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后,我和王大河下了出租车,来到了一个村子口。
这个村子是一个城中村,这里面住着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像我这种社会最底层的打工仔,和一些农民工,这里的房价很便宜,几百就可以租一间。
“刘玄,你看我的黑眼圈是不是很重,这一个星期来,我每天晚上的睡眠不超过五小时,白天送外卖浑浑噩噩的,今天早上延迟了两单,还被客户投诉了。”
我和王大河刚进村子,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丁字路口,我停了下来,不知是谁在丁字路口的中央位置放了一碗米饭,两根筷子直直的插在饭里面。
碗边点着三根蜡烛和三根香,地上还有刚刚烧完纸钱的纸灰。
“刘玄你在看啥呢!”王大河晃晃悠悠的朝我走了过来。
我指着地上摆放的物件,转头说道:“大河,你看这地上的饭和香火摆在路口,似乎是民间一种禁忌。”
王大河蹲下身子看了看,一句话没说,拉着我站到了一边。
王大河的举动让我有懵逼。
“大惊小怪的,见鬼了啊你……”我话说到一半,王大河立马捂住了我的嘴。
“小声点,那个叫送饿鬼,你没有动碗里面的米饭吧!”
我摇了摇头,白了一眼王大河,然后说道:“我又不傻,我没事动那个干嘛,你不是喝多了么,这么快就酒醒了。”
王大河接着说道:“没碰那碗就好,那是给饿鬼吃的。”
“这送恶鬼其实有很大讲究,到我房子还得一会儿,要不我与你讲讲,你可别害怕。”
他的话把我成功逗笑了,自己晚上说房子里面闹鬼,拉着我跟你作伴儿,讲个故事而已,让我别害怕,这话听了狗都摇头。
一般来说,在人烟稀少或者偏僻的十字路口与丁字路口,到了晚上,阴气与煞气是特别重的。
在路上放空碗点上香烛,拿着筷子不停的敲,就会有脏东西过来,阳气不足的人还会看见。
这种丁字路口放米饭是因为有人在这里撞了邪,邪也就是煞,这种煞叫做饿鬼煞。
生前被活活饿死的人,死后一口怨气不散,久而久之,就会变成饿鬼煞。
………
我和王大河边走边聊,很快来到了他租房楼下,他租的房子在三楼。
王大河醉得快,醒的也快,当他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我隐隐感到有些不安,这种感觉不知道怎么形容。
难不成他这房子里真有脏东西?
我穿着王大河的拖鞋,走到浴室冲了个脚,然后顺手关了灯,躺在床上。
“玄哥,咱俩换一下,你睡外面,我睡里面。”王大河拍了我一下。
我和王大河换了位置后,闭上了眼睛,送了一天的快递,腰酸背痛的,眼睛一直在打架,很快我就睡着了。
“玄哥,你听见水滴声没有。”半夜一点半王大河把我叫醒,双手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
起身打开房间的灯,我点了一支烟,走进了浴室。
检查了一下浴室的水龙头和喷淋阀门,并没有渗水。
我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关了灯,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被王大河突然叫醒,现在没了睡意。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过去了,我并没有听见有什么滴水声。
“大河,你是不是幻听了,浴室里的地板都是干的,哪里有什么水滴声。”我推开了王大河,我可不喜欢同性抱着我睡觉。
“玄哥,你看门…门…门后面好像站着一个黑影。”王大河指着房门后面,支支吾吾的说道。
我顺着王大河所指的方向看去,正想爆粗口时,我整个人逮住了。
的确如王大河所说,门后面确实有一个黑影直直的站着一动不动。
我以为是我被王大河叫醒,产生了错觉。
当我再次看去的时候,我整个人怔住了,那黑影向前走了两步。
真见鬼了么?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出了一身冷汗,着急忙慌的打开了床头灯。
灯一打开,我捂着眼睛,透过手指的缝隙悄悄的瞅了一眼。
刚才站在门后面的黑影不见了,地上也没有脚印,这时浴室里传来了一阵一阵的水滴声。
看了一眼床头的手机,凌晨四点钟。
“玄哥,我没有骗你吧!”王大河给我递了根烟,他自己也点了一根。
我连抽三口,发现浴室门口上面的墙壁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这张照片看上去有些年代。
下床我穿上拖鞋,咽了口唾沫,搬了张凳子,我鼓起勇气站在凳子上,撕下了墙上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色长袍戴着老爷帽的中年男人,手里拄着一根拐杖。
看着照片,我联想到刚才站着门后面的那道黑影,这照片上的人,十有八九是那道黑影生前的主人。
当然,我只是猜测。
我把照片拿给王大河看,王大河看着照片吓的脸色惨白。
我见王大河惊悚的样子,于是问道:“你认识照片上的人吗?”
