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阴差阳错

周现看着手中玻璃瓶中的液体逐渐停止变得平静，内心却是思绪翻飞。

当然，他不会因为简单的一件事就认定【阿基琉斯之灯】具有预测未来的能力，这还需要多方面地深入探查。

但是，他几次在关键时刻的消失，确实让自己起了疑心。

面对假的莉莉丝时，在【交叉小径的花园】时，莫名进入黄金巨龙普瑞斯的空间时，周现都曾多次呼喊【阿基琉斯之灯】，却得不到回应，反而是自己的成功应对，使自己获得了不少新的技能和信息。

可是刚刚，他不觉得扮个鬼脸来阻止自己继续使用【水晶之心】的做法，实在是太刻意了吗？

周现的嘴角又忍不住抽动，内心缓缓浮现出他在另外一个世界见过的词语：

抽象！

他现在也有点搞不明白，灯神到底是在玩抽象，还是正儿八经地在帮助自己或者莉莉丝。

总的来说，周现还是倾向于【阿基琉斯之灯】起码是站在莉莉丝这一边的，自己则是跟着沾了莉莉丝的光。

那我是不是真的应该管她叫主人？

怎么可能！

他连忙对自己做起心理暗示，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自己置于仆人的地位。开什么玩笑，他可是要在这个世界大展宏图的！

不过，这奇怪的想法怎么又出现了？看来是转盘数字提高带来的效果。

周现一边把不再冒泡的液体丢进垃圾桶，一边暗暗思考，既然初步判断【阿基琉斯之灯】还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那么他之前的一些“成功应对”可能就显得意味深长了。

总之，要多多利用这些有利因素，争取尽早从小镇出去。

一想到普瑞斯对自己说的“会死，会沉沦”，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即便有温和的阳光照耀，身上也冒出了冷汗。

“宁愿死，也不能被永远困在小镇上！”

“唔，如果以死为代价的话，也许还可以重新考虑一下！”

“不行！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这个？”

……

正当周现沉浸于“内心大戏”的时候，他走至门前，却发现莉莉丝依靠着门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用莫名的意味看着他。

“坏了！光顾着思考灯哥的事，一不留神走太慢了。”

莉莉丝也是这么想的，她在房间里左等右等，等着约翰回来收拾实验桌。自从有了仆人，她发现自己是越来越懒了。

看着凌乱的桌面，莉莉丝对于扔个垃圾这么久还不回来感到很奇怪，于是走到门口，就看见了周现一点点挪步的模样。

她倒是有点茫然：

“怎么连木偶都学会偷懒了？”

随即又有一点喜悦和害怕：

“没想到我制造的药剂能力这么强悍，木偶居然都有了趋利避害的意识。呃，那它不会发展出独立人格吧。到时候不认我做主人了怎么办？”

想到这儿，莉莉丝在心中默默拟定了一个计划，用以训练约翰的仆人意识。

“嘿嘿，”莉莉丝露出一丝危险又好看的笑容，“小约翰，你就乖乖地当我的仆人吧。等我找到了妈妈，成为了世界上最伟大的女巫，你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仆人了！”

如果周现知道莉莉丝心中所想，他一定会立刻找块砖头撞死。

世界上最伟大的仆人？她也真想得出来！

可惜，现在的周现只能忠实地扮演“约翰”的角色，内心还忐忑不安地担心莉莉丝发现什么端倪，根本想不到少女心中的“宏图大业”。

他神色平静地走到莉莉丝面前，看见少女捋了捋被微分吹散的发丝，对他挥了挥手，走进木屋。周现顿感欣喜，以为是这小妞沉迷于实验，急忙喊自己回去收拾残局，所以没发现什么异常，也顺从地跟了进去。

……

塔林戴尔小镇，生命诊所。

浓密的胡子已有些花白的老桑托斯疑惑地看着两个年轻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诊室，放下手中的笔，微笑地等待着二人开口。

是的，不管是诺伯特还是萨特，对他来说都算是年轻人。从诺伯特记事开始，桑托斯就已经生活在小镇上了，他也是以老医生为榜样，才最终成为了一位医生。

此时，两人的姿势颇像警官押送犯人。诺伯特垂头丧气，萨特则神情严肃。

老桑托斯忍不住笑出了声：

“呵呵，萨特警官，怎么了？我的徒弟怎么惹你不开心了？”

他之所以一点也不担心，是因为他知道诺伯特的性格，可谓是胆小如鼠，根本做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眼下看来是两人发生了争执，所以老医生想先轻松轻松氛围。

萨特并不接茬，而是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样物品，拍在了诊室的桌子上，随后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老桑托斯。

老桑托斯被盯地有些发毛，看向桌上的物品，赫然是一块三角形的暗红色硬片。

他不明所以，茫然地开口：

“萨特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萨特看着老桑托斯疑惑的面庞，皱了皱眉，沉声道：

“桑托斯医生，麻烦你解释一下，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刚刚在莉莉丝的木屋外，诺伯特茫然地拿出了这个硬片，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把它放进口袋里的，只是依稀有印象这个东西在老医生的桌子上出现过。

闻言，萨特马不停蹄地带着诺伯特来到了诊所，要把这个事情问个清楚。

他们前脚刚走，周现就拿着莉莉丝的“残缺实验品”出来了，碍于莉莉丝在木屋中，看着两人的背影，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此时，老桑托斯则是眉头紧锁，表情复杂地说道：

“萨特警官，我没见过这个东西呀。”

又转头看向诺伯特，轻声问道：

“诺伯特，是你告诉警官这东西是从我这儿来的？”

诺伯特没有抬头，垂着的头点了两下，表示肯定。

萨特紧盯着二人间的互动，包括神色、动作、语气等，生怕自己落下什么细节。

但让他失望的是，老桑托斯从诺伯特那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没有生气，也没有疑惑，反而面色平静又带有一丝微笑地回头对萨特说道：

“萨特警官，实在抱歉。我年纪大了，可能这东西真的是我从哪里捡来的，但我实在不记得了。您看，要不然我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跟你说？”