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善若水

“两个小娃娃是如何进我闭关之地的？”

齐慕端坐在莲台之上，故作高人模样。

白玄连忙作揖：“回禀前辈，晚辈正在修炼，突觉神魂不断升空拔高，不知不觉就来到此地。”

“我也一样！”苏月儿跟上。

白玄继续解释：“来到此地绝非晚辈本意，扰了前辈清修，望能海涵。”

“我也一样！”苏月儿继续跟上。

白屿学着小说中前辈高人的模样，笑道：“能来此便是缘分。”

白玄闻言长呼一口气：“谢前辈谅解，还不知前辈尊号。”

苏月儿：“我也一样！”

白玄侧头很是无语，苏月儿耸耸肩很是无辜。

面对两人的问题，白屿反应也快，直接现想个名号：“俗世名字我早就忘了，非要称呼的话，你们叫我太始吧。”

“太始...”苏月儿重复一遍，眼睛亮闪闪的，“听起来好强的样子。”

白玄像看白痴一般看眼身旁女子，接着又是一礼：“见过太始前辈。”

白屿颔首，还不等他再问些信息出来。

苏月儿就突然昂着头痴痴说道：“天地玄奥尽在其中...”

只是，很快她又惊叫一声，伸手捂住眼睛，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溢出。

白屿手掌一挥，便有清风吹拂至苏月儿身上，手缝间流淌的鲜血就此停住。

白玄瞳孔猛然一缩，随手就挥出如此恐怖的木之精华，我人族居然还隐藏着这般强大的世外高人！

“我不该多看的...”苏月儿伤势很快好转，小声道歉，同时解释道，“我修炼的是道家功法，这功法有些独特，只能靠我自己摸索，刚才心有所感，平日疑惑就左边那根通天柱子上...”

“那你看到了什么?”

“文字太多...看不清...”

“嗯。”

白屿侧头看眼左侧刻满前世相关知识的光柱，旋即福至心灵，明白过来“赐”是何物。

他准备试验一番。

“且给我说说你修炼上有何问题。”

“真的吗！？”

苏月儿立刻明白过来前辈要指点自己，如玉般的手掌摊开，掌心浮现出一朵火焰。

白玄沉声喊道：“天地奇火第八，九息阴阳炎！”

“是的，九息阴阳炎。”苏月儿也不隐瞒，“因为体质原因，我需要与此炎火搭配修炼，故此经常静不下心，调整心态数天，只能练个把时辰，为此爹爹想了好些办法，也没啥作用。”

姑娘眼睛眨巴眨巴，充满希冀，毕竟莲台上的银发前辈好似比爹爹还强！

白屿尽量板着个脸，免得穿帮。

苏月儿紧张得握紧衣角：“太始前辈...您有啥好办法？您放心，回去后我肯定让爹爹准备几箱子谢礼给您。”

白屿沉默不答，他将神念扫过光柱，希望后者能给出个正确答案，但光柱毫无动静...

白屿有些尴尬，只得继续闭口不答。

然后，这一幕落在下方两人眼中，又是高人深沉的一面。

白玄不着痕迹地摇摇头：“前辈这种人物，看得上你那谢礼？”

白屿，看得上。

现实中穷怕了，哪会看不上。

就算这梦境世界带不进宝物灵石，平日求而不得的功法这些求道者总能记下阐述呀。

眼前的苏月儿看起来可不是穷修士，到嘴的鸭子可不能飞了！

既然光柱不主动给予答案，白屿就开始思考起对方所说问题...