王大河连连点头说道:“我刚搬进来的前几个晚上,每晚都会在梦里面见到这个人,他一直冲着我笑,一直冲着我笑。”
这我就有些纳闷了,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把照片撕下来给扔了。
“玄哥,有鬼!”王大河突然大叫了一声,把手里的照片扔到了地上。
被他这么一叫,我也是吓得不轻。
“开着灯你能看见鬼了?”我质疑的问着。
王大河指着被他扔到地上的照片,脸色极其惶恐,支支吾吾的说道:“照片上的人对我突然笑了一下。”
我捡起地上的照片,然后把浴室卧室阳台的灯全都打开,我仔仔细细的看着照片,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你又开始胡说了,我也看了照片,它怎么没有对我笑。”我忐忑的说道。
其实我也有些害怕,我后悔了,不该来他家,本以为王大河说瞎话,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我一个不信迷信的人,也变的神神叨叨。
“大河,我们赶紧离开这里,等天亮了你重新在找一个房子。”
“几千块钱没了就没了吧,总比没命了要强。”
说完,我和王大河急急忙忙穿好了衣服。
“玄哥,门打不开了,你快来看看。”王大河抓着门把手急得一头汗。
这王大河看来真被吓破了胆,房门反锁着,这要是能打开真奇了怪了。
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我和王大河刚打开门,此时外面正下着大雨,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回到房子。
我们躺在床上一根烟接一根烟的抽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冷风寂寞的吹着,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给原本就很沉寂的黑夜增添了几分诡异,窗帘在冷风的吹打下不停的摇晃着,我心里默默的祈祷天赶紧亮。
这一晚上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外面天逐渐大亮,抽了一晚上的烟,我嘴里苦巴巴的,望着一地的烟头,我让王大河打扫了一下。
“玄哥,听说撞邪了,会霉运缠身,做啥都不顺,严重的还会有血光之灾,你说咱俩以后会不会出事儿。”
我瞪了一眼王大河,没好气的说道:“赶紧闭上你的乌鸦嘴,你那个咱,别把我带上拜托。”
折腾了一晚上也没睡好,我掏出手机给老板打了个电话,今天就不去送货了,好好休息一天。
就我现在这个状态回去上班,要是把货搞得乱糟糟的不仅会被扣工资,还会被客户投诉。
“大河,我眼睛睁不开了,我先回去睡觉了,你一个人慢慢收拾,等我睡醒了,给你打电话。”
外面的雨不但没停,而且成线条状的往下下,我跑到村口走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一辆出租车。
我上车系好安全带后,坐在副驾驶上。
出租车司机自己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见我被淋得一身湿,给我递了一包纸巾。
“小伙子,黑眼圈这么重,是一晚上没睡吧!”
我擦了一下头上的雨水,点了点头。
她看了一眼后视镜,接着说道:“你在那个村子租的有房子,还是朋友在那里。”
“如果你在那租房子了,听姐一句劝赶紧搬走,我一个朋友上个月在那里租了一间房,住了不到三天,整个人神经兮兮,举止怪异,后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姐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如果你不信,当我没说。”
听她这话,我不免随之一颤,王大河搬进去之后就神经兮兮的,昨晚上我也是实践出真知。
“昨晚去我朋友家打了一晚上的牌,你说的那个房子,应该不是他住的那间,多谢你提醒,我回头给我朋友说一声。”
我并没有把昨晚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她,毕竟和她只是一面之缘。
靠在靠背上,我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到我租房的楼下被她叫醒,我付了车钱,下了车。
连续上了三个月的班,硬是一天都没有休息,加上昨晚又没睡好,今天难得休一次假,我回到房子后,洗了个热水澡,倒头就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