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前世姻缘今世再现

秦元君上了回府的马车,脑海中却忍不住回溯到昨夜。

她早早就想到刘氏不会如此好心,称自己要在房中静心沐浴以侍奉亡母,随即偷偷换上一身青袍扮作道童,从窗户翻出来。

跟随二人脚步来到此处偷听。

秦元君听完这一切,心中思绪万千。

真是可恶至极!

竟然想得出这么狠毒的法子。

待二人脚步声彻底消失后,秦元君还站在角落中思量对策。

不料黄雀捕蝉,螳螂在后。

“没想到小姐命途如此多舛。”

身后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可元君并不记得是谁。

转头回眸之际,给予了她最大的震撼。

萧韧?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暗处的男人一袭华服,狭长的凤眼带着几分意外的神色,一张绝美的脸阴柔魅惑,不似凡人。

盈盈烛火将二人的侧脸照亮,上一世,他们是喝过合卺酒、挑过盖头的夫妻。

与他虽无深爱,但到底也有过柔情蜜意之时。

红鸾帐中,他的一双大手将自己钳住,攻势如暴风骤雨般猛烈。却又不时附在自己耳边挑逗,一想到这,还觉得身子一阵酥麻,好似登仙。

可——再来一世,我不愿再与你做一对亡命鸳鸯了,萧郎。

“敢问阁下为何躲在此处偷听墙角?”

秦元君故作镇定,万万不能被萧韧发现自己的异常。

萧韧也不辩解,直接言明了希望能够帮她脱离险境。

对上他那双浓墨般漆黑的眸子,元君还是同意了。

不管他到底为何出现在此,时间有限,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他随行带了几个侍卫,有了这个助力,秦元君计划的所有事情都是那么顺利。

将昏迷的庶妹与刘登甲放到自己房中后,侍卫们扒光了刘登甲的上衣,正欲往秦元姣那去。

不行,庶妹还是自己的挡箭牌,真的失了清白的话恐怕很麻烦。

于是秦元君出言制止:

“请公子勿要太过了!到底是我庶妹,还是不要真的污了她的清白才好。”

若真是闹大了,庶妹的名声和侯府的名声是挂钩的。

况且最要紧的是,毕竟侯府还是得出一名女子去选秀,庶妹永失进宫的资格,自己便逃不脱太子妃这个身份的桎梏。

萧韧抬手止住了属下准备解开秦元姣内衣的手。

可他一双凤眼中却生出许多看不透的神色。

“既是人家要害你,怎么还在意什么兄弟手足呢?”

秦元君嘴角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笑,萧韧,我到底也曾是你的妻子。

若论如何拿捏你,我自然是当仁不让。

“公子有所不知...今日,是我娘亲忌辰。我母亲早亡,从未见我长大成人,我不愿让我娘亲看见这样的事情.......”

这一句话,直击他的内心深处。

萧韧的生母乃是圣上元后,因诞下他时难产,而后伤了身子,弥留了一段时日还是撒手去了。

不想眼前这楚楚可怜的姑娘亦是同道中人,也好,就遂她心愿吧。

二人将这一幕布置完备后,秦元君淡淡一笑,感激他为自己解围。

“小女身无长物,想来公子亦不是俗人,感激之情只能言谢了。”

萧韧与她秉烛对坐,看着她那出尘的容色,喉咙忍不住动了动:

“姑娘何须挂怀?在下不是挟恩图报之辈。无论明日发生何事,在下并不知情。”

萧韧,若你不是太子,我想...上一世我们应当是一对很幸福的夫妻吧。

只可惜,你生来就是储君,即便你不想争斗,也不得不被迫卷入权力的漩涡。

“对了,不知公子缘何出现在方才之地?又...为何要帮我?”

闻言,萧韧的眸中闪过一丝黯淡,良久后,他才开口:“在下的母亲,也已经驾鹤西去了。

亡母忌辰将近,我思亲之意倍增,这才前来祭奠一番。不想这样有缘,遇到了小姐。

大概也是想着日行一善吧。”

元后的灵位不是应当在宫中的灵宝堂么?

看来这里应当是萧韧自己私下为母亲所立的牌位吧。

上一世,她还未来得及完全走进他的心,便已经没有机会了。可萧韧不是个坏人,这一点她还是清楚的。

“虽然公子的娘亲已逝,但我相信,她一定时时刻刻都挂念着公子。”

秦元君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无论是原身,还是自己的灵魂,从小都是没有母亲的...所以,她是真的可以感同身受。

看着眼前人,虽不施粉黛,亦无珠翠满身,可仍旧是璀璨夺目。

萧韧眸中似有泪光闪过,倔强地转过头去,不愿将软弱的一面示于人前。

“夜深了,在下与小姐共处一室有碍小姐清誉。若再待下去,只怕明日小姐就得嫁给在下了。”

他嘴上还是用风趣的说笑来把自己的窘态掩饰过去,秦元君也体贴地没有拆穿。

二人都默契地没有互相吐露身份,英雄救美嘛,于情于理都应当是这样。

看着萧韧高挑消瘦的轮廓逐渐湮没在黑夜中,周遭又回归到一片死寂的状态,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

回到府中,关起门来,秦元君再不用克制自己。

她命人将刘氏与庶妹绑了,嘴巴以棉布堵上,亲手掌她二人的嘴。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断送我们整个侯府的名声!

你真的以为你自己很聪明是吗?

你真的以为,待我父亲回家发现我被你嫁给你的好侄儿以后,你还能坐稳主母之位了!”

刘氏与秦元姣说不出来话,只能呜呜地哭叫。

秦元君直接让刘管家书信一封,写明此事告知父亲,并附上二人的手印画押。

一式两份,一份送往父亲那里,一份自己收着。

将东西收起来后,秦元君没好气地扯下二人嘴里的棉布,手也打酸了,且坐下喝一口茶水。

“呜呜....秦元君,你好狠的心!”

庶妹仍旧嘴硬,食古不化,开口就是叫骂。

秦元君方才已经说教了二人一番,现在只想要休息。

于是她挥挥手,便有下人上前掌嘴。

看着女儿嘴角溢出鲜血,刘氏心疼地不行,跪在地上想要磕头,但身子被捆了个严严实,只能像一条蠕虫似的微微晃动身体。

“大小姐,这不关姣姣的事啊!都是我这个不要脸的老货一个人策划的,你就原谅她吧!不要再打了!”

秦元君面不改色,饮下半杯雨前龙井后,方才向二人宣布道:

“信,我已经送出去了。倘若你们再敢对我下什么重手,后果你们自己是知道的。

我不要求你们对我发自内心的毕恭毕敬,但若还想进宫选秀,就给我老实一点!

再敢拿侯府的未来开玩笑,刘氏,我必定叫你比死还痛苦一百倍!”

刘红霜不住地颤抖,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随后又怯生生地抬起头试探道:

“大小姐,那...刘登甲那边怎么处理啊?”

“这个你自己管。

你若是处理得了,想杀便杀了,反正是你自己女儿的清白,最好捂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