐外显。
周灿吃的差不多了,就这么坐着看夏玉珍吃饭,越看越喜欢。
夏玉珍感受到两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身上,顿时羞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挪了挪屁股。
“灿...灿哥,晚上再吧。”
周灿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好你个夏玉珍,大白天就想干坏事啊,看我不家法伺候!”
说着一把横抱起夏玉珍,顺手端起烤肉盘走向卧室。
“到床上咱们一起吃。”
......
云雨渐歇,夫妻俩互相画圈圈轻声谈话。
“灿哥,听说县令独子黄景浩性格乖张戾气重,曾因女仆打翻一碗粥就将她暴打致死,他若是来冰原,村长撺掇下定然会来找茬。”
夏玉珍忧心忡忡。
这几日夜夜恨自己是女儿身,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
又宽慰周灿如此维护她照料她。
两种念头纠缠让她苦不堪言。
周灿回忆着县令和其独子的信息。
很少,毕竟他们只是冰原一个小村子,平时去镇子上都很少,何况县里。
也是前几日有使者来此,在村长宣传下大家才知道这回事。
夏玉珍从村里赋闲老妪婆娘那听得消息,不见是真,却也不得不多加考虑。
村长那厮定然还会恶心他。
“还有十天半个月他才来呢,我会做好准备的。”周灿轻声道。
夏玉珍没问是什么准备,脑袋贴在周灿胸膛心满意足道:“灿哥,你真好。”
周灿看着夏玉珍逐渐红润的脸蛋,忽然想起一句话:
少女的脸红胜过一切情话。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上辈子内卷到心累,这辈子若能这般搜山寻海逗鸟养兽也挺不错。
村长这厮要是再敢蹦跶,早晚得把他弄了。
至于黄景浩,如果真触怒了他,那就一并做了。
前世他遇事从不唯唯诺诺,老板让他加班他都敢当着几十号同事的面掏出小红本告诉他劳动法第31条要求给加班费。
这辈子谁坏他安逸必遭他重拳出击。
不过想到黑寡妇的话,周灿觉得得找个时间去镇上看看。
武道家,是记忆中能轻易镇杀凡人的存在,说是一拳一脚都含有莫大的威力。
冰原几个村子没有武道家,只有镇上的武馆有。
他如今已开命宫融命魂,却始终有种迷雾笼罩,是自身力量与现实的诡异割裂感。
认知不清晰,念头不通达
他迫切需要认清自己,甚至踏上武道。
“明天你去村头杂货铺买点盐油面,再买点干柴。”
村里有杂货铺,东西少价格高,一般都不会去,多是六七八九十天去赶个集顺便买了。
手里头有荒币就没必要急着把狐皮雪莲变现,趁着暴风雪其他村民无法外出把冰原搜刮干净才是硬道理。
“知道了灿哥。”夏玉珍依偎在周灿怀里不想思考。
极地区域昼短夜长,没多久天色就暗了下来,天边隐隐有极光波动。
周灿裹上大衣出门。
他现在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能屏蔽风寒。
没多久来到一栋冰屋前。
“六爷,睡了没?”
灯火亮起,门吱呀一声拉开,温暖热气扑面而来。
一中年人叼着烟袋挺着肚子走出来。
“哟,阿灿?”六爷顺手朝门框磕了磕烟袋:“有事?”
六爷年纪不大,炒的一手好菜,以前是镇上一家酒楼的厨师,后来意外断了三根手指就辞职在家呆着。
六爷性格好,为人实诚,村里不少孩童都喜欢他。
“是有点事。”周灿脸上的笑容就没散过:“想问问您武馆的事。”
“武馆?怎么,想练武吗?”
六爷晃了晃脑袋劝道:“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练武可不是咱们这猎户能练的,穷文富武听说过吧,不仅要根骨资质足够好,还得有钱。”
“怎么形容呢,就是你一年的伙食费可能都不够他们半月吃的。”
周灿讶然,这么算确实挺费钱的。
他也感觉自从龙犼烘炉,胃口就很大,哪怕吃了三只灵兔都只吃个半饱,真敞开了吃不知道得吃多少。
六爷笑道:“被吓到了吧?你不是读过书吗?我觉得可以再多读读,争取考个官位。”
“你看那黄少爷,他爹只是一县令,出门狩猎还得我们全村上下招待着,多威风啊。”
六爷露出羡慕之色。
他觉得武馆也好,猎户也好拼死拼活哪有官做的爽,铁饭碗不说还很威风,哪里都有人前后招呼着。
“当官还是算了,不是那块料,六爷跟我说说武馆学费呗。”
“哎,你还是不死心啊,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六爷语重心长拉着音。
“别啊六爷,您这正值壮年,一点也不老。”周灿一句话把六爷说的眉飞色舞。
“哈哈哈,臭小子不愧是读过书的,就是会说话。”
六爷哈哈大笑,想了想道:“我做厨师的时候听说门槛费要百块荒金,还有额外的拜师费,加起来怎么也得一百三四十块荒金吧,贵着呢。”
周灿暗暗咋舌。
一百三四十块荒金才能拜入武馆是真贵。
普通冰原猎户一家一年收入也不过三五十块荒金,不吃不喝三五年才有拜师资格。
能否成功、学成什么样都另说。
“多谢六爷解惑,家里没啥好货,六爷您接着。”
周灿变魔术般的从后腰取过一根绳,细绳一段正系着腌海雀的腿。
他吃不下,但六爷最好这口。
果然,六爷看到腌海雀后眼都亮了。
“哎哟喂,就随口唠两句,不合适吧。”
“您是随口唠两句,对我可是如听圣言啊。”
“嘘,你这臭小子乱说什么话,快闭嘴。”
周灿这才反应过来触了天子,心中无语面上笑意浓,直接把腌海雀放在六爷手里。
“六爷您就收着吧,以后指不定找您帮忙呢,我先走了啊六爷。”
“嗨,你看你这,行吧,有啥事尽管问我就行,知无不言。”
“行,六爷您进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