炎火？静不下心？道家？

几个条件结合下来，他心中浮现《道德经》的一句话，于是故作深沉地说道：

“上善若水，水善万物而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

“小女娃，不妨多看看水。”

白屿一番话出，他身上气息都变得如水般包容万物，仿若这方天地都在回应他所说之言。

苏月儿如遭雷击！

姑娘整个人愣在当场，重复着“上善若水”四字，只觉抓住无比契合自己的登天之路，但又有一层薄纸拦住去路，始终无法捅破。

白屿可不会再过多解释，他肚子里文采也就这样，说得多错得多。

生怕苏月儿多问，他立刻看向白玄，转移话题：“你来自何处？”

白玄没有立刻回答，警惕地瞥眼苏月儿后，才抱拳道：“前辈可否借一步说话。”

白屿心念一动，云雾便随之翻腾而起，在苏月儿与白玄之间砌起一堵“高墙”。

当确定两名求道者是真实存在的后，他心中已然生出许多盘算。

但在做出决定之前，都需要更了解求道者，才能做出最好的选择。

另外，高人的形象显然百利而无一害，也得继续保持下去。

白屿端坐在莲台上，声音醇厚：“说吧，白玄。”

原来前辈知道我名字...白玄只觉背脊发凉。

如今又无其他人在场，他不敢有半点隐瞒，将自己情况娓娓道来：

“晚辈大澄国人士，出生仙门世家，但自幼不通道法，不喜文墨，与佛更是无缘。

“直至十二岁那年，族中来了位武者，晚辈见武即喜，以此为目标，在经历诸多困难后，踏入武道。

“时至今日，晚辈已完成炼体三境，踏入炼气三境中的第一境，英魂境。”

白玄说到这微微停顿，犹豫些许后，一咬牙再道，“晚辈亦是禁卒司的一员，但还请前辈谅解，入司时晚辈就发过心誓，不得泄露司中任何信息...”

白屿不着痕迹点了点头，心思完全没在什么禁卒司上。

他脑海中，全是“武道”二字。

现实中修为太低，圈子太小，导致他接触到的信息也不多。

武道，他并不了解。

吐纳法门是一个修士的根基，所有法力都来自于吐纳法，故此一人只能修行一种吐纳之术。

而白屿已经确定练气决无法更换，佛道儒便注定与自己无缘。

那么...自己能兼修武道吗？

念头生出，心痒难耐。

他不打算绕圈子，直接问道：“且与我说说那武道。”

白玄疑惑抬头，前辈没听过武道？

然后他就对上那双金色眼眸，赶忙低头不敢直视，回答道：

“回禀前辈，修行武道之人便是武夫。

“武夫以极端手段打磨体魄压榨人体潜力，每一次变强都是汗与血的水磨功夫。

“且不只是修炼艰苦，更重要一点，是每次打磨体魄都需天材地宝辅助，不然就会导致身躯亏损，也正应了那句穷文富武之说。

“普通人练不起武，世家子弟大多不愿吃苦，如此下来，练武之人极少极少。”

白玄暗自叹息，他又何尝不是被逼无奈才踏上武道。

哪怕他天资不错，已经迈入武夫的英魂境，相当于炼气士的金丹境，可因养体宝物不足，已然有些跟不上同伴们进度。

“太始前辈，晚辈知道的就这些了。”

“......”

白屿只在乎一件事：“练武能否延年益寿？”

白玄虽然疑惑如此高人竟不知这等常识，但还是即答：“自然可以，每次突破人体极限，都能增长寿元。”

“我那个年代可没这武道...倒还有些意思。”白屿装模作样点点头，实则袍子里的五指都握紧了。

白玄则有些被吓到了，前辈那个年代...

这位英魂境武者，甚至不敢去想那是多么遥远的事情。

白屿趁此机会，轻轻一笑：“小娃娃，可有武道功法，借我瞧瞧...不白借，若有所悟，我可亲自教你。”

白玄那叫一个心动，但旋即又露出浓浓挣扎：“晚辈只学了一种武道功法，还是禁卒司所传...不能向其他人泄露...”

白屿不喜强人所难，故作云淡风清摆摆手：“无妨。”

“前辈若不嫌弃，晚辈回去后，可去司中兑换其他武道功法！”

“可。”

白屿点点头。

他在白玄身上问了太多问题，担心引起对方怀疑，故此不再多说，身形一点点消失。

眼前视野一花，来到苏月儿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