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才，声名渐起

黄宏这一声“嘶”和惊呼，令正在柜台边上整理药材的黄守仁投来了目光。

见到杨凌风的独臂，他便想起来早晨父亲黄宏所说的残废采药客，目中露出几分好奇，看向排在柜台上的几株药草。

什么药草能让自己父亲这么失态？

见到不过是几株寻常药草时，黄守仁目露轻视。

就这几株草药，加起来不定能有十几文，至于吗？

只是当他的视线落在这草药根茎上时，黄守仁的目光则是震了一下。

他分明记得，早上看到的那株山参根须品相可谓是惨不忍睹。

可眼前这几株草药，同样有着诸多根须，这品相就大不同了。

前面几株已是颇为不错的品相，最后一株甚至称得上是上品，往日也就只有几个老采药客才能拿来这么好品相的药材！

眼前这残废采药客，早晨听父亲指点了几句，便有如此立竿见影的提升？

难道他还竟是个采药天才？！

黄宏心中也是如此感叹。

这几株草药确实是便宜，不值几个钱。

但能不能找到值钱草药，这里面有很大的运气成分。

黄宏往日也不是没见过运气好的采药人，有人一次就挖了十几株山参出来，在采药客中风头盛的很，人人艳羡。

可没过多久，运气不再眷顾，落差太大，反倒是一落千丈。

可能不能把草药品相完好的挖出来，这就是百分百的实力了。

运气会变化，但实力永远不离不弃。

这个世界上，永远有富户需要品相最好的草药，有这手艺的采药人就永远能吃上一碗饭。

黄宏这次是认真看着杨凌风道。

“杨小兄弟，你这几株草药品相比清晨时那株山参，可是大有进步。”

“以后若是你还拿这种品相的草药，来我们宝芝堂，我给你的价钱再上浮一成。”

“这不是关照，而是公道。”

杨凌风则是单臂拱了拱。

“若是黄掌柜愿意再教我点别的草药该怎么采才能保持品相完好，我宁可不要这一成，学到本事才是真的。”

黄宏欣慰大笑，当即从抽屉里取出几类常见草药，给杨凌风细细讲解了起来。

如果说早晨他给杨凌风讲一讲山参之类的该怎么采，那是给杨凌风这个想学东西的残废一个机会。

那现在，他就是想真的传点本事了。

毕竟想来学点东西的采药客虽少，但还不乏其人。

可有几个能学以致用？

多的是几天热情后便受了挫折，杳无音信，重归浑噩。

像杨凌风这样立竿见影学以致用的，黄宏在山泽县开了这么多年药堂，都未曾见到一个。

些许采药技巧罢了，不涉药理，教了便教了，若是真教出个采药高手，宝芝堂也能从中得益。

这一番，直到外面开始打更，黄宏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杨凌风单臂再拱了拱，向黄宏道谢，这才转身离开。

在杨凌风离开后，黄宏看向儿子黄守仁，哼了哼道。

“瞧见没有？”

“我传人家一点采药的窍门，人家如饥似渴，千恩万谢，一个字都不肯放过。”

“我传你的那可都是秘而不宣的药理，还有药堂经营的关键。”

“平日里让你整理药材，背诵药理，熟悉进价卖价，让你去跟县中富户管家打交道，记住人家常备什么药材，你都不屑一顾，觉得挣不了大钱，没有大风光大富贵，却不知多少人打破脑袋都想学呢！”

“须知眼里只瞧着大富贵，不肯踏踏实实增长手艺，那就连手边的小富贵都捞不着！”

黄守仁沉默以对。

只是整理抽屉药材的时候，越发用心了点，脑海中时不时还浮现出杨凌风的身影。

……

之后几天，杨凌风也都是宝芝堂的常客。

每次来，他都会带着几株寻常草药。

在先前于宝芝堂留下了采药天才的印象后，杨凌风带来的草药虽不是多么珍贵，但品相是越发完好了。

甚至在今天的时候，他都没有人为损伤草药品相，而是将用控土之法挖出的完好无损的草药带了一株过来。

见到这株草药的时候，黄宏都瞪大了眼睛，面色激动的泛红，连旁边几个采药客带来的参都不看了，而是捧起那株草药细细打量。

“好！”

“挖的真好！”

“根茎须叶竟是没有半点损伤？活像是药书上的图画活过来了！”

“简直不是用采药锄挖的，倒像是泥巴自己把药给吐出来了！”

一旁几个采药客目中也露出吃惊之色，原本看着杨凌风拿出寻常草药时，他们心头还颇为轻视不屑。

现在面上都露出敬佩。

都是土里刨食，采了半辈子药的，谁不知道能挖出这种品相的药草而不伤分毫，那一定是手上有真本事的。

要是杨凌风靠运气挖了点好东西，他们或许会眼红嫉妒。

可人家一个只剩右手的残废，硬是能把药草品相保留的这么好，那就真没话说了。

天道酬勤，不外如是！

柜台之内，黄守仁见到这几株草药，还颇有几分梦幻的感觉。

这才几天啊？

就能拿出如此品相的草药了？

他想起来前天自己忍不住问杨凌风，何以能进步如此神速，杨凌风告诉他。

“第一是要专心投入，第二是要时刻反思改进。”

当时黄守仁只觉得是没什么用的空话，现在想来，或许是自己低估了专心和反思的回报？

他也不由得扪心自问。

自己真的专心了吗？

有好好反思吗？

一时间，黄守仁心头也不由得豪情万丈。

“他杨凌风一介残废，专心练习采药，都能短时间内精进如斯。”

“我黄守仁手脚俱全，又是从小学习药理，难道成就还能比他小不成？”

“我感觉我现在强的可怕，药书呢？拿书来，黄小爷三天就要把这本书背个滚瓜烂熟，让我爹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

从宝芝堂再出来时，杨凌风轻呼一口气。

有了这几日的表现，相信再过不久，自己乃是采药高手的事情便可自宝芝堂一传十十传百。

至少采药客之中，当知道有自己这号人物了。

如此一来，再拿出山珍，也只会被认为是运气与实力的共同作用，不至于受人觊觎。

养望这件事，杨凌风还是满意的。

只是这几日他连跑黑山几趟，运用黄山之灵所带来的趋吉避凶之能，本以为还能再找到一二山珍，但几天来却是一无所获。

这个原因他也猜到了，山珍的诞生必然要汲取大量草木精华，黑山外围的一块寻常区域之内怕是容不下两株山珍。

而自己的趋吉避凶之能，以如今黄山的钟爱程度，只能覆盖有限的范围。

若是范围内并无山珍存在，趋吉避凶也不能给自己凭空变出一个山珍来。

杨凌风皱眉思忖。

“要是有法子锁定山珍的大概范围，我再去那边以趋吉避凶之能进行指引，效率应该能高出许多。”

“或许我可以驯养另一只飞禽走兽，帮我搜寻山珍。”

一念及此，杨凌风调转方向，向着山泽县中售卖野味、活物的坊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